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被踩成肉餅的悲慘經歷。

伍雙重來了好幾次,嘗試了各種不與男孩直接爆發衝突的方法。

像是帶著車上的所有人,在醫院裡玩大逃殺,又或是乾脆在儀式之前,就將男孩抱離花園之類,等等的破壞儀式舉動。

可都沒有絲毫用處。

醫院裡到處都是嗜血的怪物,躲哪都不安全,想不死人很難,而且就算是那些怪物沒有抓到人,儀式結束男孩也還是會變成那頭巨龍一樣的怪物,將男孩帶離花園也是如此。

似乎,變成怪物才是儀式的失敗結果。

可哪怕他坐看所有人,都被怪物抓住殘殺,也沒見儀式成功過。

男孩永遠都只能在固定的時間,變成那隻完全喪失理智,只知破壞的怪物。

儀式好像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

也許,是進行這個儀式的人,從沒打算讓這個儀式成功,又或許是他這個不應該存在的第十八個祭品,導致了這次儀式註定不會成功。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得而知。

只能試圖讓故事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所以,伍雙還是嘗試著,拿起那把長劍去修了一下腳,得到了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能破防!

長劍可以輕而易舉地刺穿那層厚厚的鱗片,讓怪物吃痛流血。

壞訊息是,這樣最多隻能打掉一絲血皮。

而吃了痛的怪物,可不像是小男孩那樣溫和善良,直接飛起一腳,讓他感受了一下肉體穿牆的酥麻感。

在經歷了幾次失敗後,他痛定思痛,決定開闢一個新的思路。

...

“正在為您接入夢境...”

伍雙睜開雙眼,又是熟悉的座位,熟悉的乘客,以及熟悉的怪。

經歷了好幾次後,他已經都要打出肌肉記憶了。

“喂,做好準備了嗎?”

“嗯?”

那隻披著人皮的怪物詫異地看了過來,大概是奇怪他為什麼會主動搭話。

不過,伍雙已經習慣了。

漫不經心地將袖子卷好,又將帽子放在一旁,才雙手握著手杖,笑著向它看去,並且很有禮貌地說道:“要來咯。”

說完,不等怪物做出反應,一記手杖,直接將其表面的偽裝打碎。

然後得勢不饒人地起身,走到已經倒在地上的怪物身後,繼續一通暴打,直至其不再掙扎為止。

做完這一切,伍雙將袖子疊好,拿起早就放在座位上的帽子戴好,再拄著手杖,看向車廂內目瞪口呆的眾人,淡定地發出了友好的問候。

“諸位,晚上好,初次見面,在下是一位偵探,你們可以稱呼我為A先生。”

在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並且簡潔地說明了眼下的情況後,他就又把皮球踢給了那五個玩家。

畢竟,按理來說,他也是一個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人。

任務介紹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員來才行。

等著他們好不容易說完後,客車也停了下來,廣播裡響起熟悉的沙沙聲。

“城西醫院,到了。”

伍雙適時地頓了頓手杖,讓車廂內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的同時,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所有人,下車吧。”

“嚯,你現在成老大了?”五個玩家裡的精壯小夥相當不滿地說道。

對於這番挑釁,伍雙並沒有在意,畢竟都已經習慣了。

而且這個小夥也不壞,只是性子比較急,所以他每次都拿來立威,還薅人家手套,次數多了,他都有點於心不忍。

能少打一次就少打一次吧...

所以,他儘可能讓自己顯得溫和一點。

“鑑於眼下情況,以及你們的表現,我覺得,我來帶領隊伍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是很熟悉這裡嗎?”精壯小夥不屑地說道:“你連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明白,憑什麼帶領我們?”

“所以,我需要你們作為顧問,提供必要的資訊。”

伍雙說完,做好了準備。

而接下來的情況也不出他所料,精壯小夥擼起了袖子,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嘿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都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居然還敢這麼自以為是?”

說著,就要伸出手來揪他的衣領。

早就做好準備的伍雙,對此面不改色地抬起了手杖,卡在這傢伙的臂彎處,往裡一纏,反著關節就輕輕鬆鬆地將其按倒在了地上,順帶還薅下了手套。

“誒誒誒!我的手套!”

“放心,我會還給你的。”

伍雙將手套戴到自己手上後,才放了滿臉不服,卻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夥,淡定地說道:“現在,我是老大了吧?所有人,下車。”

經過這一番立威,所有人都不敢反駁他的命令了。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領導手段,但他並不需要指揮這些傢伙,只需要這些傢伙能活下來就行。

進入到了醫院,雖然他早已對此熟門熟路,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聽了一下幾個玩家的介紹和意見。

然後將其全部無視,直奔八號樓而去。

因為只有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夠暫時庇護他們。

當然,在五個玩家提出反對意見的時候,他也隨口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忽悠了過去。

等到進入了住院部後,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怪物,也積蓄著滿滿的怒氣回來了。

一聲怒吼,整棟樓的怪物都炸了鍋。

於是,就順理成章地開始了逃跑。

在經歷了一番習以為常的追逐戰後,伍雙順利地帶著所有人,進入了八號樓。

“呼~真是刺激啊。”

他滿意地看著東倒西歪的眾人。

全員無傷,比上次的表現還好。

不過,有人相當的不滿。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西裝男憤怒地質問道。

“當然,我知道,八號樓嘛,你們說過。”

“知道你還來?!這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這不還沒死嗎?”伍雙無所謂地笑著,裝作到處檢視似地,向著出口走去,再故作有所發現,喚起了眾人,“看,這不就是生路嗎?”

“那有個小孩!”月色一如既往地低呼了一句。

他也一如既往地忽悠道:“你去看看。”

“啊?這不很明顯有問題嗎?”

“一個小孩,也許是誤入這裡的,想回家,卻都不知道怎麼回。”

“真...真的?”月色有點遲疑了,可隨後又意識到不對,回過頭來費解地問道:“那你呢?”

“我?我上樓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伍雙這時已經提著手杖,向著樓上走去了。

其他人犯嘀咕之餘,也沒有跟上來。

相比於他,還有未知的樓上情況,還是小孩和花園看起來要無害一些。

可惜,這種美好的幻想,沒多久就結束了。

月色跟男孩交流了一番後,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離開嗎?”

“不,太遲了。”男孩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儀式結束了。”

話音未落,男孩倒在了地上開始抽搐。

無數的怪物衝進樓裡...

一切又都再次上演,不同的是,伍雙這次並沒有在花園裡。

“該死!我就說這裡一定有問題!那傢伙不聽我們的話,現在踏馬的出事了,還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精壯小夥氣急敗壞地喊道,遠離怪物的同時,死死地盯著正在不斷抽搐的男孩,那具軀體已經不再是凡人之軀了。

血肉不斷地膨脹,長出密密麻麻的黑色鱗片,巨大的骨翼展開,六目的四臂怪龍,再次屹立於白色的花海間,向著血色的天空咆哮。

“天吶...”見到這一幕的月色呆呆地呢喃道。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這一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能力。

“完了...”短髮女生跌坐在地上,絕望地放棄了掙扎。

面對這等存在,掙扎毫無意義,也許只有高高在上的神明,才能抹去這等恐怖巨獸的存在,卑微的凡人,只能跪伏祈禱。

怪龍大快朵頤著樓裡的怪物,很快就要輪到花園裡的眾人了。

忽然,一根手杖從樓上丟下,砸在怪龍的頭上後,又掉到了花園裡,隨後高處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喂!看我!”

聽到這一個聲音,不僅是怪龍,花園裡的所有人,也抬起頭來向上望去。

只見,那個自稱偵探的男人,正站在樓頂,一手扶著長劍,一手壓著帽子,任由衣襬在風中烈烈作響,嘴角掛著一抹淡笑,淡然地說道:

“該回家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