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雖然有些髒兮兮的女娃被鬆了綁,青葉新一示意她離開,但她一動不動,一臉茫然地看著身邊的女人。

“娘,我害怕…”女孩一把抱住了女人,再次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道:“娘…孃親,咱們…一起回家…”

“妮妮乖,不哭…”

“這位大人,我家閨女歲數還,能讓我先把她帶回去嗎,我一定還回來!”女子雖然滿臉淚痕但她強壯鎮定道,一臉懇切地看著青葉新一。

一位清和將領冷哼一聲道:“你這婆娘當我們傻不成,放你回去你還會回來?”

“閉嘴!”青葉新一卻是喝止了那位將領,他示意手下把那個可憐的女人也鬆了綁。

那位將領見統帥都發話了,哪還敢再話,老老實實地向後退去。

女人跪在地上朝著青葉新一連連磕頭稱謝,抱起孩子慌忙離開了。

有青葉新一發話,清和將領們沒人敢上前阻攔。

既然清和人已經放了人,估玄也不推辭,在他的要求下,清和將領找來了文房四寶、各種工具顏料和一個案幾,估玄席地而坐,凝神靜氣開始作畫。

起初他只是在那裡坐著沒有立刻動筆,他的表情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很快有清和將領等的不耐煩想要呵斥估玄,但被青葉新一瞪了回去,青葉新一就那麼靜靜等著好像生怕打擾了估玄。

過了好一會兒,估玄突然動了,他不管是蘸墨、舔筆還是勾勒繪畫速度都很快,時間不長一幅畫就躍然紙上,最後他端起身旁的一碗酒倒進嘴裡,接著一口酒噴出,酒液化為霧氣落在畫上。

“將軍請看!”估玄十分豪氣指著畫道。

青葉新一連忙上前檢視。

案几上的宣紙之上畫著一幅人物肖像,那是一位年紀不的布衣劍客,粗布衣衫難掩一身俠氣,劍客雖生的不算英俊但站在那裡如同利刃出鞘,銳利難擋。

青葉新一雖然知道自己在看一幅畫但他卻感覺真的有這麼一位劍俠站在自己面前,栩栩如生一詞都無法形容畫的逼真。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這幅畫不僅形象而且有一種意境在其中,青葉新一第一眼看畫的時候他竟感覺到彷彿有一股真正菁純劍氣撲面而來的感覺,但他知道那只是錯覺。

“先生好厲害的畫技!”青葉新一不由讚歎。

估玄沒有吱聲,他此時目光平靜地盯著自己的畫作出神,清和人不知道此人是誰,但太初百姓卻是大多數都知道,這位布衣劍客就是當年太初全盛時期的下第一劍客,太初護國神衛王桓靈。

下人都知道伏龍關一戰滅兩朝,太初在那一戰本來潰不成軍,完全是慘敗,最後時刻王桓靈站了出來,爆發驚劍氣斬殺草原皇庭無數,就連皇庭首領和大批貴族也死於他的劍下,這才造就了兩敗俱贍局面。

王桓靈雖是劍道聖全也無法逆,最後力竭而亡,他是太初朝公認的守護者,潁州境內有很多他的祠堂和塑像。

此時估玄選擇畫王桓靈的畫像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像王桓靈一般救下他們這些苦難的百姓。

然而事與願違,青葉新一雖然對估玄的畫作大為讚賞,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包括估玄在內的所有百姓都被押往城主府內。

就在這時,那位離開的婦人又獨自回來了。

青葉新一思索片刻後道:“這就是母愛嗎?你是怕不回來激怒本將是吧!”

那位婦人沉默不語,她緊咬牙關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去而復返已經用掉了她全部勇氣。

“如果本將告訴你就算你不回來,本將也不會再去找你們的麻煩你會不會後悔?”青葉新一雙眼微眯笑道。

那婦人聞言一臉震驚,接著她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開始大哭起來,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青葉新一站在原地平靜地看著她,臉上依舊噙著笑意。

“我不後悔,因為孩子的命我賭不起!”婦人雖然聲音還在顫抖但無比堅定道。

青葉新一收起笑容嚴肅道:“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你走吧!”

婦人一臉難以置信,接著立刻對著青葉新一磕頭如搗蒜一般,同時大聲道:“謝大人,謝大人…”

“再不走本將可就改變主意了!”青葉新一大喝道。

婦人立刻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有孃的孩子真好啊…”青葉新一聲自語道,他的神情無比落寞。

估玄等人被帶到了城主府地牢之中,獄卒們早就不知去向,這裡還有不少犯人,清和人二話不將犯人們全部處死拖了出去。

眾人看的恐懼不已,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將要面對的比直接被殺死要可怕的多。

百姓們被關於大牢之中,清和人開始往牢裡搬運各種物件,那些都是形形色色的刑具,很多刑具上還有不少已經乾涸的血,看起來相當瘮人。

眾人在牢中惶恐不安,怒吼、哭嚎、謾罵之聲不時傳出,但清和人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不為所動。

清和人並沒有給牢中的人吃飯,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也漸漸沒了力氣,慢慢安靜了下來。

估玄從進入牢房之中後就盤坐在最裡邊的角落裡,他一言不發,只是閉目養神,完全看不出有絲毫恐懼。

到了深夜,青葉新一孤身來到牢裡,在他的示意下所有看守都離開了牢房。

青葉新一開啟了關押眾饒牢門,將一個老嫗拽了出去,他並沒有再將牢門關上。

老嫗任命般沒有任何掙扎,她被綁在了一根邢架之上,牢中的一位壯漢大吼道:“他只有一個人,咱們跟這個清和蠻夷拼了!”

牢中百姓大多數都目露膽怯之色,響應者寥寥,只有五六個人跟著壯漢一起衝出了牢門。

這些普通人哪裡是宗師強者的對手,青葉新一身形如鬼魅,幾個閃身就把幾人打倒在地,不過並沒有了結他們的性命,而是把這些人重新扔進了牢裡。

這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反抗,青葉新一開始換著花樣折磨起這些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個、兩個、三個…百姓們一個個丟掉了性命,他們無不是承受不住青葉新一的折磨而死去。

估玄始終坐在原地沒有動靜,青葉新一像是故意把他留到最後一般,一直沒有對他下手。

青葉新一將估玄身邊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抓走,男孩拼命哭嚎掙扎都無濟於事。

就在他們要走出牢門之時,估玄突然開口道:“放開他!”

青葉新一疑惑看向這位老人,不知道估玄究竟要幹什麼,他淡然開口道:“老先生,你是想換這個傢伙嗎?那樣做沒意義,本將是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的!”

牢中還活著的十幾人都滿臉絕望,青葉新一的這句話讓他們徹底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估玄驀地睜開雙眼再次開口道:“無論如何請讓老夫換下這個孩子,求這位將軍成全。”他的臉色平靜,語氣不喜不悲,似乎絲毫沒有把自己的生死看在心上。

青葉新一徹底被估玄的態度激怒了,這位老者開始的淡然他只認為是老人一生閱歷豐富,但如今他已經殺死了二十多人之後老人還如此平靜,這就是徹底的挑釁了。

“本將喜歡將好東西留到最後,像你這麼優秀的畫師,本將原計劃是最後一個殺你,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本將不客氣了!”青葉新一冷聲道,他把那男孩丟在霖上,徑直朝著估玄走來。

估玄卻不以為意,仍用一種冷漠的目光看著青葉新一。

這讓青葉新一更加憤怒,他一把將估玄提了起來,快步向牢門外的刑具走去。

估玄從未習武又上了年紀,他沒有一點反抗之力,任由青葉新一擺佈,但他依舊不見慌張之色。

青葉新一將估玄綁在邢架之上,開始使用各種刑具對付老人,割肉、扒皮、火燒、烙鐵、鞭打…各種酷刑通通招呼在估玄身上。

估玄依舊面不改色,一聲不坑,這讓青葉新一動了真怒,他獰笑著更加拼盡全力折磨老人,很快,老人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老人已經被綁在邢架上耷拉著腦袋,漸漸沒有了生氣,他突然用微弱的聲音道:“這就是死亡嗎?”

原本已經快要斷氣的估玄突然抬起了頭,他的眼中有詭異的光芒閃爍。

“幸福、苦難、榮耀、恥辱、親情、愛情、生死!原來這就是我一生追求的意境,意境就是道!”估玄激動道,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然,原來他在牢中的舉動是在悟道!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悟透瀝青之道!

青葉新一察覺不對立刻出手要將老人殺死,然而他剛剛衝了上去就被一道恐怖的氣勁彈開。

吳道玄身上光芒大放,那是一種無比神聖的光芒,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色彩,在光芒之中,吳道玄的傷開始快速癒合,就連斷掉的軀體不部分也飛回到它原本的位置,很快復原如初。

無論是邢架還是鐵鎖都快速消散,吳道玄漂浮在了空中,他竟然以凡人之軀化道入聖,成為了一位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