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霆凝視她。

溫蔓醉了,她的眸底全是不掩飾的痛苦。

他心裡一震。

喜歡他,讓她這麼痛苦嗎?

霍紹霆輕撫她嘴唇,嗓音帶了些許的溫柔:“我們和好,跟從前一樣,嗯?”

溫蔓垂下眼瞼,長密的睫毛不住顫動著。

“霍紹霆,我不要你。”

霍紹霆握住手掌,緊了又緊。

他忽然解開她的安全帶,下車將她抱了出來。

夜風拂面……

溫蔓清醒了些,她才發現他將車開到他的公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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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霆,我要回家。”

她開始掙扎,在他懷中不安分地動,兩隻白皙修長的腿亂踢也不在意是不是將他踢傷……

霍紹霆悶哼一聲,像是被觸到特殊機關。

他等不及到樓上,將她抵在電梯前的牆壁上。

身體緊貼著身子,到處都是密密實實地接觸著,溫蔓即使酒醉也不敢輕易動一下,她知道這個時候男人經不起刺激。

她猩紅著眼:“霍紹霆,你要用強?”

霍紹霆幾乎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好,他從未見過這樣不好哄的小姑娘。

這些天,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

偏偏,他嘗過她的溫柔。

他想放又放不下……

“我怎麼捨得?”他高挺的鼻樑輕輕蹭她的,身體更是跟她緊密地貼在一起,有技巧地撩撥她。

他跟她做過多次,最清楚她喜歡什麼樣兒的。

溫蔓又羞又氣。

她別過臉蛋:“霍律師,你自重。”

霍紹霆看著她的側顏,雪白帶了點薄紅,眼睛又潤潤的格外清亮。

他幾天未見她,這時才知道有多想她。

霍紹霆行事向來拿捏有度,在一樓電梯玄關這樣的地方,是絕不可能跟女人糾纏授人話柄的……

但現在他就是忍不住了。

他想跟她接吻……

溫蔓的下巴被捏住,身體也被他牢牢困住,霍紹霆吻得太深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溫蔓牴觸得厲害。

她不要、她不想!

她掙扎得厲害,不管不顧地掙扎……纖長手指摸到上方硬硬的東西,是一幅壁畫。

溫蔓想也不想,用力扯下來往霍紹霆頭上一砸。

東西不重,但是畫邊上是尖銳的金屬,一下子劃破了他的額角。

鮮血淋漓……

霍紹霆沒管額頭上的傷,他只是按著溫蔓,目光深遂。

那眼神裡,還殘存著欲色。

溫蔓嚇得酒醒。

手裡的兇器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然後總歸怕他報復,囁嚅著說:“我不是故意的。”

霍紹霆沒有出聲。

溫蔓咬了下嘴唇:“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在家裡包紮就行。”

“霍紹霆,還是去醫院吧!”

……

霍紹霆目光深深。

他的手指,輕刮她細嫩的臉蛋:“溫蔓,你不敢跟我進去?怕觸景生情還是怕我再對你怎麼樣?”

“放心,我現在這樣,做不了什麼!”

溫蔓多少猶豫。

霍紹霆鬆開她,一副很淡然的樣子。

“故意傷害,最少判一年!”

溫蔓氣極。

他真卑鄙不要臉!

霍紹霆輕輕擦了下血跡,笑得有幾分風流:“或者你要跟法官說,因為我對你耍流氓想跟你發生關係,你才傷害我的?”

溫蔓小臉繃得很緊。

片刻,她按了電梯按鈕,算是無聲妥協。

霍紹霆拿紙巾捂著傷口,跟她走進電梯,電梯上升時他忽然開口:“溫蔓,我沒後悔!”

溫蔓不看他。

她仰著臉,徑自看著紅色數字:“霍紹霆,這改變不了什麼!”

她下了決定,不會輕易改變。

霍紹霆沒再說話了。

到了公寓。

霍紹霆坐到沙發上,高大的身子在受傷後顯得沉重。

溫蔓默默地拿了醫藥箱,放在他面前。

“你自己能包紮嗎?”

霍紹霆抬眼,注視著她那張寡淡的小臉,半晌才啞聲開口:“我流了這麼多血,你一點也不心疼?”

溫蔓笑笑。

她不說什麼,只是從醫藥箱裡取出消毒藥水,還有紗布和軟膏。

他的傷在額角,擦了個硬幣大小的傷口。

好在,不深。

溫蔓拿醫用棉籤倒了消毒酒精,往他傷口上一捂。

霍紹霆疼極了,喉結上下滾動,但他忍住沒叫出來。

這種時候,男人叫出聲未免丟臉。

他只在跟她做時,會發出情動不能自抑的聲音,而溫蔓每次聽見便特別有感覺……

大概想到那些,霍紹霆眸色變深。

他的手掌輕握住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溫蔓,我們在這張沙發上做過。”

溫蔓沒給他留情面。

她語氣輕淡:“以後你還可以帶別的女人回來,不但沙發,還有更多的地方可以提供霍律師刺激。”

他皺眉:“我沒帶過別人回來過。”

溫蔓垂眸笑了一下。

他可能確實沒帶過女人回家,這間公寓除了她溫蔓睡過,它乾乾淨淨。

可是,在霍紹霆的心裡也有一座房子。

那座孤島上,只有喬安。

溫蔓沒有多說,畢竟分了手,再說這些沒有意思。

她給他包紮好,又說:“明天要是發炎,還得去醫院。”

她洗了手,準備離開。

霍紹霆捉住她的手臂。

“不要走!”

他從身後擁抱她,“溫蔓,你留下來陪我。”

溫蔓身體微僵。

她輕輕掙開他:“霍紹霆,我說得清清楚楚,我們結束關係了。”

“我餓了,做碗麵給我!”

溫蔓拿出手機:“我給你叫外賣。”

霍紹霆拍掉她手機:“你讓傷患吃外賣?再說我頭上的傷不知道怎麼樣,或許夜裡就會有意外發生,溫老師,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也難辭其咎。”

這些都是男人的小把戲。

溫蔓知道,但她也知道,他說得部分有理。

她不管他。

他若是玩個花樣、心眼,將輕傷弄成重傷並要她負責,她怎麼辦?

溫蔓想想,沒有堅持要走了。

她撿起自己的手機,調到相機,對準霍紹霆拍了一張照片。

“你做什麼?”

“拍照存證,免得後面出現分歧。”

……

霍紹霆氣到了。

溫蔓將手機收好,又輕聲說:“今晚,不代表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露臺那兒,眺望著b市的夜景。

溫蔓看著他的背影,看著那架morningdew的鋼琴,眼底湧起淡淡水汽。

她總歸因他有過巨大驚喜,總歸被寵愛過……

但,也只是寵愛。

霍紹霆回頭,看見溫蔓眼底來不及收起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