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霆回到床上。

他察覺到溫蔓呼吸異常平穩,便知道她醒了。

“怎麼沒睡?”他湊過去吻她。

溫蔓的身體靠在他懷裡,在幽光下纖指劃過白色枕頭,她低語:“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忍著的,我沒那麼冷感。”

她也是有點兒感覺的。

霍紹霆摟緊她腰身,沒有出聲,他知道的溫蔓有點兒感覺但是夠了就不想了,不像真正相愛的人,夠了還覺得不夠。

恨不能擁抱一夜。

他身體冰冰的,靠著很舒服。

他又貼著她耳畔很溫柔地對她:“溫蔓,你有什麼話都告訴我好不好,我是你的丈夫,你什麼都告訴我……以後我都聽進去,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也不做。”

溫蔓沉默。

他聽過了,她跟心理醫生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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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霆有些緊張。

他生怕提這個刺激到她,可是過了會兒,溫蔓嗯了一聲:“紹霆,再幫我找個心理醫生吧,以後我自己去。”

他們有兩個孩子,也沒有離婚的打算。

有病,還得治。

不過作為女人,溫蔓並不想讓丈夫知道她那些事兒,有些傷口,也確實需要自己慢慢地舔䑛癒合。

霍紹霆同意了。

臨睡時,他附在她耳畔溫柔地說:“明早我帶霍西去跑步。”

……

溫蔓的傷口,被公然撕開。

她沒有逃避,又去霍紹霆重新找的心理醫生那兒看過,有點兒進展但是效果甚微,或許正如醫生說的他們需要再生一個孩子,或者需要時間。

白薇挺擔心她,約她喝茶。

五星酒店一層的甜品店,白薇笑意吟吟地推了一份點心:“這家的招牌,你嚐嚐,好吃的話打包一份給霍西。”

溫蔓嚐了一口。

她笑笑:“是挺不錯的,抹茶特別純正。”

白薇立即招手,又要了兩份,讓店員打包。

她做著這些時利落得很,溫蔓就盯著她瞧。白薇回頭看見溫蔓的目光,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這樣看著我,怪瘮人的。”

溫蔓輕輕攪著咖啡,淺笑:“白薇,我們都認識12年了。”

白薇明顯一怔。

12年了……

她細細的摸自己的臉,終於明白的溫蔓方才的感慨是為何了……可以這麼說吧,在大學時期,白薇還真是她們之中最豔麗的那朵。

跟了姚子安時,她吃喝玩樂不事生產。

這幾年跟景琛結婚,又有了兒子,她自己也時常對著鏡子感嘆,不如從前苗條了,臉也圓潤了些……

但溫蔓幾乎沒變,纖細細細的。

難怪霍紹霆放不下,就是碰不著也不放手,白薇一時說不上來,這是好還是不好。

就在兩人感嘆時,電梯走下一人。

老熟人了,穿得挺貴氣的,身邊還模仿明星帶了個生活助理。

是丁橙!

丁橙也挺意外的,她想不到溫蔓還敢出來。

那些醜事兒滿天飛,不怕被人指指點點?

她自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再說就算溫蔓知道是她做的又怎麼樣,她能拿自己怎麼樣?她家老周,是西南那兒挖煤的,霍家手再長也伸不到那兒去。

丁橙走過去,分明是初秋的天氣,但是她硬是披了件名貴皮草。

她在溫蔓對面坐下。

手上,多了支細長的香菸。

服務生過來小聲提醒:“女士,我們店裡不允許吸菸。”

丁橙笑了笑:“小家子氣!”

等人走了,她看向溫蔓跟白薇,笑得挺自信的:“真巧啊老同學!白薇,你才結婚幾年就這樣圓潤了,該有110斤了吧?你那個二婚老公不嫌棄?還有溫蔓……霍紹霆正值壯年,你覺得他會願意一直守著你?他在外頭就不會偷吃?”

白薇體重變了,脾氣可沒有變。

她真想扇死這賤人!

溫蔓攔住了她,她對著丁橙淺笑:“這個真不勞丁小姐操心!丁小姐現在修得正果,怎麼不在家裡看著自己老公,怎麼還總愛操心別人老公呢?是不是結個婚,也沒能改掉老毛病?”

丁橙氣死了,溫蔓這張嘴!

氣急之下,她還想說些更難聽的,但是手臂猛然被拉住。

抬眼一看,竟然是顧長卿。

顧長卿一身商務西裝,明顯就是過來談事情的,此時他的目光極為複雜。

丁橙很久未見他了,喃喃喚了一聲:“顧長卿!”

顧長卿把她拖出甜品店。

那粗暴的樣子看得白薇一愣一愣的,她悄悄兒跟溫蔓說:“看吧,這就叫一物降一物!真想看顧長卿睡了她,再給她那個煤老公捉個奸。”

溫蔓看她一眼……

白薇小聲嚷嚷:“誰叫她欺負你,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事兒就是她乾的,這天底下找不出幾個比她更壞的了。”

溫蔓淺笑,慢慢地喝掉半杯咖啡。

酒店安全出口。

顧長卿把丁橙按在牆壁上,狠戾地盯著她,丁橙也回瞪著他。

他們也算是老情人。

此時見面,卻不太愉快。

良久,丁橙冷笑出聲:“顧長卿,你可真長情啊,怎麼還忘不掉她呢?是不是知道她跟霍紹霆有了隔膜,你那顆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我告訴你,就算是霍紹霆碰不著,那也輪不到你!”

方才溫蔓那聖潔、不諳世事的模樣,刺激了她。

憑什麼!

憑什麼溫蔓已經不能給男人快樂了,她還能牢牢地抓住霍紹霆的心,還能讓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為她低頭,甘心舔著她!

她不信!她不信霍紹霆的話。

男人有幾個能守得住的?

顧長卿,姚子安,哪個不是她勾幾下就跟她滾了床單的?

她要看著溫蔓家庭破碎。

顧長卿猛地鬆開丁橙,他面上有幾分狼狽,因為丁橙說得對極了,當他聽見錄音裡溫蔓緩緩說出,她不再相信霍紹霆的愛,說出他們夫妻的問題,說出他們一月才一次時……他竟然有幾分竊喜!

他知道這種想法,可笑又變態。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表情騙不了人,丁橙將他的喜歡看得清清楚楚,她抹了把臉不甘地說:“顧長卿,你究竟喜歡她什麼?”

顧長卿沉默了。

他喜歡溫蔓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不管身邊女人來來去去的,溫蔓陪伴的那四年在他的記憶裡無法磨滅……

或許是,遺憾才讓人更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