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濱,龜島。

平安抵達根據地後,各峰隊伍便開始分頭行動,同時每個人的手頭皆是多了一枚鐵片。

這是用來記錄功勳的特製法器,初始為0,只要斬殺相應的妖族修士,鐵片上的數字便會開始變化。

煉氣境的為1,凝神境為10,築基境的則為100,化丹境妖修同樣也是最高闕值,1000。

你只要積攢到1000積分,不論戰局如何,你都可以無條件退離戰場,返回宗門,不用擔心把命交代在戰場上。

於是很離譜的一幕就出現了。

“來來來,都看過來了啊,鮮活的鮑魚精,化形了一半啊,價值100功勳,只要靈石999,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殺了就能兌換功勳,帶回去爆炒還是清蒸任你選擇。”

蕭景升一行人才進入鎮守的關口,就被嚎起的一大嗓門給吸引了注意力。

視線之中,一名在肩膀上扛著個甕金錘的力道修士,一腳踩著一個將近人形一般高大的鮑魚殼上,不斷叫賣。

更神奇的是,這巨大的鮑魚殼下居然長出了兩條纖長的玉腿,只是因為身後這位力道修士踩著她貝殼的緣故,整個殼身都趴在地面上,而鮑魚殼上還有著肉眼可見的龜裂痕跡,那凹陷的位置顯然是被鈍器所傷,想來邊上那力道修士肩上甕金錘的傑作。

此時,在太陽的暴曬下,這頭鮑魚精被力士狠狠的踩在貝殼上,雙手則是苦苦撐著地面,雖然除四肢以外對方還是一頭鮑魚的形態,但從其周身不斷分泌出的奇怪液體來看,顯然不是人類這一物種,並且已經是達到了極限。

讓得路過的人,有著想要取一盆海水澆灌到對方身上的衝動,深怕這鮑魚精變成鮑魚乾了。

好可憐的鮑魚精,已經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而類似叫賣出售海妖的修士一眼看去還不少,兩邊排開,儼然形成了一個坊市,各自兜售自身的戰利品。

蕭景升幾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雖然鐵片法器的擁有者不能划走自身的積分,卻可以透過從他人手上買賣未被打殺的妖族修士來進行漏洞操作。

忍不禁為這些傢伙鼓起了掌,妙啊!

果然,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如此一來,只要你手頭上的靈石與寶物充裕,便是能夠直接購買到等同於1000功勳值的海妖,找個僻靜的位置自己打殺,那便可以交差了。

不過從目前的行情來看,功勳與靈石的比重是1比10,也就等同於說,你至少要付出9990的下品靈石,才能保送回宗。

顯然這代價也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承受的。

雖然不排除某些大家族的弟子,真的壕無人性,其實這坊市真正存在的意義還是以物易物,獲取自己所需的修煉資源。

相較之下,那些苦於沒有修煉資源的草根修士,彷彿覺得來到自己的天堂,只要豁得出命,未必不能一夜暴富。

算上在丹殿吃拿卡要幾年下來的積累,以及系統贈予的1萬下品靈石,如果現在蕭景升想要溜顯然已經滿足條件了。

而若是換成在這之前,以他一心求穩的性子未必不會這麼做,畢竟這身外之物哪有自己的命重要,自己只要苟在家中陪夫人種種花,然後再刷刷幾位小娘子的好感度,那獎勵和修為不都輕而易舉的上去了?

何必要來這凶地拼死累活?!

只是現在自己的處境顯然已經與來時不同了,有了玉葫真人給自己撐腰,那靈霞島的人不但不敢動自己,反而會竭力保他周全,要不然他們靈霞島此次來的隊伍,那就通通給自己陪葬。

從時瀾心幾人那,蕭景升已經確認玉葫真人的修為,實乃縹緲宗那神秘莫測的宗主之下第一人。

別說什麼十大真傳弟子排名第二的司徒閒,便是他師尊靈葉真人見了也得繞道走。

既然有了這張護身符,他也就不急著回宗了,便是準備看看能不能在戰場上舔舔包,撿撿漏。

靈煞雖應天地而生,卻也分先天與後天,先天則來自那些特殊的洞天福地,例如那些金火之氣旺盛的絕地,常人若是待上一個時辰,便會如同煮經焚脈,刮骨切膚,靈機實在霸道,修為不足者很容易損傷根基。

因為有了小巫體的緣故,蕭景升倒也不怕,但眼下卻不方便去尋覓。

而來了這片渤海之濱,卻同樣給了蕭景升另一個機會,那便是這後天孕育的靈煞,這樣的靈煞在別處難找,在此片每天都會有人隕落的凶地,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那人人死得越多越快,他往哪裡鑽便是。

只要收集那足足一十八口靈煞之氣,透過體內的真火在中丹田中煅燒成清濁火靈之氣,便是能夠做到焚山煮海、切斷靈器靈機的威能,而到了那時便是遇到能夠驅使丹煞的化丹三重頂尖修士,他也能來去自如。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不禁看向了一旁的李蒼玄,這位十八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這樣現成的打手,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啊!

然而這個傢伙,卻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雛一般,見得那些衣襟半開,身材惹火,帶著異域風情的妖族女俘虜,鼻孔裡直竄熱氣。

“咳,李師兄!”蕭景升輕咳了一聲。

被打斷興致的李蒼玄不由皺了皺眉,但見是蕭景升望來,想到玉葫師叔祖之前對幾人的吩咐,還是耐著性子道:“蕭師弟怎麼了?”

蕭景升看著對方下身,目光低了低。

李蒼玄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登時老臉一紅,躬著腰扭過了身子,背對眾人。

與此同時,走在一旁的時瀾心不著痕跡的與之拉開了不少距離,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

李蒼玄頓時心裡一咯噔,連忙上去想要解釋:“瀾心師妹,我……”

時瀾心卻腳步加快,深怕對方有什麼傳染病一般,冷冷道:“是時師叔!”

李蒼玄氣息一滯,隨即沮喪的停在了原地。

全怪那些該死的妖姬,竟損我道心!

李蒼玄懊悔不已,有些憤憤的回頭看去。

恰好身旁一個攤位,直接有著一排貝妖一字排開,兩側的貝甲盡數在攤主的設計下打了開來,暴露出了那一具具不著片縷的……

於是,李蒼玄的老腰彎得更深了!

像他這種正人君子,根本無法拒絕啊!

“看來李師兄很中意時師妹啊。”

這時,蕭景升的聲音緩緩在他耳邊響起。

李蒼玄一驚,朝著前方的時瀾心看了看,見對方沒有看回來,這才大大鬆了口氣,當即紅著臉狡辯道:“蕭師弟莫要胡說,我輩修道之人當以無上道法為重,一心只覓長生路,豈能為兒女之情動搖道心。”

“哦,是嗎?”

蕭景升也不說什麼,再度低眸掃了一眼對方微躬的老腰。

李蒼玄再轉身,臉上已是騷紅一片。

該死的!

李蒼玄心知自己已經徹底暴露,而這時時瀾心也反正走遠了,便是抓住蕭景升的肩膀,壓低聲音道:“蕭師弟到底想說什麼?”

“我有辦法搞定時師妹。”蕭景升風輕雲淡。

【望著眼前的敗犬,一股名為黃毛之志的精神正在悄然滋生,如果讓這敗犬看到自己女神在你面前俯首稱臣的模樣,想必一定會很有趣。】

畜生!

休得胡言!

“當真!”李蒼玄的另一隻手也激動的按在了蕭景升的肩膀上。

蕭景升:“如探囊取物。”

此話若是換做他人,李蒼玄定然嗤之以鼻。

可一想到玉葫師叔祖被對方忽悠的團團轉的樣子,再看看對方那張唯一可以與自己一較高下的俊朗五官,李蒼玄心中當即有了決意。

“蕭師叔,還請教我!”

“……”蕭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