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騎著腳踏車離開,大黃和圍棋並排站著,目送了安寧好一段路。

當安寧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後,兩隻狗子,互相嫌棄的看了一眼,一南一北,背對背離開,一高冷,一傲嬌。

此時的安寧,一路飛快的騎著車,沒有多久就到了風水先生的家中。

從她進鄰村那一刻,村裡的人在看見她的時候,便都躲著走,像是見了瘟疫一樣。

一開始安寧還不理解,後來她知道了。

人們信風水,又怕風水。

剛剛經過特殊的時期,許多人對風水先生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會有人說自己有多害怕,因為這些害怕都轉變成了明晃晃的嫌棄,甚至下一輩的孩子們,都被告知,這一家的人不好。

家長會告訴他們,若是好人,怎麼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呢?

孩子們的是非觀非黑即白,他們可愛又殘忍。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只是在執行大人們告訴他們的事實。

“小瘋子!”

“打她!”

“拿石頭丟她!”

一輛腳踏車,被安寧騎出了蛇形走位。

最近這一段時間,每次安寧過來,都會收到孩子們的“歡迎”。

她很難想象,風水先生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吱呀———”一聲,腳踏車被安寧剎車後,又來了一個漂移。

後車輪帶起一陣塵土,精準的吹向了孩子們。

“啊———-”

“呸呸呸———-”

安寧可不慣著這些孩子毛病,她聲音很大的喊道:“我告訴你們,我這腳踏車可貴了,你們要是給我砸壞了,你們可是要賠錢的。”

“回家問問,你們有錢賠嗎?”

“還有,我這腦袋也可值錢了,誰砸傷了我,我就去誰家躺著,天天吃你們家的飯,你們家的雞蛋,吃窮你們!”

安寧說的惡狠狠,表情囂張又跋扈,還真就嚇唬住了一幫小孩子。

他們雖然明白的不多,但腳踏車貴,雞蛋好幾天都吃不上一個,他們還是知道的。

安寧看著老實下來的孩子們,冷哼一聲的翻身上車,慢悠悠的騎走了,不僅騎的慢,還得瑟的喊著:“有本事來打我啊!”

“快來啊!”

“正好沒地方吃飯呢!”

在孩子們憤憤的眼神中,安寧到了風水先生的家。

到了的這一刻,安寧更不開心了。

風水先生家的大門上,被塗滿了黃泥巴。

別懷疑,就是黃泥巴。

因為糞便在村民的眼裡是寶,孩子們都不去弄的。

安寧用前車輪推開了大門,轉身的時候,對著一群孩子們呲牙。

“再敢來搗亂欺負人,我就上你們家吃飯去!”

忽悠完孩子們後,安寧單腿一踢,大門被關上。

院子很小,只有一間破破的泥土房子。

風水先生從屋內走出來,無奈又心暖的看著為她出氣的安寧。

“心不靜。”

安寧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兒,咔嚓一聲停好腳踏車,傲嬌的對著風水先生說:“少教育我,我可不是你的徒弟。”

風水先生低頭失笑,贊同的道:“你說的對,小友裡面請。”

安寧幾步走進風水先生的屋子,小小的房間內,除了炕上有一張桌子外,全是各種書籍。

不過除了這些書外,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風水先生的窮。

“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了這麼多的風水,單單我家那幾次,紅包給的就很足,可你這日子,怎麼過的還是這麼窮呢。”

安寧熟練的拉過來一條板凳,坐了上去。

風水先生沉默不語,嘴角帶有微笑,神秘的道:“會告訴你的。”

安寧又是一個白眼兒,嘴上也不見外的道:“你發現沒有,我的白眼兒都貢獻給你了。”

“總玩這些神秘的事情,早點說明白不好嗎?”

“萬一像裡寫的,人就剩一口氣了,你能說幾句話?重要的事情不都錯過了。”

安寧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可風水先生依舊是神秘的不開口,只是淡定的拿起一本書籍,開始講解起來。

風水先生一講話,安寧便不再插嘴了,靜靜的聽。

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聽。

整間屋子內,都是靜靜的讀書聲,再無其他。

安寧記住了先生說的每一個字,先生盡力的解釋了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見解。

認真的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風水先生停下是因為安寧的肚子叫喚了。

安寧拍拍自己的肚子說:“我早上吃了好多才來的。”

她說的很認真,逗笑風水先生。

“我知道,今天到這裡吧。”

安寧從板凳上站起身,環視一圈後,沒找到任何吃的,乾脆走到了狹隘的廚房。

“你就吃這個?”

黑色的窩窩頭,還只有兩個。

“已經很好了,小友離開吧。”

又是一樣的話,安寧最不喜歡打啞謎的方式。

“走走走,這就走。”

安寧真的走了。

她騎著腳踏車從風水先生的家裡離開,一路上的心情都不是很美好。

一個有著真本事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自己在這裡吃苦受罪呢?

明明有本事過好的生活,可他偏偏要過艱苦的日子?

安寧不是沒有送過飯菜,但每一次她送去的東西,都被風水先生送給了其他人。

她被叮囑很多次,不要再送了。

安寧也真的不再送了,因為風水先生不吃,一定要啃著那種黑麵,剛剛硬的窩窩頭。

一路上,安甯越想越憋悶。

憋悶的心情在進了村子裡,還沒有好轉。

她帶著一肚子的憋悶,拿著一把砍刀上山了。

山上,安甯越走越遠,越走越深,漸漸的走進了深山中。

藝高人膽大,就是安寧的真實寫照。

她沒有害怕,只是悶頭走,慢慢的爬上了一處山頂。

會覽一山小的風光,讓她內心尋找到了一絲平靜。

安寧坐在了山頂的石頭上,向下望去。

憋悶的心情,隨之放下。

“我果然做不了這一行,我這個樣子,該就是先生說的著相了。”

安寧緩出一口氣,靠躺在大石頭上,仰望著藍藍的天空,放鬆的閉上了眼睛。

“還是種地適合我。”

“嗷嗚———-”

“嗷嗚——-嗷嗚———”

一聲嗷嗚,讓安寧猛的坐起,柴刀緊握。

“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