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來自天弓星域的,是飛揚材料集團請來的。

女人看男人一眼,微笑著發話,“不要亂髮牢騷,先了解情況。”

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語氣並不怎麼友好。

男人也微笑著回答,“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女人揚一揚娥眉,無所謂地四下看一看,“來之前說了,這一趟我做主。”

男人無所謂地抖一抖肩,“我知道,但是女人做事……呵呵。”

“來之前你怎麼不說?”女人一邊回答,一邊悠然地向計程車廣場走去。

“能有點擔當嗎?不要讓我小看你。”

“只此一次,”男人無所謂地笑一笑,“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優柔寡斷。”

女人頭也不回地回答,“這次行動我做主,你只管出手。”

男人抿一抿嘴,終於沒有再說話。

兩人租了一輛車,在距離斯塔爾家族老宅一條街的地方,選了一家高檔酒店入住。

他倆不知道的是,前兩天攻擊斯塔爾家族的機炮,原本就架在這個酒店的樓頂。

酒店門口的臨時停車場裡,停著一輛不是很起眼的大型越野車。

越野車裡佈滿了各種儀器,還有凌亂的管線,看起來像是複雜的實驗室,

車裡有三人,正懶洋洋地掃視著各個螢幕。

忽然有人眉頭皺一下,“最右邊這個元素感應儀,是不是波動了一下?”

“不可能吧?”有人表示了異議,“這可是最新的感應儀,不是有聲光報警的嗎?”

“回放一下不就行了?”第三人不以為意地表示,“看把你們懶的。”

回放一下之後,三人面面相覷,螢幕的水平線上,隱約有一個拔高的虛影,非常短暫。

“這是什麼鬼,”有人忍不住吐槽,“就這還是最新的?”

“樣本抓取不可能是連續的,”另一人滴咕一句,“間隔還是有點大了。”

“不實用,”第三人批評了一下,“主動探測是好,但是被動感應更連續。”

“被動感知的靈敏性太差,”又有人接話,“看一看剛才有誰路過吧。”

三人調取了一下酒店的錄影,仔細分析一下同步的過程,發現是一對中年男女。

他們提取一下二人的身份資料,發現居然是兩個心理諮詢師。

心理諮詢師是個有門檻的職業,最少得是改造戰士,否則不太容易取信於病患。

而且病患一旦發作,也可能對諮詢師造成一定的傷害。

“原來是這樣,彙報上去吧,建議盯兩天。”

兩名諮詢師入住酒店,第二天租車開始大街小巷轉悠。

他倆不但購物,也去了公園之類的地方,優哉遊哉的,彷彿是在旅遊一般。

兩天之後,盯梢的人撤離了,男人也終於鬆一口氣,“這些可惡的螻蟻,終於走了。”

“已經聯絡上了斯塔爾家族,”女人也有自己的分工,“判斷安全的話,可以聯絡。”

“讓他們來見咱們,”男人懶洋洋地表示,“連個b級都沒有的家族,擺什麼架子?”

女人怔了一怔,終於沒再計較到底誰做主,主要是對面家族確實不起眼。

她微微頷首,“咱們終究是帶著任務來的,接洽的事情,我全權負責吧。”

當天晚上,她釋放出了訊號,次日來到了一處機甲訓練場。

機甲訓練是要花大錢的,而且進場的時候要驗證身份。

不過兩人有心理諮詢師的身份,可以直接進入。

進了訓練場之後,兩人坐在看臺上,擺出一個心理諮詢的牌子。

在這種經營性場所,招攬業務不太合適,但是隻要他們不是主動出擊,也無所謂。

上前問詢的人很少,一小時也就一兩個,多是以中老年人為主。

參與機甲訓練的都是年輕人,在這種公眾場合,肯定不想表現出“我心理有問題”。

所以多是家長代替孩子問詢,其中比較關注的是價效比。

四號星也有心理診所,家長們對這些主動出擊的諮詢師,也是以懷疑居多。

上午過了一半的時候,來了一男一女,也是中年,看起來像是兩口子。

事實上,這是斯塔爾家族的成員,對上暗語之後,四人聊了起來。

家族的近況,他們已經用密件告知了天弓星域,目前交代的,就是最近發生的情況。

男諮詢師很少說話,女諮詢師還是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

“四把手出面,官府的壓力確實大了點……現在我們已經來了,說一下你們的訴求吧。”

斯塔爾家族沒有讓羅梅爾前來,不僅因為他是事件中的焦點,也是因為他太偏執了。

現在來的這二位,女人稍微偏激一點,男人相對偏穩重。

男人先是瞭解一下,想知道天弓來的二位,可以幫我們做到什麼。

他倆只知道,來的人有超乎尋常的解決問題的能力,請他倆出手的價格也不菲。

但是來人真正能做到什麼,家族裡的人並不是很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來自官府的支援,否則這二人也不會認為,官府出面的壓力大。

女諮詢師澹澹地表示,調查、打探訊息以及相對的報復,這都沒問題,看你們想要什麼。

男人表示想知道真相,其次才是合理而且隱蔽的報復。

女人正好相反,她希望有適度的報復,真相倒排在其次。

如果殺人的過程,能夠足夠隱蔽和合理的話,她希望能多殺幾個人。

這倆的意見不一致,不過這也難不住兩名諮詢師——訴求相差不大,無非是側重點不同。

於是女諮詢師表示,調查和報復可以同時展開,你們可以提議一下報復的順序。

女人還要說什麼,男人碰了她一下,表示說你們是專業的,從專業的角度上處理吧。

女諮詢師滿意地點點頭,“這話倒還像那麼回事,那我們就自己決定了。”

她確實不喜歡事兒多的主顧,能自由發揮的話,可以比較順利和圓滿的完成任務。

然而女人還是忍不住問一句,“能大致說一下順序嗎?”

女諮詢師有點無語了,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回答。

“我們還要具體分析和落實,不能馬上確定順序,還請你理解。”

女人還要再說什麼,男人拽了她一把,語氣生硬地表示。

“好了,你有點分寸吧,不要這麼不懂事……咱們坐等結果就好了。”

下一刻,又有人走過來詢問心理諮詢事宜,兩人見狀告辭離開。

一個小時之後,兩名諮詢師離開了訓練場。

在外人看來,這倆待了這麼久,一個意向也沒談下來,只能索然離開了。

不過,諮詢師是那種“三月不開張,開張吃三月”的工作,客戶難尋倒也不奇怪。

走出訓練場,男諮詢師才滴咕了一句,“那個女人……還真不懂事!”

你這是諷刺誰呢?女諮詢師白了他一眼,發現不遠處有人,於是又調整出一個微笑。

“好了,先簡單調查一下,沒有大意外的話,按照慣例來。”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其實是出現了一些矛盾的情況。

兩個諮詢師考慮的,是如何高效地完成任務,並不在意斯塔爾家的仇恨度排序。

他們又用了三天時間,調查清楚了各個勢力的基本情況。

調查的最後一家,就是工程學院裡綠水來的支援老師——學院還是相對比較封閉的。

光是調查綠水四人組,就用了他倆整整一天半——畢竟要注意安全。

對於三個女性b級,兩人只是大致瞭解了一下,關鍵還是熊貓這個人。

兩人擔心打草驚蛇,並沒有進圖書館,就是在圖書館不遠處的樹蔭下觀賞風景。

根據他倆得到的情報,這個熊貓很有點古怪之處,所以兩人等了兩次。

一次是上午下班,一次是下午下班。

擦身而過的觀察,還不能感知太過,慎重一點很有必要。

為此,他倆還略略調整了一下服飾,下午下班那一次,兩人各自加了一件外套。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要觀察的人不但古怪,而且安全感奇差。

曲澗磊中午下班的時候,就隱約從這兩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妥當。

這個年紀的人,不是老師就是學生家長,可他能夠確定,對方絕對不是老師。

以前他並沒有這麼敏銳的感知力,但是跟高校老師接觸得多了,多少了解到了一些特質。

這特質不僅僅是有書卷氣,還有一種……怎麼說呢?若有若無的逼迫感。

不是盛氣凌人的那種,而是“我說的這些,你們要接受”,更接近一種自信吧。

所以對方到底是不是老師,還是比較好分辨的。

要是學生家長,曲澗磊也無所謂,工程學院的景色不錯,時常有學生家長來遊玩。

但是路過這兩人的時候,他心裡又泛起了一絲隱約的不安。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他的安全感不好,有時候會有點精神過敏,最後發現是虛驚一場。

反正對方沒有暴露出殺意,他就直接路過了。

不過這一對男女,下午下班的時候又出現了,這就觸動了曲澗磊的神經。

每人加了一件外套,看起來是怕冷,但是……有點欲蓋彌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