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沈家,百福堂,今晚這裡很熱鬧。

不少汾城的商賈和官吏們都來參加沈懷山舉辦的宴會,一來,他們給沈懷山面子,二來,也為袁恪而來。

如今,幷州剌史韓遂兵敗自刎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也明白袁恪成為了贏家。

他們都十分畏懼袁恪的權勢,縱然心中對袁恪這個陰害天子的國賊極為憤恨,但此時也不得不低頭。

七時許。

一隊兵馬護衛著袁恪和貂蟬來了。

此行,由程咬金親自護衛。

兩千兵馬將沈家內外都給戒嚴了。

在經過了半月湖的行剌事件後,袁恪隨行也越發的小心起來。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不知暗中有多少要殺他。

“大司馬駕到!”

沈懷山聞言,立馬上前迎接,邊走邊笑。

大司馬,袁恪,如今大漢最權勢滔天的少年郎。

也許有人會輕視袁恪“年輕”,但他不會犯這樣的錯。

“草民沈懷山拜見大司馬!”

他謙遜至極。

“沈老爺,免禮!”

袁恪擺手說道。

“謝大人!”

之後,沈懷山親自將袁恪引入了大堂。

“大人,請入席。”

一入大堂內,一百來號人立馬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他們剛剛還在誹謗袁恪,但面對袁恪以及程咬金帶領的甲士,他們都秒慫了。

之後,每個人都向袁恪虛情假意地行禮。

“大司馬萬福金安!”

袁恪頭都沒有抬,徑直牽著貂蟬的手,來到了首席的座位。

之後,兩人落坐。

“都坐吧!”

一落坐,袁恪方才擺手讓所有人坐下。

他很喜歡這種一呼百應的場面。

之後,他又和貂蟬閒聊起來,從頭沒有將沈懷山等人放在眼裡。

“呵呵——”

“來人,開席!”

“唱戲!”

沈懷山老臉略有些尷尬,不過,他也是老江湖了,城府極深,立馬揚手讓下手們開席,上菜,也讓戲班子們唱戲。

“是!”

今晚的筵席頗為豐盛,有魚有肉,還有烤羊,同時,還有幷州特色——【碗禿】,這是當地知名小吃。

“大人,我等敬您一杯!”

沈懷山欠身起來,之後,舉杯向袁恪敬酒。

“好!”

袁恪沒有拂了沈懷山這個面子。

舉起酒杯,與之共飲。

之後,繼續和貂蟬有說有笑起來。

“貂蟬,來,吃只大蝦。”

沈懷山則招呼諸人開始吃飯。

“......”

他也在好奇袁恪這葫蘆中賣得是什麼藥。

不多時,酒過三巡,袁恪方才對著程咬金有意無意地講了一句。

“你們吃飯了嗎?”

他問。

“回主上的話,沒有。”

程咬金回。

“什麼?你們還沒吃飯?怎麼,沈家主沒有為你們備飯嗎?”

袁恪又繼續講了。

之後,他用一種無辜和疑問的眼神看向了沈懷山。

“沈家主,此事你怎麼看?”

他問。

“啊——”

“這個,大司馬,您不要誤會,都是我一時疏忽,老朽馬上為諸位兄弟們安排。”

“馬上!”

沈懷山聞言,立馬喚來府中的管事,讓他立馬去為隨行的諸位將士們用飯。

“榮伯,趕緊的,讓廚房繼續生火造飯。”

他說道。

“老爺,咱們府中的食物好像不夠喲,需要去採購,但這個時間怕是會耽誤不少。”

“你看——”

管事榮伯為難地說道。

“這個嘛,我......”

沈懷山也不明白該怎麼辦了。

因為這是事實。

這個時候採購回來,再動手做,還有,袁恪此次帶來的兵馬少說也有兩千人馬,炒菜做飯也是個問題,他是真的犯愁了。

“大司馬,您看這事?”

他硬著頭皮向袁恪請示。

“程咬金,告訴弟兄們,是我袁恪對不住他們,讓他們餓肚子了。”

袁恪繼續演戲。

“......”

貂蟬也俏臉疑惑不已。

也不明白自家夫君在做什麼。

之後,程咬金抬手講道:“主上,弟兄們都餓了一天了,如今都飢腸轆轆,末將斗膽提醒,如果他們吃不飽的話,怕是會鬧事,什麼劫掠,殺人,搶東西,都是有可能的。”

“什麼?他,他們還反了?一噸飯不吃,便要殺人鬧事嗎?還有沒有王法?”

“今天便讓他們餓著,本將軍才不相信他們會洗劫了沈府。”

袁恪故作不滿地說道。

“什麼?劫掠?搶東西?還殺人......”

“洗劫沈府?”

一向奸詐如狐的沈懷山終於明白袁恪打得是什麼主意,他也不得不承認,袁恪這一招是真夠狠毒的。

這那是為了一噸飯,分明是來打秋風。

奸詐!

不過,他卻也不敢將此事點破,因為他小胳膊擰不過人家大腿,之後,拱手向袁恪說道:“大司馬,這個,今天是我招呼不周,讓諸位兄弟們餓肚子了。”

“我願意賠償。”

“我,我為表歉意,願意向大司馬的兵馬捐錢捐物,希望諸位弟兄們切莫生氣。”

“五萬兩白銀,你看夠嗎?”

袁恪見某些人挺上道的,但這個五萬兩白銀未免少了。

他不由繼續敲打沈懷山。

“五萬兩白銀,我十幾萬的弟兄,這夠什麼啊,程咬金,去告訴諸位弟兄,沈家主家中也很困難,他,他是真的沒錢,讓大家下手時別太狠,給沈家主留些養老錢。”

他這話無異默許了讓手下縱兵劫掠沈府。

這一招歹毒至極。

“諾!”

程咬金也很配合袁恪。

之後,他向著守在大堂四處的甲士們大聲說道:“主上講了,沈家沒有為大家備飯,大家自行解決吧,還有,給沈家主留些養老錢,不能太過分了,明白嗎?還有,遇上沈家的女眷們,下手溫柔些,可別弄出人命來。”

“是!”

一眾甲士們聞言,立馬高興壞了。

他們當兵的,不是為了錢,為了女人?如今,袁恪的話,默許他們肆意洗劫沈府,甚至還默許他們對沈家的女眷下手。

“主上萬歲萬萬歲!”

無數甲士們都高興的吆喝起來。

之後,不少人開始去洗劫了。

“我去後院,聽說沈家的女眷都在後院,作為汾城首富,沈家的女人一定很嬌嫩,很好玩。”

“弟兄們,記得給我們將軍和主上留下最美的兩個來。”

“我們不能忘本。”

一些瘋狂的話語讓沈懷山這個老狐狸徹底明白何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他是真真切切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無賴。

“是!”

他見狀,也明白今天狠狠地被宰一次,怕是沈府真要遭殃了。

“大司馬,程將軍,我,我剛剛講錯了,不是五萬兩白銀,是二十萬兩,我,我再送十萬石糧食和十萬斤草料,只求諸位弟兄們開恩,放過我們沈家。”

“沈懷山給大司馬磕頭了。”

他說話間立馬向袁恪下跪了。

袁恪聞言,也對沈懷山這個老狐狸有了幾分興趣,之後,他方才裝模作樣地對程咬金講道:“你發什麼呆,趕緊將沈家主扶起來。”

之後,他清了清嗓子,向諸位部下們大聲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吧,剛剛沈家主講了,他感念大家討賊辛苦,為此捐銀三十萬兩,二十萬石糧食,二十萬斤草料,大家向他表示感謝。”

“什麼?三十萬兩,我,我......”

剛為程咬金扶起來的沈懷山聞言,身子一軟,差點兒癱軟在地。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袁恪這般的獅子大開口,嘴皮子上下這麼一碰,剛剛的價格立馬又翻了一倍,他心中別提有多肉疼了。

沈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怎麼?沈家主,不是三十萬兩嗎?”

袁恪狠狠地瞪了沈懷山一眼,那眼神中滿滿地都是威脅。

同時,程咬金的右手也按在腰間的刀上。

一個不高興,沈懷山必將血濺當場,沈府也將片甲不存。

“不,不,大司馬,您誤會了,我剛剛要說的是,不是三十萬兩,我,我捐五十萬兩白銀,以當酬謝,感謝大司馬和諸位弟兄解決了韓遂這個董卓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