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不離潭（四）

這時候已經下潛了近十分鐘，金言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氣血緊張起來。

向下望去，潭下光線漸黑，四周還是碧綠清澈的潭水，越往下，越是深黑可怖，不知道下面究竟還有多深。

就在他猶豫了一下之時，晉凌彷彿知道了他的情況，手中一團三色光芒形成的圓球飛了過來。那圓球落在金言胸臆之間，滲入身體，消失不見。

他頓覺通體舒泰，所有的因缺氧帶來的不適之感一掃而光，全身充滿了活力。

晉凌指向潭水下方，示意二人繼續下潛。接著，他在自己的界石空間上一動，掌心突然光芒大盛，原來已經取出了一枚夜明珠般的東西。有了那東西，四周三丈許遠的地方，光線變得明若白晝。

看來他是早有準備啊。金言心想。

不過，這東西的光芒也太顯眼了。這水中若是有未知的兇惡魔獸，或是什麼東西，一定會被吸引，奔著他們過來的。

果然，一群又一群大大小小的游魚之類的生靈被珠光吸引，紛紛靠攏過來，圍著他們遊轉著，好奇地觀察著他們。

除了游魚之外，還有水生的異能獸。它們大多長得奇形怪狀的，有的有野獸般的犄角，魚兒般的麟甲，有的還有前肢、後肢，有的眼鼻形狀非常奇特，有的尾巴甚至也退化了。

這些形狀古怪的異能獸，也不知道是怎麼在如此的環境下長成的。

還好，它們雖然身具異能力，但性子明顯溫和膽小，或許在這不離潭中太久，未遭逢過什麼天敵的原因罷，一看就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突然，二人只覺眼前一黑，一頭體型巨大的異能獸出現。它就像一頭房屋大小，擁有粗壯的四肢，圓錘般的腦袋，扁長的尾巴，渾身黑漆漆的，圍著他們打轉。

這魔獸就像是一頭放大了千百倍的大鯢一般，瞪著金黃色的豎黑瞳，扁圓的闊口半張著，露出整齊的上下兩排尖牙和粉色的巨大舌頭。

二人猛地警醒，停止了繼續下沉的身形，懸浮在潭水之中，心中緊促，與那頭巨大的異能獸對峙。

那異能獸轉著他們，緩緩地打了幾個轉，目光淡然，並沒有進犯之意。終於，它打了個轉，從他們附近掠過，咬起一叢附近浮動的水藻，一邊嚼著，一邊施施然地甩動著長尾離去，那神態就像一個略顯高傲的貴婦。

還好，只是一隻草食性的異能獸。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遇見這大傢伙後，二人的膽子也略大了些。稍緩了緩後，再度凝聚異能力，憋住呼吸，繼續下沉。

隨著深度的增加，金言感到自己身體承受的水壓明顯增大，耳朵鼓膜處也開始由於氣壓的不平衡而嗡然作響。而且，越往下他越感受到了越加濃重的異能力氣息。

晉凌的速度放緩，藉著珠光，可以看見他皺著眉，有些遲疑。這深度，只怕已經下到了水下兩百米左右。

他自己應該是無礙的，可是身邊這個小兄弟，實力相比起來，真的是不咋地啊。

於是他帶著金言向旁邊游去，一會兒到了一處水底的崖壁。崖壁上有孔洞，他找了一個合適大小的鑽了進去，打出一片異能力，將孔洞中的水排空，並持續以異能力維持著那其中的無水空間，然後二人一頭紮了進去。

“呼！呼！”剛一落地，臉色蒼白，眼瞼被水重壓壓得絲絲血紅的金言，就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還不錯，我比想像中的要強。”晉凌說。

“呼！呼！”金言只顧沒命般地喘氣。

晉凌左腕一動，腕上浮現了一串顏色各異的珠子。然後三枚紫色的碑狀物突然出現在珠子上方，旋轉一週之後，落在金言身體周圍。它們之止，生成著陣陣氤氳的紫色光芒，到達一定程度後，又各自射出一道紫色光芒，落在金言身上。

“你無須緊張，紫療碑有強大的恢復效用，除舊佈新，洗滌身心。你收心靜氣，由它施為便可。”晉凌說道。

“好。”金言便放寬了心，由得那些紫色光芒進入身體，只覺得陣陣讓他全身舒適無比的能量輸入體內，所有的重壓、疲憊、眩暈都一掃而光，甚至體內血脈長久以來的各類雜質積弊，一些暗傷等，也在漸漸消解。

看效果差不多，晉凌便收回了紫療碑。

“晉凌大叔，你真厲害。”金言由衷地說。

“我可不是真正的厲害，機緣巧合罷了。”晉凌說，“反正現在天庭組織無論如何是追蹤不到我們，也不需要趕時間，就在這裡休息半個小時再繼續出發。”

確實是休息，他竟然自得地找了根菸出來點上，在這片以異能力支撐的空間內吞雲吐霧起來。

“來一根？”他向金言遞出一根。

“好。”金言接過，從界石空間中找出個打火機點著了，同樣開始吞雲吐霧。

“我有很多疑問。”他說。

“哦？說來聽聽。”晉凌說。

“晉凌大叔，你，到底是什麼人？”金言問道。

晉凌笑了：“小子，這話當年在精衛中心的病房裡，你已經問過了。”

“那時的你，說的太玄乎了。”金言說，“當時你說的那一大堆事情，什麼望仙大陸啊，什麼永夜帝國啊，什麼修仙者和仙士啊，什麼魔獸啊，還有什麼仙語鐲啊，你最終成了仙帝啦等等。我那時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只當你是妄想症。可是現在，當經歷過多次異界之旅後，我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恐怕是真的。”

晉凌大笑：“你覺得我說的是真的？我怎麼覺得我說的都是假的呢？都是我十四年裡躺在病床上的夢境哪。”

金言：......

“可以，我幾次進出異界，竟然真的知道那個異界的名字叫做望仙大陸，那裡也真的有仙士和仙力，有魔獸和仙晶，而且那裡曾經出現過的大陸仙帝，真的叫晉凌，凌帝陛下。”他急切地說。

“還有，那個世界凌帝陛下的身邊，真的有一個纓雪姑娘......覺厲針，你不是說覺厲針原先就是你送給她的嗎？而且，纓雪姑娘姓金，跟我同姓對不對？”

他說著，又將自己從大鱟魚妖腹中得到的毫藍針盒取了出來，“這個針盒，上面的殘魂自稱青涵，她告訴我的，晉凌存在，金纓雪存在，所有一切，都不是虛無！更不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