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黎緒也想弄清楚三年前發了什麼事,他也想弄清楚大黑天寺廟的事。”麻將思索著這其中的關聯,“這麼說的確不是黎緒攻擊了杜正一,而且還說明事實存在兩夥勢力。那麼,如果黎緒代表著焚蓮者,另外一夥勢力又是誰?”

“你剛才不是說焚蓮者暴露在裴樞面前的時間點,幾乎就是杜正一遇襲啊換個說法幾乎就與孤山事件的時間點吻合嗎?”羅奇說,“大黑會不會也是焚蓮者?”

“你的意思是焚蓮者中存在兩股勢力?”麻將問道。

“黎緒本質上說就是個變態,這樣的人不像是焚蓮者的最高層。”羅奇厭惡地說道,“對比人類的恐怖組織,中間層往往是狂熱的變態,能站在最高點的那個人神智一定是清明的,往往是別有意圖的正常人。黎緒看起來更像是個血統論的施虐狂,更符合中間層的特徵。”

麻將打量了羅奇一番,“你在哪研究出來的?”

“手機重新整理聞讀出來的。”羅奇說道,“你也應該買個手機。”

“啊對了,說到手機。”麻將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串的珠子。

羅奇認出來那是公共租賃的儲存水晶,立刻厭惡地皺起鼻子,“我不要!”

“又不是我要送你禮物。”麻將說,“我昨天陪關歆月去兌錢,剛好在公共驛站看到一條在全部絡裡廣播的訊息。”

“發給我的?”羅奇低頭看著手裡的廉價珠子,是最不值錢的礦物,只能儲存不多的資訊。

“你媽在公共絡裡傳送的,加密的演算法真夠複雜的,解碼的密語在你手裡,只有你能讀取裡面的資訊,應該是你媽寫給你的信。”麻將說,“大概也沒別的辦法聯絡上你了。”

羅奇把水晶揣進口袋裡,沒提自己的事,竟然接上方才的話繼續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總夢見杜正一死了。”

麻將收回了好奇地觀察著羅奇的視線,目光落在院子裡半黃的芭蕉葉上,半天才悠然地說道,“昨天關歆月說,凡人皆有一死。”

“那又不是她說的。”羅奇不滿意這個答案,話說到這裡又忍住了,知道麻將沒有那麼能容忍他有脾氣和添麻煩。他緩和了一下說道,“不過這麼說也確實不能算錯,凡人皆有一死,何況我越來越明白杜正一做的事就不太像凡人做的,連凡人的基準都沒有。”

麻將看著他,“還真不太習慣你這個活寶突然變得深沉。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羅奇嘆了口氣說,“昨天我們去了一個巫山神女店。”

“什麼?”麻將驚道,雖然他也想說正經事,可是忍了忍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你見到女神了?”

“嗯?”羅奇困惑地說道,“見著了。”

“趁著小丫頭還沒回來,講講女神是怎麼樣的。”麻將連忙說,“看見女神什麼感受?”

“說實在的。”羅奇說,“說不太清楚,就是好像心情特別柔軟。”

“見一面就化作一灘春水了?”麻將問。

“老流氓,你能有點好話嗎?”羅奇說。

“化作春泥吧,”麻將說,“這樣就文雅了。”

“反正她也確實很好,哦,還要給我們辦會員卡。”羅奇說。

“什麼?”麻將說,“巫山會員資格很難的,消費很昂貴還是次要的,關鍵是難預約。就算預約有時候根本就是沒人回覆的,你你還沒畢業到社會上,可能不太知道,巫山從來是女神挑選會員不是消費者挑選女神。你們辦卡了嗎?”

“沒有啊。”羅奇說,“時間太緊了,沒有功夫。”

“我靠杜正一這個傻”他噎住了後面的話,羅奇看了他一眼,猜著可能也是因為關歆月回來的聲音已經從鎮子口一直傳到這裡了。

“你到底怎麼想的給小姑娘買輛摩托?”羅奇問道。

“你管得了她,你上去試試。”麻將不以為然地說。“不過要是沒有騎摩托這個事釣著,你還想支使動她去買早飯嗎?”

羅奇想想也對,朝著麻將豎了個大拇指。

也不過就是說話間,關歆月已經興沖沖地跑回來了,“我們家附近有一家改車的店,就在河那邊。”

“怎麼個意思?”麻將牙痛似的說道,“摩托車還要改?你可別覺得你沒有監護人了你現在就是老大。咱們家論年齡我是老大好不好?”

“不是不是。”關歆月連忙說道,“我只想要塗裝得好看一點。”

“塗一車粉耗子?”麻將納悶地問道。

“我說一百遍了,小豬佩奇是豬不是耗子。”關歆月氣紅了臉說道,“而且我也不是要塗那麼嗲的粉色,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

“在我們那個年代。”麻將繼續順著自己的節奏說道,“小豬佩奇那個形象叫一隻耳,出自拍黑貓警長。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喜歡一隻耳的。”

“聽不懂大叔你說什麼。”

“關歆月,我建議你塗裝成藍色或者黃色。”羅奇聽了一會笑嘻嘻地說道。

“啊,為什麼?”關歆月又高興了起來,“你有推薦的圖案嗎?”

“看你是喜歡去餓了嗎工作還是想去美團唄。要是想去餓了嗎就塗藍色,要是想去美團就塗黃色。”羅奇說。

關歆月一腳朝羅奇踢過去,羅奇趕緊躲開,笑著朝著院子角落的門走去。

“你去哪裡?”關歆月疑惑地說,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一大包肯德基早餐,“要吃早飯了啊。”

羅奇擺了擺手,“不吃了,你們吃吧。”

“靠!”關歆月大聲說,“我特意去給大家買的,你憑什麼說不吃就不吃!”

羅奇沒有回她的話,消失在院角的小門後面。

“靠。”關歆月又低聲罵道,面頰紅的更厲害。麻將在旁邊看著,看到她竟然要哭了,不過她踹了幾腳地上破損翻起的方磚,又硬把眼淚憋了回去。

“男生就是這個樣子。”他在旁邊笑笑說道,“等到男生能明白不要輕易傷別人的心的時候,大概才終於長成男人。不過那可不容易,就算是法師有的時候也要花個一百年。”

關歆月低聲說,“他就是個蠢貨。”

“他現在不容易。”麻將說,說完又笑了笑,“不過你也不容易。”

關歆月看了他一眼,她的眼圈已經紅了。“像他那樣突然獲得超能力,那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麻將溫和地笑著,想了想又說道,“就像突然之間懷裡多了一大堆金燦燦的黃金吧。”

“可是超能力又搶不走。”關歆月疑惑地說道,“這麼比方不太恰當呢。”

“那,就像冷兵器時代突然長成了一匹千里馬,或是亂世時突然走出幽谷的美人吧。”麻將琢磨著說道。

關歆月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大家都搶著騎他。”

“靠,”麻將驚道,“你這小姑娘,手機交出來,不要隨便上了,學壞了我怎麼見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