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大千世界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荒蠻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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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三大天始祖低吼,咆哮著,向前轟殺!
一條又一條大道焚燒,猶如天始祖身邊搖曳的燭火,只能以微弱的光照出暗淡的路,根本算不得什麼,天始祖之力超越大道在上。
轟!
三大天始祖橫掃,那毀寂之力,被拍擊的支離破碎,大道的碎片散落一地,大道之威在三大天始祖面前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激烈的大戰爆發,荒天羽披甲持葬天棺,戴著面具,隻身獨戰三大天始祖,絕世風采盡顯,在不死的生物中殺進殺出。
噗!
馬爾巴士天始祖被立劈了,血水洶湧,身體分為兩半,更是迅速爆開。
哧!
另一位天始祖被荒天羽斜肩斬斷,崩散於虛空中。
可惜,天始祖難滅,已算是永恆不死的生物,再加上有元起之地輪迴海為倚仗,他們漸漸無懼了,殺紅了眼睛。
“她不過是初入這個領域,能有多少偉力?殺了她!”馬爾巴士天始祖喝道。
葬天棺之下諸世轟鳴,無量混沌洶湧,無數的宇宙,數之不盡的大世界顫慄,哀鳴。
一位天始祖,在陷入永寂中!
“阻止她!”
“我們被矇騙了,她不過是初入這個領域中,怎麼可能會強勢到無敵,她原本都要不支了,殺了她!”
摩洛克天始祖吼著。
二人衝了過去,但是,卻總有些不契合感,有人總希望其他人衝在自己前方,終究是心有不安,有種宿命感。
“啊……”
儘管他們出手了,但是,那位被煉化的天始祖已經發出了最後一聲慘烈的嚎叫聲,便徹底的……消散了,自此永寂!
連那元起之地輪迴海盡頭都沒有能將他復活。
舉世震撼,荒天羽殺了一位天始祖!
他們全力以赴的出手,爆發出了最強的力量,要鎮殺荒天羽。
葬天棺爆碎,甲冑崩,焚燒著,那些兵器碎塊炸開了,漫天都是,化成了灰燼。
而在在光焰中,荒天羽也將逝去!
在本源火光中,她的形神瓦解,化成了無盡璀璨的光雨。
一瞬間,舉世同悲,各方世界,大千宇宙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大慟,天地有感,異象紛呈。
人們知道,荒天羽要殞落了,人間再也見不到她的絕世風采!
“凌,你來接我了嗎?”荒天羽朦朧間看到了譚凌朝她招手。
光雨中,荒天羽的身影愈發朦朧,她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時空中傳來,帶著無盡的眷戀和淡淡的解脫。
“凌……”荒天羽的光雨身影似乎輕輕一顫,隨後向著譚凌走去。
在光雨中,荒天羽過往種種迅速劃過長空,映照進許多人的心間,看到了她部分讓人同情與落淚的過往。
一些畫面如流光劃過,由模糊到真實,尤其是她小的時候,彷彿一下子將人們拉進那個時代,漸漸清晰……
她自幼身在神帝之家,後被天始祖大清算,她流落世間,逆活百世,輪迴轉動,於第89世與譚凌相識,逆活百世後,在葬天棺的幫助下覺醒一切。
第九九世,她輪迴到一個貧困人家,自幼貧寒,困苦,從未有過新衣,穿著破破爛爛的小衣服,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爺爺,可是卻在她很小的時候,爺爺遠離故土尋藥,死在異鄉,而那時她只有四五歲………
為了活著,她吃過草根,當過小乞丐,站在賣饃的老人身邊眼巴巴的看著,嚥著口水……
在燦爛的光雨中,荒天羽看身體破碎了,她今天也終於走到生命的盡頭。
在燦爛的光雨中,譚凌拉著柔弱的荒天羽遠去,背影消失了,從此後人們再也沒有看到他們。
諸世,所有異象皆崩散。
大千宇宙,似一下子黑暗了下來,無數人心中發堵,眼含熱淚卻沉默下去。
這一天,命運、先知、譚凌、王峰、張雲飛、餘音、白衣男子戰死了。
這一天,在絕境中昇華的荒天羽也最終化光遠去。
這一天,楚涵、時空仙帝、秦修父子、人類九位始祖仙帝等人皆殞落。
一戰過後,人類再無仙帝了!
“終究是結束了。”馬爾巴士天始祖開口,精疲力竭,耗盡了心神,長出一口氣,竟有如釋重負感,十二位天始祖如今只剩下他與摩洛克。
他們以為看破未來,將摧枯拉朽,殺盡所有對手,強勢地改寫歷史,今天註定是輝煌的終結日。
可是,過程是那樣的驚險,現在思及還不寒而慄,心有餘悸,不想再憶起。
十二天始祖一起出世,到最後還是死了十人?像是一種可怕的宿命,與夢境中死去的始祖數一致,並未改變!
他們改寫歷史了嗎?當想到這個問題,活著的兩位天始祖心中冒寒氣,陣陣的毛骨悚然。
“改變了宿命,最終活著的是我們,人類永恆元祖都死去了。”
摩洛克天始祖沉聲說道,不管怎樣說,勝利屬於他們,一戰掃平諸世敵,再也沒有了心驚肉跳的不安感。
夢境現實,一切都結束了,所有可以危及到天族的對手都被殺盡了。
“終於滅盡所有不安分的變數,從此……世間無仙帝與元祖了!”馬爾巴士天始祖開口,他們可以放心去沉眠,恢復本源了。
……
冷冽的寒風劃過荒蕪的大地,發出嗚嗚聲,像是有人在悲傷地嗚咽,哭泣,給人無比淒涼之感。
一滴血液從半空中墜落,砸在凍土上,化為一個少年,他不斷地咳嗽著,滿嘴都是血沫子。
雙目流下兩行血跡,他單膝跪在地上,壓抑著低吼,痛苦到要發瘋,恨不得將這天地捅破,將元起之地鑿穿,殺遍天族天始祖,屠盡天族生靈!
“王峰……荒天羽……楚涵……秦修……”少年喑啞著嗓子,一一字字開口,像是熾熱的岩漿,帶著無盡憤怒與悲痛。
“我以自身血肉之軀起誓,此仇必雪!”少年默默發誓,仰頭看著殘缺的天空。
在少年的雙目中,迸射出無盡光芒,此後經年,此誓必成真,天族註定遭受無盡折磨與苦難,永世不得解脫!
寒風凜冽,那少年的身影卻如同一座永恆的山峰,在荒蕪的大地上顯得那麼的孤獨與淒涼。他的眼中閃爍著無盡的怒火和深深的悲痛,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
突然,他仰天長嘯,聲震九霄。他的身體猛地站起,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而出,直衝雲霄。那氣息之強大,彷彿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天族,我與你們勢不兩立!”少年怒吼著,他的聲音在荒蕪的大地上回蕩,充滿了決絕與堅定。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耀眼的光芒從中射出,直接籠罩在少年的身上。那光芒溫暖而祥和,彷彿能夠治癒一切的傷痛。
少年驚愕地抬起頭,只見那光芒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的眼中充滿了慈愛和關切,看著少年的目光彷彿在看自己的孩子。
“孩子,你受苦了。”女子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讓少年的心靈為之一震。
“你是誰?”少年疑惑地問道,他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給予他這樣的溫暖。
“我是元起之地,是你母親的摯友。”女子微笑著說道,“你的母親在臨死前將你託付給我,希望我能夠保護你一次。”
少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懷念。母親,多麼陌生的詞彙,有很多年未能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天族的輪迴海已經將我徹底同化了,這一絲執念至今未曾消失,是因為你母親的承諾。”女子看著他,將昔日的記憶烙印進譚凌的腦海。
記憶中,他出生在元起之地神話時代,母親是永恆始祖,在瀕死之時,以無數生命為代價,在天族的輪迴海中為他爭取來一線生機,要逃離元起之地去其他宇宙。
“母親……”少年喃喃自語,他終於知道這個陌生的女子是誰了,那是元起之地的化身,是昔日與他母親一起送他離開的恩人。
女子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憐愛,“孩子,不要悲傷,任何生命都會死亡。”女子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彷彿想要消除他所有的痛苦。
少年沒有抗拒,他將頭埋進女子的懷抱中,感受著那溫暖而祥和的光芒,心中的傷痛被一點點治癒。
女子一直抱著他,默默地守護著他,直到少年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謝謝……”少年開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這一句,才能表達他心中的感激之情。
女子微笑地點點頭,“不客氣。”女子將他放開,看著少年,目光中充滿了期許與鼓勵。
少年站起身,面對著女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他轉過身,面對著殘缺的天空,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堅定與決絕的光芒。
“天族,我將會捲土重來!”少年大聲宣誓著,他的聲音迴盪在荒蕪的大地上,蘊含著無盡的鬥志和不屈的精神。
女子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欣慰,“我相信你,孩子。無論多麼困難,你都不會屈服,對嗎?”
說完這句話,她身影模糊,化為了滿天光雨。
少年抬頭看著那滿天的光雨,心中充滿了感激和不捨。他知道,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母愛的人。
然而,終究要有離別的時候。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心中的不捨,轉過身,朝著一個方向堅定地走去。
太多的人,可憐可悲,都在帝兵下崩解,連那最後不甘的吶喊聲都沒有發出來,那一張張熟悉而親切的面孔,不斷在譚凌的心中閃過,過往種種,彷彿就在昨日。
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所有人都死了!
殘破的大世界裡,一片荒涼與枯寂,焦黃的大地上,譚凌一人盲無目的的走著。
無數紀元的積累與謀劃……就這麼消亡了,一切都成為殤。
譚凌躺在荒蕪的凍土上,一動不動,像是個死屍,雙目空洞,沒有生氣,完全呈死灰色。
一年,兩年……天空中下起鵝毛大雪,將他淹沒了,他像是橫死在野外的孤苦流浪者,無家可歸。
他的心如同死去了一樣,冰冷的凍土承載著他僵冷的體殼。
……
斗轉星移,滄桑了人間,一張又一張鮮活的面容失去了笑顏,他們嚴肅了,沉重了,悲傷了,直到最後,整個時代都葬下去了,沐浴絢爛光輝的大世成灰燼,所有故人,敢與天族對抗的生靈,全部凋零,只剩下殘墟,葬下聖賢,從此無痕無跡。
譚凌躺在凍土之上,任由大雪覆蓋他的身體。然而,在那冰冷的外殼之下,他的內心卻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一股溫暖的力量,悄然在他的體內甦醒,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最後一道力量,一直在他體內沉睡。
突然,他的眼皮微微顫動,那雙死灰色的眼眸中,竟然重新燃起了一絲生機。他艱難地坐起身,環顧四周,只見一片荒蕪,但他卻能感受到那股溫暖的力量在體內流淌。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積雪,目光中透露出堅定。他知道,他不能就這樣沉淪下去,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他要為天族付出的一切,為那些死去的生靈討回公道。
虛無混沌的血色汪洋,每一朵浪花濺起,都有成片的殘破大世界碎裂,這是恐怖的死海,是仙帝隕落之地,血色浪濤滔天。
元起之地在它面前也猶若孤島,浪濤拍擊向長空,古今無數時空激盪,幻滅,這是過去被毀去的無窮宇宙,每一朵浪花都曾璀璨,是昔日生機勃勃的大千世界,化作歷史的雲煙,殘缺了,破碎了,生機皆散,組成了血色的死海。
它浩瀚無邊,仙帝投身當中都容易迷失,需要有明確的座標,不然的話有可能會陷入在古今錯亂的未名之地,死寂之所。
血色汪洋深處有一座祭壇,恢宏高大,寂靜無聲,周圍浪濤都靜止了,平息了,無法觸及它。
不知道歲月流轉了多少年,那沉寂的祭壇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音,“咚……”如同卵在蛋殼裡滾動,輕輕震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