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姓唐,他家族的女性,讓莊詢攻下虞國後不要吝嗇納妃,把自己家族漂亮的女性,不管婚配沒有,給莊詢列了一個清單,讓他佔領下虞國後通通納入後宮。

面對殷切期望虞王,莊詢頭皮發麻的答應下來,只是納妃的話,他的想法莊詢理解,無非就是留唐家一條活路。

莊詢也不是殘忍的人,敲打了頑固分子,懷柔一下也不是不行,前提對方沒有什麼仇恨。

虞王喜出望外,繼續交談,車輛抵達了西河郡,來到熟悉的治所,莊詢莫名有些感嘆。

誰能想到這裡只是一個跳板,原本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巔峰了,還想著鬥國內的清流和貪官,沒想到賽道一換,天地寬敞,蛇吞象後,覺得老虎好像也不怎麼大了。

穿過西河郡,現在的西河郡,比起前幾年,繁華了許多,莊詢很欣慰,畢竟這就是他說的給人留活路,類比一下這就是種田收穫了。

他的平安歸來,在原本就不太平的水裡丟下了一顆巨石,水花飛濺,首先就是在督軍的進攻成疊關的何衡收到了訊息。

莊詢讓他別耽誤軍務,現在正是攻堅時期,可以不用來見自己,然後準備禪讓儀式,稱王,因為老虞王是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能名正言順的接過虞國的法統就名正言順的接過,別做蠢事。

蘅都疾馳派來的人不是司琴宓,也不是酈茹姒,是何曇,因為司琴宓需要統籌夏國的全部事務,酈茹姒要防備西方的趙國,最後來自後宮的慰問就來到了小姑娘身上。

“蘭芝姐姐和茹姒姐姐都寫了信給你。”取出兩封信,小姑娘縮在莊詢懷裡。

“詢哥哥,臣妾也想你了。”幾年的時光,小美人亭亭玉立,表現出小鳥依人的珍愛。

“粘呼呼的。”笑著把姑娘收到自己懷裡摟緊,莊詢拆開信件。

司琴宓沒有什麼情意綿綿的話,工作的事情多,交代了最近做了些什麼,還有計劃做什麼,都是國政方面的,還有就是同意莊詢在西河接受禪讓,只有最後面,隱晦的說了一句,想莊詢了。

也是怕他不管劍南的事情,一心想要回來,本來莊詢當時送去的信件說是為了接受禪讓,留在劍南,要是自己表現的特別思念,保不準莊詢會回來,打亂他的行程。

莊詢敏銳的感覺到了現在國內內部的不穩定,也是,西北新歸,實行新法刮地主老爺的財,確實容易人心思動,司琴宓留在蘅都去壓制這幫人確實有必要。

拆開另外一封信,酈茹姒就顯得情意綿綿居多了,工作上就是說明自己為什麼不能來,是為了預防趙國惱羞成怒,起兵偷襲,還有國內可能起的動亂。

畢竟她是殺出名聲的阿修羅女,在井亭三道殺出的赫赫威名,這些世家地主應該會畏懼她手裡的刀,莊詢自己在都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

按照司琴宓的意思也有避嫌的意味,因為訊息上,成國也出兵了,從北境的大河上岸,因為和酈家鬧的很不愉快,莊詢也不好把酈茹姒調來。

大機率是最後會兵戎相見,這算是他對酈茹姒的溫柔吧,酈茹姒的信裡還不知道這件事,畢竟司琴宓的理由很合理,說了保不準她什麼想法,效忠莊詢搶著來,還是覺得難過,都等勝負分曉吧。

想到這裡,莊詢嘆了一口氣,摸摸何曇的腦袋,想到要和老丈人搶虞國,就覺得特別無奈,人各有志,他倒是想要招攬酈平遠,但是看樣子,是不行了。

何曇貼心的對著他的面頰哈哈氣,拱了拱,把他的思緒拽回來,好在自己還有一個老丈人,說起來又是老丈人之爭。

上次是酈平遠贏了,這次較量可不能讓他贏了,比起上次,大有不同,虞國的混亂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最新的情報是虞國爆發了流民叛亂,衝擊了郡縣,聲勢浩大,官軍不在,難以鎮壓。

可能虞國的崩潰也就是在一瞬間,而夏國和成國分食虞國,就看誰先攻下城池了,底線劃汐水而治,奪取尹都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面。

“成疊關呀成疊關。”莊詢嘆息,之前攔住幽國的雄關攔住了他,他似乎代替了幽國的角色,可惜虞國國內已經沒有了當初能統合資源的虞王了。

“放心吧,爹爹一定會拿下這個關卡的,對方本來就缺糧,現在又鬧起了流民叛亂,守軍會明白形勢的。”

何曇安慰說,把細碎如緞帶的頭髮放到莊詢的手心,知道莊詢喜歡摸女人頭髮。

目前軍隊在這座雄關前受挫,一時久攻不下,因為確實關隘險峻,守將也不是蠢貨。

“這個不擔心,虞國的滅亡是一定的,是想著能搶多少地,如果可以能儘可能多的佔據土地,增強我們的實力,我們以後可是要對付趙國的。”

樂觀和憂心是一起,隨著成國的介入,成疊關的守軍再傻也知道虞國完蛋了,不是上次抵抗幽國那樣,可想到了馬上要到來的冬天,行軍很多都會被迫終止,和成國實際也沒有進行約定,能早一天得到,當然想早一天得到。

“要和玄女娘娘敵對了嗎?”何曇有些低落,玄女像是她的老師一樣。

“沒辦法,誰叫我想做九州的皇帝呢,對不起玄女娘孃的好意了。”說到玄女,莊詢同樣難過,這些天偶爾也在想一個問題,知道自己逃走了,玄女會不會變得和姜夫人一樣呢。

想到和玄女交換的定情信物,是有一些難過,要是變成姜夫人這樣的仇敵,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姜夫人或許說是自己一廂情願,可玄女就是真的享受戀愛的滋味,辜負了她的好意和她敵對。

已經做出的選擇,莊詢不會後悔,只是還是蠻遺憾的,也不知道玄女娘娘出關了,會是一副什麼表情,這份感情該如何面對呢。

“沒事的,玄女娘娘會體諒你的,詢哥哥就不要多想了,玄女娘娘這樣智慧的女人,會想明白的,想不明白也沒有辦法改變,聖上現在如何呢,已經不能行動了嗎?”

看莊詢低落,已經學到司琴宓小半功力的何曇,露出一個笑容安慰他說,摟著莊詢,讓他感受自己的溫度,溫和柔潤,她不比莊詢平時莊詢駕馭的大車,莊詢騰挪起來都比較方便。

“對,不敢讓他再舟車勞頓了,只有一口氣吊著了,我怕他沒有命到蘅都,而且戰爭都開始了越早禪讓越好,後面可以發討伐的詔書,雖然我感覺就算這樣服氣我們的也很少。”

莊詢稍加解釋說,只有一個名義,沒有實力,那就都是假的,什麼名義都不好使用,可是莊詢現在發展到名義是錦上添花了,自然也不會拒絕,而且如果能繼承虞王的政治遺產,是有一些好處的。

“陛下把詢哥哥你當做繼承人了,這下討伐虞國就是鎮壓亂臣賊子,一定能徵虞成功,詢哥哥一定能統一九州。”

何曇輕笑說,情緒樂觀,她的樂觀影響到了莊詢,莊詢猛猛咂了對方的小臉蛋幾口。

“成功那是一定成功的,你可少給我立旗了,困難是有的,要看成功多少了,這次嫩個獲得多少土地,有你們的支援一定大成功,我就是你們支援而來的,感覺天下都是你們幫我打下來來的。

你也好久沒看到你父親了,等禪讓儀式結束,我們去前線勞軍,順便看看你父親。”

莊詢笑著說,也不想那麼多,勞軍本來只需要派遣使節去就行了,但是剛好莊詢也在這裡,也就不用麻煩了。

又和何曇聊了風月,說說耳鬢髮細語,把小姑娘的臉頰聊的緋紅,再聊了聊女紅,莊詢繼續籌備禪讓儀式了。

三辭三讓這些基本流程是要走,如果不是形勢危急,虞王朝不保夕的,還要來一波權臣模版。

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九錫,獲得十二冕旒。

不過現在來不及了,一切從簡,恰好莊詢也喜歡簡單,繁文縟節他最害怕了,三辭三讓完事,就是進位皇帝的儀式。

反正每個國家都是僭越的,各個都自稱都是皇帝,莊詢說是從虞王的手裡繼承虞王的王位,倒不如說是繼承皇帝的帝位。

考慮到虞王的身體情況,莊詢其實也就讓他露個面,也不要進奉帝衣,說到底他認可就好。

穿上曾經認為的刑服,也是當初虞王送給他的十二旒冕,當初九旒覺得異常沉重,渾身被束縛的動彈不得,現在十二旒,各種配飾更加沉重,卻不覺得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反而有種超脫的自然。

或許是帝脈覺醒,或許是心態改變,原本覺得麻煩的事情,現在因為目標堅定了,有理想,有希望,覺得也不繁瑣了。

儀式很簡陋,也就是虞王退位,然後他即位,穿上冕服去祭祀天地,算是極簡主義。

“諮爾夏王:夫玄古權輿,悠哉邈矣,其詳靡得而聞……百工歌於朝,庶民頌於野,億兆踴,傾佇惟新。自非百姓樂推,天命攸集,豈伊在予,所得獨專……授帝位於爾躬。大祚告窮,天祿永終。於戲!王其允執其中,敬遵典訓,副率土之嘉願,恢洪業於無窮,時膺休祐,以答三靈之眷望。”

莊詢聽懂一些,又有一些沒聽懂,不過無所謂了,此刻他已經恭敬狀接過禪讓的詔書,竟然沒什麼激動的情緒,反而顯得平靜無波,因為這不是無上的權力,這對他來說是如山嶽重的責任。

接受虞王的禪位詔書,也就是要對整個虞地負責,是要鼎革立新的,接手的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帝國,是一個面臨虎狼的國家。

內外都有,外部成國,趙國,內部諸位王子,起義的農民軍,又有什麼可以欣喜的呢,而且大地主大世家那麼多。

自己走的路就是要這麼艱辛,前路沒有一個朋友,甚至屬下許多都是搖擺態度,但是他現在無比堅定,輸了又如何。

接過詔書後,就輪到他祭天了,被攙扶著一步步走上祭臺,簡陋的祭臺是臨時搭建的,就連文武百官都沒多少,簡樸的可憐,但是這正是莊詢想要的,登基而已,浪費什麼大錢。

地球就已經拒絕奢侈品洗腦了,來這個世界,他也不覺得登基多花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老天爺會覺得你的心誠嗎?

無非就是讓臣民們看,覺得登基儀式崇高神聖,莊詢覺得,有這錢修一條路,建一個攔水的堤壩,哪怕去修一座橋,都比這來的實在。

“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

站在祭臺的中間,莊詢聽著祭祀天地的文表,自己默默的想,如果天道有知,那一定要讓自己實現自己的夙願,讓百姓的生活過得去,讓他們四季有衣,勞有所得。

上天如果憐憫眾生,那就請他支援自己的想法,讓自己儘快平定虞國的叛亂,讓百姓能夠獲得安定,也能讓自己征伐九州,讓天下的百姓安居樂業,讓天下的百姓在自己這一代少受盤剝。

莊詢是不信神的,也是信神的,信不信神,多少信一點,他真的希望神明能幫助他拿下成國。

可是想想畢月烏那副沒有用處的模樣,這不行,那不行,他就放棄了,這裡說是給天許願,還不如說給他自己許願,激勵自己,堅定自己的理想信念。

是葛國師主導著祭天的儀式,唸完禱告詞,把文表丟進火盆,沖天的火光直飛天際,霧靄瑞氣騰騰聚攏,天上的光彩似乎要聚攏降落下來,五彩的祥光眩暈一眾人等的眼睛,祥光緩緩降下,彷彿莊詢要要被祥光籠罩。

就在葛國師露出笑容之際,天旋地轉,地動山搖,腳力不好些的已經跌倒在地上,什麼祥雲彩霧也沒了蹤跡,莊詢站的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強烈的地震,持續了好一段時間,莊詢扶著祭臺才等到地震結束,祭臺都傾斜了,準備祭天的禮物更是撒了一地,他瞪大眼不敢相信。

自己有那麼倒黴嗎?祭天遇到地震,老天爺對自己這麼不滿嗎?他頭疼的看向廣場,原本準備聆聽他即位詔書的一眾人等,現在個個都露出驚恐的神情。

都來不及頒佈詔書,莊詢趕緊命令開始救災工作,繼位詔書也變成地震自救手冊,動員大家趕緊出門,到空地上待著,注意餘震這些東西。

把冕服這些東西一脫,命令各級官員響應,他心中尊敬的領導大人是能在各種危險下都能站出來,敢於擔當的。

明明是一個失敗的登基儀式,但是在莊詢的權威下,所有的官員都有了主心骨,哪怕莊詢不是上天認可的君王又如何,現在莊詢就是君主。

西河郡從來沒有經歷過地震,所有人只能聽從莊詢的,任他安排,莊詢按照救災的知識記憶,通知城裡所有百姓出來到空地上,然後帶隊搶救可能倒塌埋建築下的人。

確保全城人都救出來了,沒有遺漏,莊詢才鬆了一口氣,像是他說的那樣,沒過多久又有地震,這次準備充分,沒有什麼傷亡。

害怕還有餘震,莊詢命令暫時不要回家,然後命令官員們,調集救災的糧草,維護現場人多的秩序,一戶戶人在一個個空地三言兩語的聊起來。

有幾個聊到莊詢登基才有地震,一定是上天警示,然後被人教訓了,他們或許不明白什麼是上天的旨意,但是知道自己的當流民時候的時光。

這事情很快也鬧到了莊詢耳朵裡,他也聽到了留言。

“過分,這些人,明明是天災,詢哥哥你還這樣救他們維護他們,還發錢糧,怕他們餓著,就該餓死他們。”

何曇氣的牙癢癢,到底是沒有司琴宓穩重,遇到這種事,出於維護莊詢卡,脫口而出就是氣話。

要是司琴宓同樣生氣,更多會想到如何進行輿論控制,還有殺了那幾個多嘴的傢伙。

“看起來就像是上天對我不滿嘛,也是日子沒選對,發生這種事情該是我彌補過錯,人家說說怎麼了,現在也堵不住嘴,回到家還不是照樣說,那些說這種話的打個十板子,小懲大戒。”

莊詢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惹到了老天爺,更別說百姓了,但是他還是懂控制輿論的。

許多里主角天縱奇才,如何厲害,最後被全國厭惡趕走,這是基本的輿論都不控制嗎?

那樣被趕走了,莊詢感覺挺活該,畢竟民眾挺盲從,做不到給每個人開智,那就要控制輿論。

果然,有了樣板,避難營地裡,這種討論就沒有了,誰不怕被打板子,而且莊詢還是一個做人的君主,許多人都得過他恩惠,不滿的人也只能憋著。

第三天傍晚,還是沒有餘震,莊詢做了一些講解,讓百姓們回去,自己還在想各地的受災情況,有陸陸續續的災難報告。

但是老百姓們沒有談論莊詢獲罪於天,因為更勁爆的訊息傳來了。

因為地震,成疊關破了,物理意義上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