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釘在床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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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叫出聲的那一刻,梁垣雀立刻衝了過來,飛起一腳從側面踹倒了他。
莊佑傑反應了過來,倒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剛才那一聲驚叫雖然短暫,但不保證沒有驚動外面的追兵。
梁垣雀沒管倒在地上的他,而是看向了立櫃裡面,剛看一眼,就又想給莊佑傑一腳。
“少爺,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他舉著手電照向立櫃裡面,莊佑傑壯著膽子爬起來再度看過去,發現那只是一個很大的包袱,立靠櫃子裡。
梁垣雀走進櫃子的時候就感覺到那裡面肯定沒有屍體,因為櫃子裡沒有屍臭味兒,只有一股噁心的黴味。
水寨靠著河岸,平日裡水汽比較濃,一些布料不經常打理的話,很快就會發黴。
梁垣雀伸手把包袱拎了出來,從裡面抖落出了大量的衣物,這一抖落,就發現不對了。
這些衣物中,出了有水寨的民族服飾之外,竟然還有外面人穿的衣服款式。
立領的襯衫,縫著拉鍊的夾克,這些跟復古的水寨格格不入。
仔細一數,這樣的衣物竟然佔大半部分。
“我的天吶,”莊佑傑忍不住感嘆,“這是王明的衣服嗎?”
“不是,”梁垣雀道,“我跟他的朋友聊過,他畢竟不是旅行家,生活雖然夠得上溫飽但不富裕,所以出門是不會帶這麼多東西的。”
梁垣雀的鼻子經過特殊的訓練,雖然比不上狗,但還是比常人要厲害的多。
他從整個房間的屍臭味兒中逐漸的分辨出了臭味來源的遠近,起碼在櫃子這個位置,臭味是比較小的。
那也就是說,在這個房間的範圍內,屍體是距離櫃子比較遠的。
跟櫃子正好成對角放著的,就是書桌跟床。
梁垣雀仔細地辨認著味道,慢慢的朝著床走過去。
書桌已經被莊佑傑全翻了一遍,裡面確實什麼也沒有。
剛剛梁垣雀就懷疑過床上,所以把被褥都扯了下來,如果床上沒有的話,那就只能是……
梁垣雀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床底下。
水寨流行的床鋪都是床腿很高的木床,所以床下是有很大的空間。
一眼掃過去,床下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梁垣雀不死心,用手電筒找了過去,終於在最裡面的地面上,發現了一灘深色的液體。
如果床不是之後移過來的,那血跡應該是濺不到裡面,梁垣雀懷疑床下的液體不是血,而是屍液。
他幾乎是沒有猶豫,趴下身子鑽進了床底下。
他猜的果然沒錯,一鑽進床底,濃烈的屍臭就鋪天蓋地的襲來,燻得他幾乎要頭暈。
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黑臉,一雙已經腐爛成空洞的眼窩正呆呆的看著他。
屍體腐爛的很嚴重,別說分辨傷口了,就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也就只能因為這個頭勉強分辨一下人畜。
看著梁垣雀從床底下鑽出來,莊佑傑戰戰兢兢的問,“不,不會吧,在床底下?”
梁垣雀點了點頭,“嗯,被釘在了床板上,藏得有夠嚴密的。”
說著,他就兩手拉住床幫,似乎是想要把床翻過來,想了想又對莊佑傑說,
“你講實話,你到底害不害怕?”
莊佑傑知道,如果此時自己還嘴硬的話,梁垣雀就要翻過床板來,讓他親眼見識一下這倒黴大哥了。
於是他也不再逞強,立刻投降,“我怕,我是真的怕,你罵我我也認了。”
梁垣雀輕笑了一聲,“我罵你幹什麼。”
說著,他再一次鑽進了床底,決定用這種方式檢查屍體。
莊佑傑聽到他的聲音從床底下傳來,“如果你想當偵探,怕屍體的話可是很難入門吶。”
莊佑傑想想也是,他又不想就此放棄,可又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
他當年跟小夥伴們戲水的時候,人家就評價過他叫“人不行癮還大”。
很多事情他都想嘗試,但其實他根本就做不到。
想到自己一事無成的平淡人生,他的心情逐漸低落了下去。
因為許久聽不到他的迴音,梁垣雀又開口了,“喂,保持說話,要不然我會以為你被悄悄綁走了。”
莊佑傑想嘆氣,但一張嘴就吸入一口臭味,又趕緊把氣屏住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廢物。”
“當不成偵探就覺得自己廢物了?”梁垣雀笑了一聲,“這世上才有幾個偵探啊,難道其他人都是廢物?”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莊佑傑解釋,“我只是想到自己活了這麼大,很多想做的事情其實都沒有做成過,覺得自己挺廢物。”
床底下樑垣雀的笑聲更明顯了,“你才多大啊,經歷的事兒還少著呢。”
莊佑傑心想,這話要是從一個長輩口中說出來倒是沒毛病,可是梁垣雀看起來年紀比他還要小啊。
“喂,這話你沒有資格說吧?”
“起碼我經歷的事情比你多。”梁垣雀檢查完屍體,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莊佑傑剛想再反駁點什麼,梁垣雀就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心吧,你一點都不廢物,你只是經歷的事情還太少了,總得給你一個緩衝時間,慢慢就好了。”
莊佑傑有些吃驚,沒想到他竟然會安慰人,還以為他只會翻別人白眼呢。
“那你小小年紀,是因為什麼而做偵探的?”
“因為我是天才,跟廢物不一樣。”梁垣雀微微一笑。
莊佑傑心中一滯,剛剛真是白感動了!
他們正說著話,莊佑傑突然聽到樓下似乎是傳來“咔嚓咔嚓”的一陣聲響。
看著梁垣雀的表情,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說,我應該不是幻聽吧?”
梁垣雀低聲罵了一句髒話,“這是有人開門的聲音。”
外面的人果然還是追來了麼?
他衝到視窗,用手電筒的尾部去撬被釘子和木條封起來的窗戶。
一樓是不能走了,他們只能想辦法從二樓跳出去。
莊佑傑看他又想跳樓,心中也湧起了不好的回憶,“別介,要不我們嘗試跟他們談判一下吧!”
“那你的下場很可能也是被釘到床板上,”梁垣雀冷冷地說,“你想嘗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