兩個月前,清衍堂三位宗師戰力的御神師在見到星河宗掌教陳瑤光來援之後,立刻催動秘術逃離了紅巖峽谷,陳瑤光和黃信發現了已經倒下的顧西風、昏迷的虎子和劉知庸的屍體。

陳瑤光站在老丞相的屍體前沉默良久,最後哀嘆一聲,使用乾坤鐲把劉氏一門的屍體全部收走,黃信則扛起了顧西風和虎子,二人返回了星河宗,紅巖峽谷的善後工作則聯絡了附近的暗星分部負責。

在暗星分部成員清理峽谷中遍佈的屍體和兵器時,沒有人察覺,有一具屍體和一把槍不見了蹤跡。

陳瑤光回到星河宗後立刻將紅巖峽谷發生的一切公之於眾,完全沒有留情面,矛頭直指清衍堂和太初皇帝。

包括劉知庸在內的劉家人全部被葬在了紫斗山山腰一處風景秀美的空地之上,星河宗給老丞相一家按照最高規格厚葬,聞訊而來的老百姓絡繹不絕,星河宗並沒有阻攔,勞苦功高的老丞相理應被百姓們祭奠。

那一日,紫斗山的山路之上站滿了前來祭奠老丞相的百姓,他們都自發的披麻戴孝,每個人都如喪考妣,對太初朝失去了這麼一個愛民如子的好丞相惋惜不已。

甚至有些衝動的百姓開始謾罵起當朝皇帝來,稱皇帝親信蠻夷、陷害忠良,是個大大的昏君,星河宗負責秩序的高手對這些言論並沒有理會。

太初皇朝與星河宗在李伯乾繼位後就貌合神離,經過劉知庸一事幾乎要撕破臉皮。

太初皇宮御書房內,皇帝李伯乾皺著眉看著此時跪倒在地的清衍堂首座龍巖司,早姬立於皇帝身側。龍巖司此時氣息萎頓,身上傷痕累累,樣子很是狼狽。

“陛下,這次刺殺行動我們遇到了星河宗七殺營黃信帶隊的眾多高手,我們的御神師和鬼武士浴血奮戰,將劉知庸一家殺盡,七殺營高手也被我清衍堂斬殺殆盡,只剩下黃信一人。”

“就當我們三位御神師要將黃信拿下的時候,星河宗掌教陳瑤光來援,我等只能先行撤離,這才沒有圓滿完成任務。”

龍巖司情緒激動道,為了在太初皇帝面前彰顯清和高手的實力,清衍堂的損失他隻字未提。

“朕交給你們的任務是隱秘的解決掉劉知庸這個老不死的,你現在弄的天下皆知,你讓朕如何收場?”李伯乾一臉寒意,指著龍巖司怒道。

“陛下,我等也不知星河宗會如此保護劉知庸一家,陛下派我們前去滅殺並沒有提及會有如此多的七殺營高手保護,這實在不是我清衍堂能料到的。”龍巖司據理力爭,向皇帝解釋。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朕的錯了,你好大的膽子!”李伯乾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著龍巖司砸去,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龍巖司的頭上,龍巖司一動未動,鮮血順著頭髮留了下來。

龍巖司低著頭,李伯乾並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他此時目光滿是憤怒,恨不得立刻把眼前之人生吞活剝了。

“陛下,消消氣,首座大人不是怪陛下,都怪那星河宗太過可惡,老是和陛下作對。”早姬走到李伯乾身後,把皇帝陛下的頭埋入自己胸前的飽滿中,纖細的手指在皇帝的頭上輕輕按摩起來。

早姬的手指發出一條條淡紫色的絲線在李伯乾的頭上游走,李伯乾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小腹邪火難耐,向外揮了揮手說道:“滾出去!”

龍巖司起身告辭,憤怒逐漸平息,回頭看了陷入溫柔鄉的李伯乾一臉不屑。

御書房內只剩下李伯乾和早姬兩人,早姬雙目含春,李伯乾起身把她抱在懷裡,二人要做之事不言而喻。

龍巖司回到清衍堂,見到他的清和人都是恭敬行禮,他只是快步走過,並沒有理會行禮之人,這些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龍巖司來到一間房間內,沒有敲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跪著四個人,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清和鬼武士,他們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恭敬的看著床榻之上坐著的年輕人。

年輕人身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左胸處仍然有鮮血滲出來,臉色極其蒼白,看樣子受了極重的傷。

跪著的四人身側還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他的手中有綠色的幽光閃爍,只見他蹲在地上,將手拍在地上,四人腳下浮現出了一個巨大圖案,綠色的幽光把四人籠罩,又從圖案上延伸出一條線,連線在年輕人身上。

四名鬼武士激動的用清和話低語著什麼,表情癲狂。只見他們的面板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頭髮也快速由黑變白,一眨眼功夫,四人就變成了皮包骨頭的可怕模樣,隨著聲音的消失,四人倒地身亡。

四人死後,坐在床上的年輕人臉色逐漸紅潤起來,胸前也停止了滲血。這時,他的眼中閃爍著青色幽光,四道黑影從四名鬼武士的屍體上鑽了出來被吸入年輕人體內。

這一番操作下來,年輕人幾乎已經痊癒,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看樣子很是滿意,如果顧西風在場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年輕人正是已經被他“殺死”的山久丸。

“山久君,你恢復了?”龍巖司見儀式已經完成,開口道,他的語氣透著關切。

“首座大人,靈神保佑,我幾乎已經痊癒了。”山久丸一臉虔誠,對這個所謂靈神敬畏有加。

“多虧了神使在此,不然就算是我心臟長在右邊,也活不了幾天。”山久丸看向白袍老者充滿感激。

“靈神永在,這幾位勇敢的鬼武士已經前往神國,得到了永生。靈神大人會在神國給他的忠誠信徒無上的榮耀!”白袍老者雙臂在胸前交叉,微微低頭,身上閃爍著點點星光,樣子十分神聖。

“靈神永在!”

“靈神永在!”

靈巖司和山久丸和老者做著同樣的動作,虔誠說道。

自老丞相劉知庸死後,星河宗掌教陳瑤光再沒有進過皇宮。

李伯乾則更加依賴清衍堂,清和國不斷派高手來到太初,甚至有清和人加入了太初軍隊,這引起了太初軍神林楚河的不滿,不過清和人在軍中還算規矩,也沒有身居要職,林元帥也沒好多說什麼。

太初增兵五十萬的計劃也開始實施,起初,軍機寺的政策是自願報名,可是報名者寥寥,任憑軍機寺宣傳的天花亂墜老百姓也並不買賬。

徵兵進度緩慢,皇帝陛下催的又緊,軍機寺壓力巨大,最後只能要求各郡縣強行徵兵,俗稱拉壯丁。

各地官員趁著這個機會,在強行徵兵過程中,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糊弄玄虛弄的整個潁州烏煙瘴氣,亂象橫生。

只有星河宗掌控的區域和星河宗弟子擔任主官的郡縣相對穩定,雖然不能違抗君命,但可以施行一些相對溫和且人性化的政策。

例如家中獨子免徵兵,家中多子留一子侍奉老人,已婚已育優先徵兵…

即便如此,如此大規模的增兵必然會引起百姓的怨氣,政策再溫和也需要青壯年充軍。

其他地方的百姓更是怨聲載道,不少地方都發生了民變,但是被地方官軍很快鎮壓下去,並且沒有上報朝廷。

很快五十二萬人的隊伍被拉了起來,一些地方為了邀功還多拉了不少壯丁,由於是拉壯丁的緣故,這些本就是新兵的傢伙軍心更是渙散,若非是太初朝對逃兵的懲罰太過可怕,剛剛徵兵就會有不少人逃回家了。

皇帝對這麼快就增兵結束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給包括軍機寺卿在內的軍機寺大臣,並且命軍機寺負責將這些新兵送到西線,交給元帥林楚河訓練。

林楚河不愧是太初軍神,這群菜鳥新兵到了他的手下,很快就穩住了軍心,不出三個月,這群被強徵來的歪瓜裂棗就變成了訓練有素的太初甲士。

顧西風甦醒後的一個月,他在桃子的悉心照料下,身體逐漸恢復,就連靈魂上的傷勢也恢復如初,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房間內的奇異香味來自一種名叫定魂香的寶物,是黃信拿出來的,這東西居然能夠加快修復靈魂的損傷。

若是沒有定魂香,他的靈魂傷勢想要自行恢復可是需要很久的時間,這讓他對黃信很是感激,黃信這傢伙還是挺大方的。

這一個月時間裡,顧西風度過了一段幸福時光,每天看著桃子在自己周圍忙前忙後,對自己百般照顧,他的心裡就甜滋滋的,恨不得立刻把她摟在懷裡。

當然這只是顧西風的美好願望,若是讓他真的行動他很有可能是不敢的。

虎子這小傢伙每天都幫著桃子照顧顧西風,雖然這孩子還小幹起活來可不含糊,做什麼都有模有樣,而且十分認真,可見老丞相在後輩的教育很是上心,也頗有成效。

一個月的相處,顧西風自然已經知道了虎子的大名,劉子陵,很有書生氣的名字。想必老丞相也很想虎子長大後效力朝廷,為民造福吧,不過這個國家還值得效力麼。

李伯乾這個名字深深刻在了顧西風心裡,這個太初皇帝的所作所為讓他簡直厭惡到了極點。

當顧西風完全恢復,桃子高興的緊緊摟住了他,他的心裡雖然十分喜悅,恨不得把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也抱在懷中,但此刻的顧西風,僵硬的站在原地,雙手舉在空中,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桃子,謝謝你這兩個月的照顧。”顧西風有些難為情道。

“那你怎麼報答我啊。”桃子鬆開了顧西風,調皮說道。

這句話讓顧西風想起了一個月前黃信開的那句玩笑,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

想到這裡,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桃子看著他的窘相,得意一笑,輕輕說了一句:“傻子。”說完就歡快的跑出了房間。

離開顧西風的視線後,桃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