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佔把她送到清水花園。

下了車,他迴歸冷漠,又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連招呼都沒打,車子打路邊疾馳而去。

“溫歲禮!”

怒吼聲,在臨近夜幕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聲音熟悉到她情緒一瞬間就沒繃住。

是傅宴禮。

他就站在身後的一顆大榕樹下,衣服破破爛爛,臉跟頭髮亂糟一片,嘴角破了,有黑紅色的血跡凝固著。

整個人的模樣,看上去落魄狼狽。

細算起來,她有十天沒見過他了。

從溫家出來那天。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了傅宴禮,跟他斷掉一切能聯絡的渠道。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傅宴禮宛如惡魔,狠狠瞪著雙眼逼問。

“不是誰。”

面對這個最愛的人,溫歲禮給於最冷漠的態度。

傅宴禮向來家教深嚴,是傅家捧在手心的寶,他沒受過任何挫折,除了在溫歲禮這,那種刀子剜心的痛逼得他發瘋。

他走上前,步調很大。

她還沒反應,人已經近身了。

傅宴禮雙手掐住她胳膊,逼得她連退了好幾步。

溫歲禮腳踝撞到路邊。

面板擦破的撕裂,她痛到眼淚順勢往下掉。

那一刻,毫不誇張的說如斷線珠簾,止不住。

“歲歲,你是不是因為他,要跟我分手的?”

傅宴禮拽著她,面目之間慌張又恐懼,他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就差直接在她面前痛哭。

“不是不是……”

她眼淚邊掉,拼了命的搖頭,好幾滴都甩到了脖子裡。

冰冰涼涼。

靠近時,溫歲禮才發現傅宴禮喝得很醉,身上的酒氣濃烈得宛如剛從酒罐子撈起來。

他懇求:“別離開我,好不好?”

她的心臟被一隻手抓住,狠狠用力揉捏。

沒有傷口,溫歲禮卻感覺到痛得窒息,從喉嚨到五臟六腑。

傅宴禮站不穩腳跟,人近乎貼在她身上。

她伸手,奮力的把人臉抬起來:“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歲歲,我愛你……”

她清晰看到,一抹淚痕從傅宴禮的眼角流下,也帶著他最後的尊嚴,一同徹底在此刻丟得一乾二淨,為了她。

他曾經是高高在上的。

溫歲禮深吸氣,抹掉眼淚:“你先坐好,我不走,我陪著你好不好?”

傅宴禮眼睛都快睜不開,努力的去看她。

“好,我坐好。”

他往後退,退到身邊的石墩子那,坐得端端正正,仰起頭去看她。

但酒精太濃烈,傅宴禮繃著的背脊總是往下沉。

看得溫歲禮心痛如麻。

那是刀子,在一點點割她的肉。

僅剩的理智跟冷靜,逼迫她彎腰,挨著他坐下去:“傅宴禮,我們不可能了,你不要再娶我,我配不上你。”

她已經跟陸佔上過床。

她的身體,也早就不乾淨了。

傅宴禮沮喪的臉,迸發出幾分堅韌:“不,你配得上,誰也不能說你配不上我。”

眼睛灼熱到如火燒,溫歲禮沒睜開一下都是痛。

像有針在扎她的眼球。

他壓住溫歲禮的手:“是不是我家裡人又說什麼逼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