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你確定你救我是出自真心?還是說其實暗地也抱著其他的目的?”

楊蛟冷淡的反問了一句。

黎蘇蘇本能的張口反駁,但終究還是欲言又止。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

“嘎吱”一聲,房門開啟。

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笠,後腰背有兩柄彎的男子,躬身走了進去,雙手端著一尊比巴掌還小的三足圓鼎,鼎中不斷散發一股妖異的紫芒。

此人正是月影衛副統領漆雙。

“好重的腥氣。”

黎蘇蘇望著漆雙將手中的三足圓鼎,放在楊蛟的面前,不禁脫口而出。

“殿下,司祭一直讓我們為殿下獵捕妖物,這是新挖的妖丹,請您享用。”

漆雙並沒有理會黎蘇蘇,而是呈半跪狀,恭敬解釋道。

“妖丹?蘭安還真是體察入微,將我打聽的仔仔細細,竟然還知道我能吸食妖力,看來夷月族還是留下了有關魔胎的文獻。”

楊蛟說話之間,掌心發出一股吞噬之力,不斷汲取三足寶鼎內妖丹的妖力。

“你先下去吧。”

楊蛟隨口下命道。

漆雙微微抬頭,瞥了三足圓鼎內越來越小的妖丹一眼,心中大定,馬上恭恭敬敬的退下。

只見楊蛟一邊汲取妖力,一邊輕聲道:

“葉夕霧,之後你若是想活命,便離剛才那人和荊蘭安遠一點,他們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黎蘇蘇乍一聽,剛想冷漠的回一句,但突然望見三足圓鼎黑芒一閃,桌上多了一枚黑不溜秋的丹丸。

她低呼一聲:

“毒妖丹!”

恍惚之間,黎蘇蘇又想起身旁的小魔神,先前對她說的也字,一下子醒悟過來。

原來這些打算救小魔神的人,同樣不是一心想把他救出盛都,帶回景國,而是起了不軌之心,暗施詭計,企圖加害。

黎蘇蘇也是沒料到,小魔神從小身處的環境,無不是打罵欺凌他的人,如今哪怕是撫養他長大,最親近的人,竟然還一一背叛。

“澹臺燼,你竟然示意我防範他們,這代表你還良心未泯,還有救,之後我們尋個機會下船,再逃回盛都,有我父親和弟弟在,定能保全性命。”

黎蘇蘇身子前傾,悄聲說道。

“為何你遇見任何事,第一時間想著都是靠別人,怎麼就不知曉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之理。”

楊蛟話音一轉:

“既然我早就發現了,還敢上船,焉知不是我在甕中捉鱉。”

“還有一點,我提醒你,是因為你尚未履行承諾,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導致我事後又要多費一點功夫罷了。”

“並且,我觀你這副軀體,雖然資質不算十分優異,但也差不到哪裡去,怎麼見你在葉家,一天想的便是玩樂,對於修行的上心程度,簡直少的可憐。”

“這次被我擒住了,還不吸取教訓,學會自省,於此靜心修煉。”

“我看,你若繼續下去,這無情道,怕是一輩子都大成不了。”

“所謂造福天下,更是痴人說夢。”

黎蘇蘇一聽,恨的直咬銀牙,心道:

“當初我要不是一心想感化你這小魔神,稍微荒廢了修煉,我怎會有今天。”

“果然是一個白眼狼,我必須儘快修煉,不然要是小魔神打算做什麼為禍蒼生的事,我豈不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再者說,小魔神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禍亂,只要今後我能以強大的實力將他鎮壓,不就相當於造福天下了嗎。”

她想到此處,不由嘴角微勾,當即打坐凝神靜氣起來,再暗自念道:

“這具軀殼雖沒有仙髓,但也有一副上佳的仙骨,加上我以往的修行經驗,修煉速度絕不遜色擁有仙髓的天才。”

“而小魔神現在修的是仙道,但他既沒有仙骨,也沒有仙髓,如何能與我比。”

黎蘇蘇想到這,快速的進入了修煉狀態。

擁有讀心之能楊蛟,卻是眉梢微揚,不由的搖了搖頭。

修行無歲月,轉眼來到正午時分。

隨一陣敲門聲,就見幾個月影衛端上來飯菜,然後荊蘭安走了進來,一邊和藹和親,十分周到的為楊蛟添飯夾菜,一邊柔和微笑的問道:

“這次來,蘭安帶了幾個夷月族的廚子,這些都是家鄉菜,不知道殿下吃不吃得慣?”

一旁的黎蘇蘇見狀,暗地咂舌不已:

“看荊蘭安對小魔神貼心照顧,誰又想的到,會是一個包藏禍心的叛徒,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楊蛟淡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道:

“無所謂吃不吃的慣,與盛王宮的殘羹冷炙相比,已然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荊蘭安聽後,臉上飛快的浮現一層愧疚之色:

“殿下,是蘭安.”

她的話還未送完,就被楊蛟打斷:

“往事隨風,無需再提,話說你在夷月族呆了二十年,又嫁給了現任族長,多半應該也孕有子嗣吧。”

荊蘭安眼底一絲痛苦轉瞬即逝,勉強的笑了笑:

“蘭安的確生有一女,名叫扶崖。”

楊蛟清淡道:

“我既是你養育長大的,你的女兒也算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忽然,一旁的黎蘇蘇“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澹臺燼,異父異母的親妹妹?這兩個毫不相干的詞,你是怎麼把它們聯絡到一起的。”

荊蘭安像是深怕被發現什麼,便開始轉移話題:

“扶崖確實當不得殿下的妹妹,如今還是殿下的大事重要,景國的景王不久前剛剛病故,新君正是澹臺明朗。”

她語氣微頓,看了一眼黎蘇蘇,道:

“蘭安還有一件事,想知道殿下的心意,這葉夕霧雖粗鄙不堪,但畢竟是殿下的妻子,將來回到景國之後,是否依舊還是立她為王后。”

楊蛟還未回話,黎蘇蘇便火冒三丈,滿臉的不樂意:

“誰粗鄙不堪,還有你家殿下之前也說了,他跟我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假夫妻,當什麼王后,再說就你們幾個人,還想對付已成景王的澹臺明朗。”

“不過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就不要大白天的做什麼春秋大夢了。”

荊蘭安呵斥:

“放肆。”

楊蛟不以為意的安撫道:

“無妨,葉二小姐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吃飯吧。”

飯後,黎蘇蘇見荊蘭安派人將桌上飯菜碗筷收拾乾淨,又知趣的離去,等她關上房門後,立刻湊到楊蛟身前,小聲問道:

“你說剛才荊蘭安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楊蛟心平氣和的說道:

“試探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到時好藉機行事,用你來威脅我。”

黎蘇蘇撇了撇嘴:

“那她肯定打錯如意算盤了。”

楊蛟漠然回道:

“知道就好。”

黎蘇蘇心中怒火又起:

“果然是天生魔胎,生性無情,無藥可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