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白徹的話,入魔後的項晚成面色不改,在他看來,白徹的話不過是螻蟻的最後悲鳴。

“如此旺盛之氣血,吞噬掉汝,吾之實力必然有所精進。”入魔後的項晚成雙目散發出紅光,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他鉗住白徹脖子的手越來越緊,尖銳的利爪深深嵌入了白徹的脖子中,白徹渾身的氣血便順著入魔後的項晚成的指間沒入白徹的體內。

白徹越發地虛弱,而魔化後的項晚成的氣息則在緩緩上升,不多時,白徹已經完全昏厥過去。

正當入魔後的項晚成繼續吞噬白徹的氣血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吼,接著,一個巨大的虛影猛然向著入魔後的項晚成發動攻勢,這讓正全心全意吞噬白徹血氣的魔化後的項晚成眉頭一皺。

那巨大虛影正是大黑,白徹將它拍飛後,它不僅沒有逃,反而在找準時機救白徹。

只見大黑渾身如火焰般燃燒,大量的血氣沒入了龍獒虛影之中,而它自己渾身上下的毛髮越發乾枯、黯淡,失去了色彩,就像老去了近百年......

現在的大黑正在拼命。

“燃燒透支生命之力?哼,倒是一條忠心的狗。”魔化後的項晚成略微驚異後冷哼一聲,他暫時停止了對白徹血氣的吞噬。

而是去迎接龍獒虛影拍下來的巨掌,大黑畢竟是化神境界,其實力自是不弱,它燃燒透支生命之力的進攻,會讓它的實力短暫提升數個小階,自然不能小覷,若是不小心,恐怕還真的難以招架。

因此,魔化後的項晚成並沒有託大,他一隻手攜著白徹,一邊帶著渾身的殺戮之氣殺向龍獒虛影。

砰......

入魔後的項晚成的利爪在剎那間與龍獒虛影的巨掌相擊,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就這樣持續了片刻後,入魔後的項晚成雙目一動,他的氣勢攀升,殺戮之氣漸漸凝實,不多時,形成了一柄殺戮之刀。

殺戮之刀攜著強烈的殺戮之氣斬向龍獒虛影,一瞬間,便將龍獒虛影拍下來的巨掌斬落,大黑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後,它雙目亦是散發出亮光,其身上的火焰燃燒得更盛了,它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數息後就如同乾屍一般。

不過,那龍獒虛影的氣息更為強悍了,與此同時,深邃莫測的天宇中隱隱間竟傳來一聲蒼遠的龍吟,甚至還有一縷龍威降下。

“祖龍氣息?”感應到這一縷龍威,入魔後的項晚成眉頭一皺,他看見大黑已經奄奄一息,但身上竟籠罩著一縷令他也心悸的氣息,這股氣息正緩緩沒入大黑體內,正是祖龍之氣。

祖龍之氣壓制得入魔後的項晚成渾身溢位黑色的液體,他受傷了,龍獒虛影則不斷進攻著入魔後的項晚成,這讓他一隻手一時間難以招架,他身上的傷勢更重了。

入魔後的項晚成於是隻得將白徹丟擲,釋放出一道血芒後,雙翼一振擺脫了龍獒虛影的攻擊範圍。

“沒想到無心之舉便讓汝之血脈喚醒。”入魔後的項晚成拭去嘴角的黑色血跡,淡淡地道:“不過,在吾面前,汝必定被斬殺。”

說著,入魔後的項晚成雙手掐訣,眉心間飛出一滴精血,精血蘊含著極為強烈的殺戮之氣,轉瞬間,整個天空變得血紅,數萬柄殺戮之刀落下,如雨點般,砍向了龍獒虛影。

砰.......砰......砰......一柄柄殺戮之刀破碎,強烈的殺戮之氣沒入了龍獒虛影之中,漸漸地,龍獒虛影的氣勢竟弱了下來。

接著,數萬柄的殺戮之刀匯成一柄百米大刀,一刀砍向了龍獒虛影。

這一刀撕裂了空間,如同驚天一斬。

驚天一斬攜帶著無邊的殺戮之氣,這一刀落下,龍獒虛影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剎那後,龍獒虛影消散。

龍獒虛影消散後,殺戮之刀便殺向了大黑,大黑身上的祖龍之氣形成一道屏障保護著大黑,但殺戮之氣極為狂暴,不久後,就破掉了這層屏障,大黑的身子被其攔腰斬斷。而這一幕,正好被剛甦醒的白徹看見。

看見大黑被魔化後的項晚成攔腰斬斷,白徹的雙目血紅,他不顧身上傷勢,踉踉蹌蹌地殺向魔化後的項晚成。

他知道自己做這一切不過是徒勞,但哪怕在死前再多砍上魔化後的項晚成一劍,也是值得的,不算是枉死了。

但此刻的白徹,渾身鮮血淋漓,體內靈力枯竭,任何的秘法、禁術都無法使用,甚至,他連青銅鼎、蒼龍戟都提不動。

他現在能拿得動的只有那一柄青銅廢劍。

“呵,螻蟻,還活著麼?”魔化後的項晚成戲謔地看著自尋死路的白徹,那化神境界的龍獒都已經被其斬殺,這奄奄一息的人類又能做什麼呢?

白徹吃力地舉起青銅廢劍,刺向魔化後的項晚成。

而魔化後的項晚成只是輕蔑地笑著,任憑白徹將手中的青銅廢劍刺向自己,在他看來,即便白徹在鼎盛時期拼盡全力,也無法傷到自己,更遑論是現在奄奄一息的白徹?

但令魔化後的項晚成意外的是,那青銅廢劍竟破開了他的防禦,在他身上割了一個口子,頃刻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在他體內蔓延,彷彿連靈魂都被割裂。

砰......魔化後的項晚成眉頭一皺,他伸出一拳就將白徹的胸膛貫穿,隨後一把將白徹手中的青銅廢劍奪過。

他看著手中的青銅廢劍,總感覺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什麼。

魔化後的項晚成將神識沒入青銅廢劍中,這時,異變忽然生起。

一道白光閃過,在魔化後的項晚成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遼闊的戰場。戰場上旗幟烈烈,兩方軍隊嚴陣以待。

在人族軍隊身後,有一座巨大的黑色城牆,城門上書著“帝關”二字,大氣磅礴。

“這裡是?”看著遼闊又熟悉且觸目驚心的戰場,魔化後的項晚成忽然眼神猛縮,他終於將一些零落的記憶拼接起來。

“這裡是神魔戰場!”魔化後的項晚成心頭一震,因為,這裡,正是他當初被斬殺、靈魂封印的地方。

“那麼這柄劍就是......”魔化後的項晚成看著青銅廢劍,那青銅廢劍竟在一瞬間化作了一柄凌厲無比的青銅劍,散發著強烈的帝者氣息。

“帝劍天戮。”魔化後的項晚成終於認出了這柄青銅廢劍,原來竟是幻古時期大名鼎鼎的帝劍天戮。

帝劍天戮化作一道流光自魔化後的項晚成手中消失,手中被貫穿胸膛的白徹也化作了一道光芒,最後,消失不見。

“是了,吾乃魔尊者羽奎。奉魔帝之命作為破人族帝關的先鋒。”魔化後的項晚成喃喃,應該說是羽奎魔尊。

“可惜,最後在神魔戰場被人族大帝之一天戮大帝一劍斬殺,靈魂被封印在一柄刀中。”羽奎魔尊自語,他回憶起那時的一段記憶,血紅的雙眼微動。

“不過,吾既然已經重生,那麼,這一段記憶就要被徹底斬滅。”羽奎魔尊淡淡地道,“幻古的幻境給吾破碎!”

“魔尊大人。”一個魔族開口道:“魔神大人已經攻破巨凌關,他下命讓我們展開對人族帝關的全面進攻,他們很快就會趕來。”

“如此麼?”羽奎魔尊雙眼微眯,淡淡地道:“既如此,便全面進攻吧。”

天戮劍,汝殘存之力依舊不可小覷,創造出的幻境竟如此真實。”羽奎魔尊喃喃,“只不過吾已重生,自不懼汝之殘力。”

遠處,一個身著戰甲的男子站在一頭金色巨龍身上,他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悍無比的氣勢,最為關鍵的是他手中握著帝劍天戮,只是看不清面容。

羽奎魔尊知曉,此人為天戮大帝,雖是大帝,但他的修為不過是真神境巔峰的神主之境,與真正的帝境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畢竟在靈氣如此稀薄的下界,永遠無法突破真神境,化作仙人。

此刻,金色巨龍身上的天戮大帝雙目凝重,這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戰役,關乎著整個人類的未來。

“陛下,魔族已經破掉了巨凌關。”一個身著盔甲的人族戰士對著金色巨龍身上的天戮大帝說道。

“孤已知曉。”天戮大帝淡淡地道。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既然巨凌關已經丟失,他恐怕已經隕落,那麼,便在神魔戰場一決勝負吧,此戰,只可勝,不可敗。哪怕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若是我們敗了,人類紀元將永遠凋落。”金色巨龍上的天戮大帝沉默了片刻後沉重地說道。

“是。”其身旁的人族戰士皆是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武器牢牢握緊。

“殺。”天戮大帝開了口。

戰鬥一觸即發,只見成千上萬的魔族浩浩蕩蕩地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人族戰士亦是前赴後繼殺去,他們視死如歸,面對這些侵略者,所有的人族戰士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心中有的只是將敵人全部趕出這一界,一切只是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

一時間,殺聲震天,一具又一具屍體倒下,人類、妖魔、異獸......

鮮血流成了小溪,匯成了河流,斷戟、殘劍、破碎的盔甲......漂浮在血河之中......

整個戰場極為慘烈。

羽奎魔尊在戰場上收割著一個又一個人族戰士的性命,他的實力極為強悍,在真神境中期神王境,但因為是魔族,其肉身比起人類來要強得多,他的整體實力無限接近於神主之境。

在整個神魔戰場中,羽奎魔尊如同狼入羊群中,瘋狂地收割人族戰士的性命,他猙獰地笑著,兩隻魔爪上沾滿了淋漓的鮮血。

天戮大帝看著羽奎魔尊瘋狂殘殺著人族戰士,眉頭緊皺,他身上爆發出強悍的氣勢,手握著天戮劍殺向羽奎魔尊。

“呵呵,天戮大帝出手了。”羽奎魔尊森冷地笑道:“昔年被汝一劍斬殺嗎,今日吾便親手斬汝,呵呵呵呵,人族大帝的鮮血定然美味。”

聞言,天戮大帝眉頭微皺,他不知這羽奎魔尊的話是何意,但眼前的這尊魔很強。

他沒有開口,只是身子一縱,手中的帝劍天戮一晃,萬千劍氣逸散在半空之中,數萬柄劍轟向羽奎魔尊。

見狀,羽奎魔尊冷聲一笑,道:“還想以這一式來斬殺吾?”當年,他便是輕視這些劍氣被天戮大帝一劍斬殺,而如今,他已經知曉如何破掉這些劍氣。

只見那羽奎魔尊雙翼一振,渾身殺戮之氣凝聚出刀勢,及其強烈的血色刀勢猛然轟向了萬千劍氣的最薄弱處,竟一刀便將萬千劍氣盡數瓦解。

“刀勢?”天戮大帝有些訝異,這是對刀用得極為精深才能達到的層次,就像劍有劍勢一般。

而這羽奎魔尊以殺戮之氣化作刀勢,更能說明,他對刀的領悟已經到達了極為精深的地步。

不過,即便如此,天戮大帝也沒有動容,畢竟對手只是神王之境,哪怕是魔軀,在他這個神主之境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能以殺戮之氣凝聚刀勢,擋住孤的一擊,有點意思。”天戮大帝淡淡地道,“想必在魔族中你也算是個天才了,但你卻犯人族之界,孤自會將你斬殺。”

“看好了,孤的這一劍。”說著,天戮大帝簡簡單單地揮出一劍,其樣就是在半空中緩緩劃過一劍一般,及其簡單。

然而,正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劍,一道劍芒劃過,彷彿蘊藏著無上的道蘊,似乎有一種大道,所謂大道至簡,不外如是。

看著眼前緩緩而至,極為簡單的劍芒,即便知曉自己身處幻境之中,羽奎魔尊卻也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不是死亡,畢竟這只是幻境,而是會讓自己的靈魂受到重創,從此力量被大幅削弱。

在昔年,羽奎魔尊並未見識到天戮大帝的這一劍。

“孤這一劍叫做‘戮天式’。”天戮大帝淡淡開口。

聞言,羽奎魔尊心頭一滯,這如此簡單的一劍竟是天戮大帝的成名絕技,現在竟化作了如此簡單的一式,說明其早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羽奎魔尊大吼一聲,便拼著全力去迎接天戮大帝這返璞歸真的“戮天式”。

他眉心流雲標記一亮,旋即,渾身的氣勢暴漲,殺戮之氣再度凝聚成刀勢,比起方才那刀勢更為強悍,威力大得多。

但這刀勢在“戮天式”之下,就像紙糊的一般,剎那間便被化解,這讓羽奎魔尊瞳孔猛縮。

“戮天式”並未消散,而是向著羽奎魔尊而去。

他想要躲開,但卻發現自己被一種力量禁錮無法躲避。“戮天式”最終斬到了羽奎魔尊身上,他的魔軀在“戮天式”之下就如豆腐般柔軟,瞬間便被斬成了兩段。一股奇異的力量沒入了其體內。

天戮大帝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察的微笑。

羽奎魔尊嘴角微張,他沒有想到自己在這幻境中依舊被斬。

不多時,他的眼前便散發出一陣白光。待他睜開眼後,便回到了神刀門的山門外,只是,他驚異地發現自己的修為竟在不斷被壓制,實力在不斷地下降,自己的靈魂與項晚成的身體竟出現了相互排斥。

這讓羽奎魔尊心中大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在幻古之戰的幻境中,被天戮大帝的“天戮式”所斬而造成的,他方才的感覺是正確的。

“螻蟻,還敢反抗!”羽奎魔尊冷聲,他指的自然是項晚成的身軀對他靈魂的排斥。

羽奎魔尊用力壓制住排斥,但他的修為還是在瘋狂下降,不多時,他的修為竟跌落到了中境的尊者境界。

待其回落至神藏境界時,羽奎尊者才將項晚成的肉身排斥壓制住,他的修為也才穩定住。

一陣心悸後,他終於回過神來,只是令他奇怪的是,白徹以及那柄天戮劍竟消失不見了。

這讓他眉頭一皺,他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