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徹走出了八方仙府,此刻,他站在一座山頂之上,打量著自己身處何方,但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除了參天巨樹還是參天巨樹,完全是一片森林,他已分不清東南西北,猶豫了片刻,白徹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飛速而去,現在,當務之急是尋得一個宗門問問路。

飛行法器飛了約摸三四日時間,白徹忽然發現在前面不遠處有幾人正在互相低語著什麼,看上去像是散修。

好不容易遇見幾個活人,白徹有些激動,這三四日時間裡,周彤聖女已經全心全意地去煉化侵入她體內的寒陰之氣了,因此,並沒有理會白徹,沒有數月時間恐怕不會醒來。

加之,這三日時間裡,白徹除了看見樹木就只有各種各樣的異獸了,根本就無法判定出自己的確切位置,只能判定此處是大荒的一個地方。

他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般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回蒼穹門的方向。

現在,終於遇見幾個活人了,白徹怎能不激動,至少,他可以判定自己身處何處了。

白徹從飛行法器上跳下,向著前方不遠處幾人走去。幾人見白徹走來,眉頭一皺,紛紛露出警惕之色,在這個地方忽然出現一個陌生人,這自是令人懷疑。

“諸位道友。”在幾人的警惕中,白徹開口了,“在下想問諸位道友一個問題,此地是何處,如何才能到達蒼穹門?”

聽見白徹的話,幾人先是一愣,隨後,其中一個略微年長的人說道:“道友,你不知此地是何處?那道友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還有,蒼穹門是何門何派,老朽未曾聽說過。”他的語氣之中滿是不信任。

聞言,白徹眉頭微微一皺,笑了笑說道:“在下也是因為意外來到了此地,所以對此地尤為陌生,如今,在下只是想知道此地為何方,同時,也想知道該如何回去,而那蒼穹門在以往被稱作血傀門。”

白徹的話令得這幾人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話論誰都很難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沉默了片刻後,其中一人開口了,“你是血傀門的人?”

“也不算是。”白徹搖了搖頭,道:“在下此去血傀門有些要事,只是如今迷了路。”

“既然閣下是血傀門的人,那麼,便與此事無關。”那年老的一人頓了頓,說道:“此地位於大荒西部,沒有什麼具體名字,若是閣下想要去血傀門,便一直朝東走,就是老朽左手所指的方向,約十萬里路,便可到達血傀門的範圍。”

聽到回答,白徹點了點頭,他拱了拱手,道:“多謝了,若今後需要幫助,便可來蒼穹門找我,對了,就是血傀門。”

說著,白徹駕馭著飛行法器化作一道流光而去,十萬裡的距離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但也得花費一兩日時間。

幾人看著白徹就此離去,彷彿就是為了問路,皆是面露疑色,其中一人說道:“此子當真是為了問路?”

“我看他不過是煉骨中期,不如直接殺了他,以免後患。”另一人建議道。

那年長之人思索了片刻後說道:“無論此子是否只是為了問路,但他應該不知道我等要做的事,所以,我等也不必節外生枝,只是多注意一番。繼續追,望月門的那女子已經逃遠了,只要擒住她,我等幾人的前途無量。”

“是。”其餘幾人點了點頭,身子一動,紛紛朝著樹林深處而去。

白徹坐在飛行法器上,他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一晃而過的風景,忽然,他腦海中想起了一件事來。

“我記得望月門好像就在大荒西部吧。”白徹喃喃:“要不去看看這三大巨頭之一是什麼樣的?”

白徹想起了當時荑寒與越寒淑的高傲神情,他倒是想要知道這望月門到底有什麼值得她們高傲的?就像是下了蛋的母雞。

想到這兒白徹笑了。

可是望月門又在哪裡呢?白徹的頭又疼了,方才他怎麼就沒想到呢,白徹眉頭微皺,他自然不可能返回去再問那幾人,不說已經拉開了數千裡的距離,光是那幾人給白徹的感覺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正當白徹頭疼,不知如何做的時候,前方忽然殺出幾人來,他們服飾統一,應是一個宗門之人,他們看見白徹,皆是面露寒意,但並未急著出手,因為還無法分清是敵是友。

白徹也有些詫異,這是什麼情況?為何剛一碰面,這些人就對他抱有敵意?

該宗門之中為首的中境修士打量了白徹一番,冰冷地道:“小子你是誰?你有看見兩個女子了嗎?”

聽見冰冷的聲音,白徹眉頭一皺,他看了一眼那中境修士反問道:“你們又是誰?那女子又是何人?”

“你真的沒看見?”那為首的中境修士冷冷地瞪了白徹一眼,說道:“小子,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走,我們追。”

“等等。”白徹叫住了該中境修士,道:“請問,閣下可知望月門該向何處走?”

那中境修士聽見白徹的話,原本邁出的步子停住了,他轉過身來,冷聲道:“你要去望月門?”

“不錯。”白徹點了點頭。

“你和望月門是什麼關係?”那中境修士再度問道。

“算是朋友吧。”白徹回答道,“不過,我從沒有來過,所以迷了路。”

“原來是望月門的朋友。”那中境修士淡淡地道,“既如此,你便去地下與她們團聚吧。”

說著,那中境修士忽然向著白徹出手了,見狀,白徹雙目一動,只是一拳迎擊。

雙拳相擊,只見那中境修士像斷線風箏飛了出去,接著,他爬起身來,面帶恐懼,方才白徹那一拳蘊含著“一世春秋”,讓他在這一剎那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

白徹則身子一動,一隻手鉗住了那中境修士的脖子。

其餘人見到眼前這一幕,皆是一震,他們之間最強的一人在一招就敗了,眼前的人到底是何種實力?

白徹沒有理會其餘人的驚駭目光,只是淡淡地道:“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被白徹鉗住脖子的中境修士面露冷笑,他冷冷地看著白徹,道:“什麼意思,呵呵呵呵,你猜啊。”

聞言,白徹眉頭緊皺,道:“你確定這是你的選擇?”

“呵呵呵。”那中境修士冷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大人會為我報仇的。”

“既然如此,你便沒有什麼價值了。”白徹淡淡地道:“你有骨氣,但是我不信他們會和你一樣有骨氣。”

“不過,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因為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開口。”白徹笑了笑,但那笑容,在那中境修士看來猶如地獄惡鬼般可怕。

“你們也不許逃。”白徹先是用出了劍勢,組成了劍陣,用以防止他人逃走。

接著,白徹手中寒陰心雷跳動,一絲絲陰寒之氣沒入了那中境修士腦海中,那中境修士頓時間頭痛欲裂,一股冰冷自靈魂深處蔓延。

“啊......啊......啊......”那中境修士痛苦哀嚎,其餘的人看著皆是心驚膽戰,不敢開口。

痛苦持續著,過了片刻,那中境修士再也忍受不了,連連說道:“我說,我說,求求你住手......”

聞言,白徹淡淡一笑,他鬆了手,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問,你答,若有半句假話,你知道後果的。”

“是是是。”那中境修士癱在一旁連連說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白徹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們來自玄乙門。”那中境修士回答道:“在此是為了追兩個逃走的女子。”

“逃走的女子?”白徹思忖著,“方才他們聽說我與望月門的關係後,便動了殺心,按理來說,這玄乙門區區三流宗門,不能與望月門相抗衡,前段時日姮玉所說望月門處境不好,想必這玄乙門定是摘星門或應天門的附庸,望月門如今定是遇到了危機。”

“那麼,逃走的女子定是望月門之人,想來地位還不低。”

頓了頓,白徹繼續問道:“如今的望月門是何種情況?”

聽見白徹的話,玄乙門中境修士看著白徹,顯得有些猶豫,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如今的望月門在摘星門與應天門的帶領下,數十個附庸宗門共同進攻望月門,望月門死傷慘重,數位太上長老隕落,長老隕落之數更是超出了十人。”

“若非望月門撐起護宗大陣,恐怕早已覆滅了,但,這護宗大陣想來也撐不了多久。”玄乙門中境修士補充道。

聞言,白徹臉色不變,望月門覆滅是早晚的事,從望月門的門主與長老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她們是一向高傲慣了,以至於去求人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驕兵必敗,這是理數之常。

只是,白徹沒有想到望月門的覆滅會來得這樣快。望月門的死活他不管,但清兒、嬋靜以及來自姜村的小姜鳳,他不能不管,尤其是小姜鳳,這不僅是姜村之人,更是他的家人啊。

而清兒則是他珍視之人,嬋靜是朋友。

想到這兒,白徹眼神微動,道:“原本說來,你們是必死無疑的,但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白徹看著玄乙門的人說道:“去追望月門的修士定然不少,我要你們去找到她們,然後保護起來,並將其帶回蒼穹門,過程一樣,但目的不同。”

“若是不願,那便別怪我手下無情了。”白徹淡淡地道:“現在,你們選擇吧。”

玄乙門眾人彼此看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見狀,白徹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做了個正確的選擇,不過,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我會為你等種下烙印,若你們心生叛逆之心,便會神魂冰封,化作無意識的行屍。”

說著,白徹喚出寒陰心雷,在玄乙門眾人眉心一點,沒入了一股陰寒之氣,令得眾人皆是感到了一陣來自靈魂的寒意,接著,白徹撤去了劍陣。

做完這一切,白徹開口,“屆時,你們給蒼穹門的人看看這塊令牌,自然有人帶你們進蒼穹門。”白徹丟給玄乙門那中境修士門主令牌淡淡地道。

“哦,對了,蒼穹門的位置就在以前的血傀門,切勿走錯了路。”白徹補充道。

提到路,白徹又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問道:“望月門在何處?”

玄乙門眾人看了白徹一眼,道:“望月門就在向東數千裡外。”

白徹點了點頭,淡淡地道:“現在,你們去吧。”。

“是。”玄乙門眾人點了點頭,紛紛朝著林中奔去。

白徹看著漸漸遠去的玄乙門眾人,眼神微動,他真的可以隨意種下烙印嗎?答案自然是不可能,這種手段,恐怕也只有像周彤聖女這樣境界的修士可以施展了。

他方才如此說道,並以寒陰心雷注入陰寒之氣只不過是做做樣子,彷彿煞有介事。

但不得不說,效果不錯,至少騙住了這些玄乙門的人,這樣,他們在短時間內至少不會心存背叛,屆時,待此間事了,他回蒼穹門後,自會處理這些人。

白徹笑了笑,朝著東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