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看著腳下的蓮花,腦子裡也冒出四個字。

步步生蓮?

可轉念一想。

自己何等辣雞,也配步步生蓮?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聖碑,腦子一抽。

“卡BUG了?”

顧淵快走幾步,腳下蓮花還在綻放。

並且,綻放出了各異的光。

“院長,李叔,我這是?”

“別問我。”李思明搖搖頭,“沒見過。”

顧淵只得看向紀清魚。

“院長,我這是被認可了嗎?”

紀清魚搖搖頭。

顧淵滿心失望。

“沒有嗎……”

“我不知道。”紀清魚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剛才遣散那些學生,是一件多麼明智的選擇,否則,現在就該炸開鍋了,壓都壓不下來!

誰見過這種大場面啊!

李思明到底還是沉穩,他看著顧淵,問道:“你之前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顧淵伸出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丹田處,這裡便是氣海。

“好像有一道溫熱的氣機,就在這裡,不過,如果不仔細感知的話,是感知不到的。”

“這……這不就是聖碑留下的印記嗎?”周禛在一旁脫口而出道。

聽到這話,顧淵大喜。

“這麼說,我是被聖碑認可了?”

周禛看了看顧淵,又看了看顧淵一路走出的蓮花,嘴角微微抽搐。

呵……

就眼前這種情況。

聖碑認可不認可的,還重要嗎?

就在說話時。

一朵朵蓮花又化作一道道光束,遁入聖碑之中。

石碑上的字元,開始散發出紀清魚先前所說的光紋。

只不過,並不是先前紀清魚所說的“金色”亦或者是其他顏色的某種,而是……

色彩斑斕,金光閃爍,紅光璀璨,橙光炫目……

“這……”紀清魚都有些生氣了。

她只知道金色最高,紫色墊底。

可上一任院長交班前也沒說出現“跑馬燈”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啊!

就算是她將桌子上那本《大夏紀元》翻爛,恐怕也找不到這種景象。

下一秒,紀清魚就抓住了顧淵的胳膊。

“愛徒!”

顧淵:“……”

李思明眯了眯眼睛,再次看向顧淵,竟然輕笑了一聲。

顧淵彷彿發現了新大陸般新奇。

“笑了!李叔,你笑了!”

李思明笑容瞬間收斂。

他看了看紀清魚:“他就交給你了,你看著安排。”

“好!”紀清魚現在甚至有些緊張。

就擔心李思明會讓顧淵直接加入鎮妖司。

雖然這樣的情況基本上不會出現,可就衝著聖碑的異象,哪怕李思明要將顧淵直接帶到京城去,都是合情合理的。

顧淵有些驚訝:“我不回去了?”

紀清魚拉著顧淵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愛徒,你現在是我們武道學院的學生了,還回去做什麼?是這裡給不了你溫暖嗎?”

“不是……我……我就隨口問一下。”顧淵還真有些不適應。

紀清魚實在是太熱情了。

李思明剛走幾步,突然想到什麼,轉臉看著紀清魚,剛想說話,後者卻已經心領神會。

“今日之事,不會有人知道。”

李思明這才點頭。

而此刻,聖碑也逐漸斂去光華,恢復如初。

如果不是空氣中還瀰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顧淵甚至會懷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場幻象。

周禛跟著李思明離開,一步三回頭,看著顧淵的眼神有些複雜,有開心,有羨慕,也有憂慮。

顧淵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眼神中能包含這麼多情緒,就像是先見到一個好看的女孩,再發現對方竟然還穿著黑絲,走近了意識到這是自己小學同學,最後到了酒店,發現我草,比我的還大?

等到李思明帶著周禛離開,顧淵才說道:“院長,我真的可以留在武道學院了?”

“當然。”紀清魚微笑著說。

就衝著剛才聖碑上出現的跑馬燈,顧淵想走都得被紀清魚打斷腿。

“那,我應該去哪個級?天級還是荒級?”

“這個……”紀清魚也陷入沉思。

因為這種情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先去我辦公室吧,讓我好好想想。”紀清魚沉吟片刻說道。

顧淵應了一聲。

回辦公室的路上,紀清魚還有些糾結。

她知道,顧淵來到武道學院,其根本目的,是為了等到試煉之地開啟,然後進入封鎖區,尋找龍血草露。

如果是之前,她也不好發表什麼意見。

可聖碑的異象,已經足以說明,顧淵非同尋常。

如果這樣的學生,真的葬身在試煉之地內,這不單單是武道學院的損失,極有可能是整個大夏國的損失!

等回到辦公室裡,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紀清魚已經做出決定。

這件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和李思明好好掰扯掰扯,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看著紀清魚半天不說話,顧淵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喊了一聲。

“院長?”

“啊?哦……”紀清魚大夢初醒,看著顧淵,笑了一聲,“顧淵,你想去哪個年級?”

竟然自己不好判斷,那不如將決定權直接交給顧淵。

顧淵撓撓頭,道:“我也不懂啊,我都行的。”

反正他來到武道學院的目的,就是等試煉之地開啟。

“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好好考慮考慮,等明天在安排,你先四下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是!”顧淵起身離開。

等到辦公室門被關上,紀清魚立刻拿起了手邊的電話。

“通知一下,十分鐘後,會議室開會,所有年級的主任必須在場。”

……

車上。

周禛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坐在後面的李思明。

“頭兒,小顧他……”

“我也不知道的。”李思明不等他說完,便開口。

“那,您真的要讓他進入試煉之地冒險嗎?”周禛問道。

“這是他做的選擇,不是我讓他去做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

“也許他真的天資卓越,甚至可以撐起人族脊樑,可是……周禛,人族歷代任何一位強者,都是拎著刀從妖魔堆裡殺出來的,而不是在那一座座巍峨氣派的莊園內養出來的。”李思明這些話,像是說給周禛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不知道顧淵這意味著什麼,甚至,我都沒有弄清楚那金色的獻祭之門,但是這很好,不是嗎?我從不相信,一個一眼能望到頭的超凡武者,能帶給這個世界什麼驚喜。”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