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機處是流雲宗設立在祁連山的理事處,處理大大小小的事物。雲棲似乎是這裡的常客了,一路暢通無阻得步入其中,甬道的底部是一個黑漆漆的一堵牆。他在牆面上富有節奏得敲擊了幾下,牆面忽然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小洞。一柄裝著黑色包裹的長杆從洞中緩緩伸了出來。雲棲雙眼“噌”得一下,亮了起來,上前將那包裹取下。取下的瞬間,長杆收回,牆又變成了一面完整的牆。

雲棲將黑色包裹在手中掂量了兩下,隨後拉著流憩走出尋機處。到了一個巷角,雲棲背對著流憩將那包裹重新又整理一翻,隨即心滿意足的轉身,對著流憩挑挑眉。“走吧,去秘境。”

流憩有些好奇,“你那是什麼東西?”

“空爺絕不空手而歸。剛剛賣力表演了這麼久,這就是報酬!”,雲棲拍了拍自己的腰間的儲物囊,很是得意。

流憩看著那鼓鼓囊囊的儲物囊,裡頭還有自己貢獻的一部分!“你剛剛賣力的表演?”

雲棲低頭看著流憩,意味深長的搖搖頭。“這可是鐵飯碗,不能隨意告訴別人。”

流憩思前想後了許久,賣力的表演,難道是對周月皎的誇讚?

遲疑了許久,流憩帶著一絲不確定問道““你這是周月皎的拖?”

“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雲棲搖搖頭。

雖然雲棲搖著腦袋,但他表情那副看破不說破的神色,讓流憩瞬間明瞭,“那她那個第一美人的稱號?也是託請來的嗎?”

“你覺著那些個散修見著周月皎的機會能有多少?人言可畏,水能載舟。約定俗成的東西就是常識。是對是錯,還重要嗎?”

兩人御劍已經到了秘境的入口。那些修仙的世家已經進去了個把時辰,攔門的流雲宗弟子也已經撤了。散修三三兩兩步入其中。雲棲抓著流憩的手,進入這秘境之中。一陣炫目的白光閃過,流憩便到了一個新的地界。

四周皆是青翠欲滴的樹木,彰顯生命的氣息。清新的空氣讓流憩不住得深吸一口氣,將胸腔裡的濁氣一吐乾淨。

“果然是秘境,這空氣都比外頭新鮮許多,真想就地躺下先睡一覺先!”雲棲雙眼微眯,感受著清風拂面,很是愜意。

流憩附和道:“確實舒服,快走吧,遲了寶貝可不等人。”,流憩舉目四望選了一個方向就走,雲棲在後頭慢悠悠得跟著,是不是還指著一兩個奇景同流憩交流。

雲棲察覺到流憩的冷淡,遂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到這秘境來,想要找些什麼?”

流憩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狀若隨意得說道:“我就是一個散修,自然是想找點值錢的東西。”

雲棲輕輕得搖著頭,“說謊,若是你要找值錢的寶物,為什麼往林子外頭走?須知秘境深處才有大寶貝!”

流憩輕呵了一聲,諷刺得說道:“我是想要寶貝,但我更惜命,林子大,危險多,以你我的功夫,誰打得過那些野獸?那些早已穩操勝券的尋寶人?”

雲棲笑了笑,把玩著儲物囊,眼裡暗含流光,“流憩,你別小瞧我,你想要什麼,儘管去取,我說了會保護你成活著從秘境之中出去,絕不是妄言!更何況,你覺得空爺這個名頭是從何處來的?”

流憩聽到這些話,心中樸實無華,半點波瀾未起,自己從那麼些個腥風血雨之中取得寶物,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自然不懼與他人爭搶機緣。“能讓所到之處之處空空如也,自然是功夫了得的。秘境殺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做最後得利之人豈不是更妙?”

話音未落,雲棲忽然伸手拉住流憩,將流憩拉住一邊的草叢裡。那白皙修長的手在鮮紅的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暗語。

不遠處,傳來了談話的聲響。一道粗獷的男音帶著些許氣憤傳來:“大哥,我們辛辛苦苦打的那麼久的五毒蛛就這麼讓給那世家弟子了?”

“是啊,大哥,我們將那五毒蛛殺的半死不活,他們世家弟子一來就將我們趕走,要是沒有我們,他們哪能撿這麼大一漏啊!”

“咱們為此還折了幾個兄弟,真就這麼算了?”

王散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那些個世家子弟後頭都有門派,咱們輕易動他們不得,但是那五毒蛛,你看著將死,實際上可不是那些世家子弟憑著區區幾個靈器就能輕易得收拾得了的。等到他們和五毒蛛兩敗俱傷,咱們再去撿點東西。”

林狂訕笑一聲,露出興奮的笑臉,“當真如此?還是大哥見多識廣!”

許三也連連點頭,問道:“大哥,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埋伏?”

“看見這邊的林子沒有?他們打不過五毒蛛,定會往這邊逃竄,屆時,他們重傷,咱們取他們的儲物囊。最後那些世家子弟死於五毒蛛的毒液,那些個魂燈也只能看到五毒蛛的模樣。咱們殺了五毒蛛,到時,我們就是那些門派的桌上客,好不快活!”

“大哥說的極是!”

“到時,只要將他們留口氣就行。五毒蛛的毒可不是那麼好解的。”

“大哥威武!”

隨著這群人漸漸往林子深處走去,流憩及雲棲兩人方才從草叢之中顯露出腦袋來。

雲棲趕忙將流憩的手鬆開,好看的劍眉擰了起來,“你還是修士嗎?怎麼手如此之冰冷?”

流憩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們剛剛說的五毒蛛真有這麼可怕?”

雲棲雙手抱胸,將手塞進腋下取暖。盯著流憩的雙手,看了許久說道:“我好歹也是個修士,你是不是練了什麼奇異的功法?不然我怎麼會被你凍住?”

流憩穩住心緒,淡定對著雲棲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說道:“可能只是因為你體虛而已。”

雲棲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好歹也是金丹了。”

流憩一把捂住雲棲的嘴,然後惡狠狠得說道:“行了,行了,別說了,你說的都對。我們趕緊跟上去,別沒趕上熱乎的!”

流憩抓著雲棲的手,一路往那幾人說的方向走去。走了不久,就見到了花裡胡哨的法器橫飛的現場。五毒蛛身體顏色鮮豔,巨大無比,比十人壘在一起還高上幾分。那些個法器在五毒蛛上也殘留了許多新鮮的傷口。令人驚奇的是,那些傷口流出的血液竟然是藍色的。6-7個穿著果綠色衣裳的世家弟子凌空將五毒蛛團團圍住,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攻擊。地面上似乎還用了抓妖繩將五毒蛛的兩隻大螯肢死死捆住。

“淋師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五毒蛛太厲害了。”那地面上鉗住抓妖繩的弟子,臉上虛汗連連冒出,雙手也因為長時間使出靈力而覺得疲乏。

“師兄,我們堅持不住了!”正是地面上一前一後死死拽著抓妖繩的兩個普通弟子的喊叫聲。

那五毒蛛發狂了一般,螯肢上的抓妖繩應聲斷裂,那兩個普通弟子隨著繩索的斷裂在空中重重的摔打在一起。最後都落入了五毒蛛的大張的口器之中。

“慶陽!竹音!”幾人連聲大叫,對這五毒蛛也更加痛恨。

為首的淋師兄面露難色,最後還是祭出了門派留給小一輩的保命絕招——問天劍!這劍被淋師兄從儲物囊內取出,自帶凜冽的劍意,勁風肆虐。那劍瞬間出鞘,雖無人御劍,但自發得同那五毒蛛纏鬥起來。其餘幾人方才有喘息的餘地。

流憩同雲棲對視了一眼,小聲得問道:“你覺得這劍能打得過這五毒蛛嗎?”

雲棲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是贏的機率不大,五毒蛛在異獸志上算五品毒物,更何況是已經到金丹的這等毒物。那劍上的劍靈雖然強悍,但是使不出十分之一的劍勢。更何況,無人御劍。”

流憩點了點頭,對這裡的局勢有些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