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同看著留英嫌惡的目光,撲稜火直燒天靈蓋。憑什麼!以前視若螻蟻,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雜碎,也敢用如此嫌惡的目光來看待本掌門!韓同疾步上前,劇烈運動使得身上的焦皮開裂,又是淋漓的鮮血冒出。

留英聞著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見著那焦黑的人直衝衝朝著自己走來,眼裡又驚又懼,直楞楞得站在原地。然終究還是被胃裡的不適打敗,忍不住又開始嘔吐酸水。

只下一秒,韓同伸出焦黑如雞爪般大小的手,鉗住留英的下巴,迫使留英抬頭,另一隻手將浸著酸水的泥土吸進手心,惡狠狠得塞入留英的嘴裡。扯著嘴角說道:“吐啊!吐啊,吐了就讓你吃下去!噁心,覺得噁心?我有今日是誰弄的?我今日便要你們也試試這種滋味!”

可憐留英剛湧上喉管的酸水被塞進嘴裡的泥土給嗆了回去。嘴也被源源不斷得泥土撐得老大,最後,不住得嗆咳起來。

向紅丁心中焦急不已,嘴裡大聲呵斥,“韓同!你這是做什麼?”這捆仙繩怎的如此強韌,饒是我也需要花上一番功夫才可以脫身!那日便將其所有法寶都搜刮了個乾淨!這東西這老匹夫究竟還有多少寶貝!

韓同忽得笑出了聲,他緩慢得轉過身子,咧著鮮紅的大嘴,“我差點忘了,我的好師弟,招待不周。徒弟犯錯自然是得要懲罰這個做師傅的。”

韓同使了個清潔術,來到向紅丁的身邊,走上兩圈,漆黑的眼睛眯成一團細細得打量。“金線蓮?讓你也嚐嚐這個滋味?”

“你以為我同你一般在乎樣貌?你這個老匹夫!”

“我給忘了,師弟最是在乎權勢地位,想當年我成了掌門,而你只是一個長老,你那臉被我按在地上來回摩擦。現如今也是用了個不光彩的手段得了這個位置。怎麼,夜裡睡得安穩嗎?還是怕我會把你再從那個位置給拖拽下來?”韓同伸出手衝著向紅丁的肚子砰砰來了兩拳。氣力之大,讓一旁終於能趴著吐的留英不受控制得飛了出去。

留英:能先讓我吐完再暈嗎?

韓同:不能。

沒了靈力護體,向紅丁當即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氣血逆行,當即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又連連吐了兩口帶血的唾沫,咬牙說道:“當年之事,是非曲直到底如何?我也不同你辯,但是我知道,現如今,以你的樣貌,這掌門之位,你還敢接手嗎?就你如今的模樣,你出去有人會承認你這個掌門嗎?其他長老會讓你繼續當越橫宗的掌門嗎,還是會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得死在那場雷劫之中?”

向紅丁的話無疑是刺中了韓同心裡最深的那根刺,韓同怒目而視,一把掐住向紅丁的脖頸,大力得扭曲著,“若不是你,還有那兩個來路不明的東西,我會到如斯地步?就算我不行,你也別想夠著!”

隨著韓同力道的加深,向紅丁被遏制住的靈力也無法運轉,面色漲成了豬肝紫色,他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內心焦灼不已,雙手死死得拉扯著韓同鐵一般的臂膀,希望能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

韓同看著眼前之人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模樣,心中的鬱氣散了大半,好心得鬆開了鉗住在向紅丁脆弱的脖子上的力道。笑著說道:“差點給忘了,你這身體現在還不能死,讓我想想,你這麼處心積慮得激怒我是為了這個傳訊符是嗎?”

向紅丁大口大口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又急又快,被連連嗆著好幾口,喉嚨一陣癢意,不由自主得咳嗽起來。氣力也隨著空氣的富餘而回歸。聽聞這話,當即心中一陣驚慌,忙不迭得抬起頭來,心虛著問道,“你說什麼!”

只見韓同手裡赫然捏著一個小小的簡訊,撲哧撲哧得閃著光芒,極力得想要逃離那捏著自己的焦黑手掌。韓同看著向紅丁真正開始慌張的神色,笑意更深,更加瘋狂,稍微加點氣力,那簡訊就分崩離析,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

“你!你是如何攔截住這簡訊的!”向紅丁大駭,陣陣涼意自心底蔓延開來,若說之前還有幾分底氣,但現如今剩下的只是害怕了。

韓同笑出了聲響,搖搖頭說道:“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蠢笨無知,你這簡訊是要通知各大長老到場,藉著我發瘋的模樣,襯托出你那善良高潔的品質,好將這掌門之位做實吧!”

“你!”向紅丁話音未落,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韓同見狀笑得更是開懷,“千年前,你就鬥不過我,千年之後,你也妄想鬥得過我。這掌門之位,你想要便給你當。不過,你也得給我點東西。”

韓同將向紅丁拖拽進洞窟深處,滑膩的地面上擺放了幾盞燭臺,通體漆黑,唯有燈芯處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燭臺之間連線著乾涸的血液,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不知佈陣之人用了多少鮮血才會讓這陣法有如此惡臭難聞的氣味。

向紅丁不明白韓同要做什麼,但看著這形勢絕非是好事。當即哭訴著,“師哥,我錯了,你便放過我吧,我有塑顏丹,你一定還可以恢復以往的容貌,再不濟還有隱息袍。只要你將我放了,我便是上天下海,也會將你的容貌復原!”

洞穴之外傳來零星的腳步聲,四處陰寒徹骨,流憩沒忍住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清脆的聲響喚來了一陣雨,將那濃稠得不能再濃稠得霧氣驅散開來。

“雲棲,向紅丁要我們到此處來做什麼?”流憩攙扶著雲棲不解得問道。

“此處霧氣不自然的的集聚,散發著陰寒詭異的氣息,不對勁。跟緊那小飛蟲,怕是向紅丁遇見了什麼事情,向我們求救。”雲棲稍顯沉重,帶著警惕的神色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隨著濃霧的散開,山峰也顯露出了真實的樣貌,本該靈氣富饒鮮花仙草無數的土地,竟然乾涸到露出龜裂的地皮。

“這枯枝還有點靈氣,就像是被人將靈氣吸走了一般。看來越橫宗是發生大事了!”流憩彎腰拾起一株乾癟的小草,遲疑得說道。

向紅丁聽聞談話聲,剛想發出求救的聲響,就被韓同一把扔進了虛空芥子裡。隨後韓同也將自己隱藏在洞穴之中。

雲棲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洞窟,想了一會,將流憩的手握緊。鄭重得說道:“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若是我們分開了,你便呆在原地等我,如果大事不妙,你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