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放心,我嫁去國公府後,定會好好的伺候婆母和夫君!”

“還有啊,你也不用太著急,你與我同歲,我下個月出嫁,你的喜事也不會太遠。”

“你在外面吃了十幾年的苦,這些母親都是記在心裡的。母親定會為你好好籌謀,找個極好的人家!”

顧傾城茶裡茶氣的勸說著。

作為一個純純的古代土著,顧傾城當然不知道什麼是綠茶、白蓮花。

但,女人嘛,也就只有這麼幾種型別。

她出身士族,又嫁給北朝宗室,隨後更是輔佐夫君一路登上了龍椅。

許多女人間的小花樣、小手段,她簡直不要太熟悉。

都不用動腦子,只把自己見過的小作精、小賤人的說話方式複製一番,就足以挑動周寶珠這種直腸子的怒火。

果然——

嘭!

周寶珠倏地站了起來。

她的力道太猛了,直接將坐著的鼓墩弄倒了,發出一聲悶響。

周寶珠氣得眼睛發紅,一根手指抖啊抖的指著顧傾城,“周傾城,你、你別得意!”

顧傾城繼續綠茶範兒,故作不解的說道,“得意?我沒有得意啊。而且,我剛才沒有說我自己的事兒,而是在勸你啊!”

周寶珠氣得直喘粗氣,指著顧傾城的那根手指抖得彷彿得了帕金森,“你、你就是故意的!”

知道李氏偏心,就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激她。

還有,“周傾城”剛說周家已經出現了頹勢,她能嫁給婚前弄出孩子的韓二郎已經是非常大的福氣。

結果她轉頭又說李氏會給周寶珠籌謀個好親事。

什麼好親事?

若是比韓家更有權勢的人家,家裡的兒子是有多不堪,才會選擇破落戶周家的女兒?

比不上韓家的人家,就算兒子還算爭氣,可也只是個小門小戶,又能算什麼好親事?

前世,李氏就給她找了一個據說很上進、很有前途,其實就是寒門出身的讀書人。

說是耕讀傳家,其實連腳上的泥都沒有洗乾淨。

是,那個寒門子弟確實很會讀書,還考中了進士。

可那又如何?

寒窗苦讀十幾年,辛辛苦苦的透過層層考試,最後也只是得了七品的小官。

而承恩公府的韓二郎呢,可是世子,能夠承襲一品國公的爵位。

還有韓家軍的兵權。

“母親就是偏心!都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好事兒都是周傾城的?”

周寶珠羨慕、嫉妒、恨!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的五官都扭曲了。

“寶珠,你沒事兒吧?哎呀,你的臉色好差,莫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傾城見周寶珠這麼“不經打”,多少有些喪氣:嘖,就這水平,也好有膽子跑來找別人的麻煩?

禍水趕忙舉手,“我知道!這叫‘又菜又愛玩’!”

顧傾城:……嚇我一跳!智障系統!

要不是她心理強大,自控能力強,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聲音,肯定會被嚇得變了神色。

“以後不許隨意開口!”

顧傾城冷冷的用意念警告禍水。

禍水縮了縮脖子,趕忙滾去角落,不敢再作妖。

“周傾城,我、我和你拼了!”

周寶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再加上她含恨重生,一直都有一股子的戾氣。

原本以為能夠好好奚落、擠兌周傾城一番,還能好好的看個笑話。

不想,自己卻成了笑話!

新仇舊恨,直接讓周寶珠喪失了理智。

“賤人!都是賤人!我要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去迷惑男人!”

她舉起雙手,露出鋒利的指甲,直接朝著周傾城抓去。

“住手!”

門口響起一記怒吼,聲音中還夾雜著明顯的驚恐。

周寶珠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身形明顯停頓了一下。

但很快,她更加憤怒了。

是李氏!

她聽出那道近乎破音的吼叫是向來雍容、矜持的貴婦人李氏發出來的。

瞧瞧,李氏這是多擔心周傾城啊,急得連她貴婦人的體面都顧不上了。

患難見真情,情急時刻才能看出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啊。

李氏,果然跟偏愛周傾城!

周寶珠本就嫉妒得發狂,這會兒見李氏這般關心周傾城,她直接爆發。

只是,李氏身邊的丫鬟速度更快。

直接擋在了周傾城面前。

“唔!”一聲壓抑的痛呼,丫鬟是直接撲向周傾城,給她做肉盾。

所以,她是背對著周寶珠。

隔著衣服,丫鬟的後背還是被狠狠的抓破了。

李氏身邊的丫鬟,都是副小姐一樣的存在,平時養得比尋常小戶人家的小姐還要精細,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丫頭,還是你伶俐!”

李氏心有餘悸的吐出一口氣,她的聲音還在發抖,情緒卻鎮定下來。

誇了忠心的丫鬟一句,然後冷臉看向周寶珠。

周寶珠一擊不中,還要瘋狂進攻,卻被幾個丫鬟婆子給圍住了。

奴僕們不敢直接跟周寶珠動手,卻也不讓周寶珠再胡鬧。

周寶珠掙扎不開,氣得直跺腳。

“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禁足一個月,罰抄心經一百遍!”

李氏冷冷的釋出命令,並重重的懲戒。

顧傾城卻敏銳的察覺到了李氏的態度——

她不是因為周寶珠要欺負“周傾城”而生氣。

而是在怪周寶珠不該試圖劃花“周傾城”的臉。

顧傾城心底的懷疑,又增加了一分。

不過,這些都是小插曲,李氏到底偏心誰,顧傾城根本不在乎。

因為她即將離開周家,而她新的戰場在韓家!

……

三月十六,是個宜婚嫁的黃道吉日。

顧傾城穿著華美的嫁衣,手拿紈扇,辭別了“父母”。

韓二郎韓鼎,也是一身精緻的禮服,騎著馬來迎親。

說實話,韓鼎的容貌也不差,算得上俊美。

且他年輕,渾身都透著一股青春張揚。

唯有一雙眼睛,略陰沉,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偏執。

大喜之日,韓鼎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

按照昏禮的流程,接了新娘,便回到了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的正堂,承恩公韓晏和衛夫人坐在主位上。

周圍則是眾多觀禮的賓客、親眷。

不管內裡有多少矛盾、汙糟,表面上,國公府一片和氣。

此刻更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隨著一聲“禮成”,一對新人被送去了新房。

韓鼎中規中矩的唸了首去扇詩,顧傾城緩緩拿下了擋在面前的團扇。

轟!

眾人的眼睛都有些發直——

好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二弟好福氣!”

人群中,有個二十來歲的婦人,皮笑肉不笑的恭喜著。

她手裡的帕子,已經被擰成了麻花。

好個衛氏,好**詐,竟找來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兒。

只可惜啊,衛生精明,卻生了個“天真”的兒子,且還是個情種。

周氏這個美人兒,註定要被辜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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