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筆記本,事無鉅細的記錄著易嘉平的情況。

而月如歌則是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她的心情也有些許複雜,本來她打算銷燬這一批藥劑,畢竟成功率太低,如果流傳出去,很有可能會害了一些無辜的人。

人命不等同於草芥。

而在房間裡面的易嘉平此時已經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斷的發出悶哼,但他還是死死地咬住了牙。

易嘉平的臉現在已經憋成了豬肝色,眼睛暴突,血絲在眼球裡面四處蔓延。

他渾身顫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透。

好痛!

這是一種用世間所有詞語都無法形容的痛!

易嘉平只覺得自己的皮肉好像被一絲一絲的割掉,他的骨頭一寸一寸的碾碎成沫。

像是有一把巨錘將他的骨頭一寸寸的砸碎,直至他全身都再也動彈不得。

而他的身體內部像是被一把利刃插進去,不斷的絞翻,將他的心肝脾胃肺都絞成了一團然後一遍遍凌遲。

易嘉平的下嘴唇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他身下潔白的床榻都已經被汗水浸溼。

一遍遍的痛昏過去然後又痛醒過來。

門外的專家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現在距離易嘉平注射藥劑也就只有一個小時而已。

之前那些實驗的猴子在剛開始的時候也是這般痛苦,只是那些動物會叫出聲,而易嘉平則是一聲不吭。

從之前實驗的資料來看,一般變化會在注射後四個小時到六個小時之間發生。

失敗直接死亡的猴子會在這段時間內死去。

據他們的推斷,這個時間段是一個分水嶺,如果能扛過前六個小時的痛苦,那就過了第一關。

直接死亡的那些猴子基本上都是活生生痛死的。

易嘉平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只覺得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腦海裡只剩下了一張俏臉。

彷彿是刻在了他靈魂深處的俏臉。

每一次昏迷過去,他潛意識裡面記得自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他必須醒過來。

他就這樣在痛苦的深淵一次又一次的向上攀爬。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當專家手中的表顯示三個小時五十九分的時候。

所有人都心頭一顫,馬上就要到四個小時了。

月如歌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她沒有上前去看。

第一關節點已經到了。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觀察易嘉平的變化。

只見易嘉平此時就像一灘爛泥地躺在單人床上。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蒼白的嚇人,這個時候他好像是痛昏過去了。

專家們都眉頭緊鎖,他們都很害怕易嘉平就這麼一睡不醒了,就像那些死去的猴子一樣,在某一次的昏迷之中就死了。

好在,易嘉平沒有讓他們失望,只見他睫毛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又開始渾身顫慄起來。

人體在遭遇疼痛傷害的時候,本能反應就是蜷縮起來。

易嘉平的腦子渾渾噩噩的,他的感官只剩下了痛覺。

又是一波接著一波的疼痛襲來。

他深陷在那無邊的痛苦之海。

時間彷彿好像又過了好幾個世紀。

突然!

一股暖流席捲他的全身,一瞬間,身上的疼痛好似都消失了一般,他久違的感受到了自己的靈魂好像迴歸了身體一般。

他腦子裡已經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他只覺得那股暖流異常的溫暖,帶走了折磨他的痛苦。

他的眼皮愈發的沉重起來。

可。

就在這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