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們村子給我端一盆水,我教你,”徐子墨笑著說道。

那小孩懵懂的看了徐子墨一眼,然後一溜煙的跑進了村子裡。

看著小孩離開的背影,徐子墨笑著搖搖頭。

儘管前世已經見過一次了,但當再次看見時,他依舊不得不感慨這些畫中小孩的靈智竟然會這麼高。

沒過多久,只見那小孩端了一小盆水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徐子墨將水盆放在太陽下,對準角度,只見在水中出現了一輪太陽的倒影。

“你們對著這倒影射箭,這樣就能射中太陽了,”徐子墨指著水盆說道。

這彎弓射日的考驗有點像猴子海底撈月,但意義不同的是,猴子沒能撈到月亮,但這卻可以射中太陽。

幾名小孩疑惑的看了徐子墨一眼,然後彎弓搭箭,對著水中太陽的倒影狠狠射了下去。

當弓箭紮在倒影上時,水中的倒影並沒有被打亂,泛起一點點漣漪。

反而只聽一道悶雷的轟隆隆聲在天空響起,然後肉眼可見那懸掛高空的太陽竟然彷彿一團火球般,從天空中墜落了下去。

“太陽掉下去了,我們射中了,”幾個小孩在那蹦蹦跳跳的歡呼著。

徐子墨在一旁笑著,隨著那太陽從天空掉落,徐子墨所處的空間再次扭曲搖晃起來。

眼前的空間變化,等他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平原上。

在眼前又出現了一幅畫,畫上是幾個小孩彎弓射日的景象。

徐子墨將畫收起來,繼續朝北方前進。

原本射掉太陽後,周圍的溫度已經恢復正常了,但隨著徐子墨再往前走,他感覺氣溫好像越來越冷。

太陽被烏雲遮蓋,天空竟然飄下了雪花。

這雪花越下越大,腳下的積雪也越來越厚,就連周圍的溫度都開始變得寒冷。

徐子墨如今已經真脈境巔峰了,但他依舊能夠感覺到這股寒冷。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寒冷,更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

他盤膝而坐,任由雪花飄散在他身上。

不到一會兒,他的全身已經徹底被飄雪掩埋,整個人都變成了雪人。

徐子墨只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凍的麻木,沒有了任何知覺。

就連全身的器官都被冰封,心跳的速度好像越來越慢。

“要死了嘛,”徐子墨咧嘴想笑,卻發現肌肉都已經被凍僵了。

他閉著雙眼,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冥冥中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勸誡著他。

“沉睡吧,睡著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明明身體都已經休克,意識也趨向於沉睡,但徐子墨心中的那股執念依舊不願就這麼結束。

這種和時間賽跑,和死神拉扯的競爭是最煎熬的。

徐子墨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全身都被冰封,自己好像已經對這股冰冷麻木了,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忽然,一股溫熱在他胸膛開始跳動,在死亡中明悟道心,然後喚起那漫天冰封中的燎原之火。

就像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

徐子墨只感覺到明明這股溫熱十分的弱小,但他全身的寒冷瞬間就被驅除了。

漫天的雪花似乎停止了落下,徐子墨緩緩睜開雙眼,發現眼前冰天雪地的場景已然不見。

他再次出現在平原上,面前落下一幅畫。

冰雪鋪天蓋地席捲整個天地,萬物都被凍結,但唯獨在那冰雪的覆蓋下,有一個人宛如松柏般,盤膝坐於地。

紋絲不動,彷彿就算冰雪將整個世界埋葬,他都不會被覆滅般。

這就是這幅畫上面的場景,徐子墨將畫收起來,繼續朝前。

第三關考驗的其實就是心性,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哪怕臨死前,也不能放棄一絲希望。

……………

徐子墨繼續前進,走了一段路程後,他的目光被正前方的景象所吸引。

遠處的高山近在咫尺,卻朦朧隱藏在迷霧中,天空的白雲低的似乎剛剛到頭頂。

彷彿伸手就能抓住白雲,蔚藍的天空上明明是白天竟然閃爍著點點星光。

正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的中間巨浪翻滾,巨浪捲起滔天海水卻遲遲不肯落下。

在兩邊巨浪的中間,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直通幽徑。

鵝卵石就漂浮在蔚藍色的海水上,海水倒映出頭頂繁星點點的天空和白雲,以及身後那咫尺的高山迷霧。

在鵝卵石小路的中間,放著一個硯臺,一張桌子,此時一名中年人身穿青袍,就站在桌子前,盡情作著畫。

徐子墨一步步踏上鵝卵石,然後走到了中年人面前。

他看著中年人在作畫,但桌子上卻沒有紙張,中年人手持狼毫毛筆,就好像在空中畫畫般。

良久,中年人放下畫筆,只見周圍的靈氣突然波動起來。

面前的空間中跳出一條魚,魚躍進大海中,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金魚從空間中蹦了出來。

“看出什麼了嗎?”中年人含笑問道。

“看不懂,”徐子墨搖搖頭。

“你倒是實誠,”中年人笑道:“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傳承者。

按照規定,只要你能畫出一幅帶有意境的畫,就可以得到我的神筆。”

“我不會畫畫,”徐子墨搖頭說道:“而且我也不是來接受你的神筆傳承的。”

聽到徐子墨的話,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後笑道:“那你就是來尋找世界珠的吧,很抱歉,世界珠不在這次畫宮的傳承中。”

“我有畫,”徐子同樣笑了笑,將自己之前得到的三幅畫拿了出來。

“這些畫只能接受神筆的傳承,世界珠我不會給別人的,”中年人說道。

“你應該先看看這幅畫,”徐子墨笑道。

然後只見他從納戒中取出了第四幅畫,這幅畫正是他之前在聶星晴那裡得到的。

上面畫著風祖的自畫像。

“這畫怎麼會在你手裡,”中年人神色微變,問道:“你是她的後人?”

“這不重要,你當年畫下這幅畫的時候,答應過風祖,只要有人拿著這幅畫來找你,不管任何要求你都會滿足的,”徐子墨笑道:“對吧,無情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