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安排好了?也讓她上藍天基地的育紅班?”

聽了顧傾城的話,顧大嫂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她拉著顧傾城的胳膊,一疊聲的詢問,並表示:“錢夠不夠?如果不夠——”

顧傾城趕忙打斷顧大嫂的話,“嫂子,我不缺錢!”

“還有,我們妞妞不去藍天基地的育紅班。”

不過是個育紅班,沒必要這麼拼。

再者,嬌嬌去了,妞妞就沒有必要非要摻和。

按照禍水的說法,嬌嬌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雖然還是個幼崽,但也有了女主光環。

顧傾城倒也不是畏懼,如果她想,她可以輕鬆吞噬這抹異能量。

但,顧傾城沒有,也不準備這麼做。

一來,這個小世界,噁心人的是常愛國,嬌嬌雖然不是絕對的無辜,卻也沒有主動作惡。

顧傾城不會貿然對付一個跟自己沒有因果關係的人。

二來,正如禍水一直擔心的那般,她和禍水是這個小世界的“偷渡者”。

苟著弄點兒靈魂碎片,就可以了。

若是太過高調,驚動了主系統,那可就不好了。

畢竟就目前而言,顧傾城憑藉自己的力量,還無法跟主系統抗衡。

低調些,好好的完成許願人的心願,女主男主什麼的,就不要跟他們有過多的牽扯了。

顧傾城是驕傲的,可也不會盲目自大,為了利益而隱忍,她甘之若飴。

“那你都安排了什麼?”

一聽顧傾城的這些話,顧大嫂就又有些急:“難不成,你要把妞妞送回到村子裡?”

他們顧家村前身是生產大隊的大隊部所在地,倒是自建了一個小學。

生產大隊解散後,小學也沒有被取締,包括顧家村在內的幾個小山村,村民們都會把孩子送來學校。

饒是如此,顧家村也只有小學,並沒有育紅班之類的學前教育啊。

原本,顧大嫂對什麼育紅班也從未在意。

她覺得,能夠讓孩子七八歲了去上小學,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還是常愛國回來後,對育紅班那麼看重、那麼執著,還不惜掏出那麼多錢,也要讓嬌嬌去,顧大嫂才有了概念。

不管常愛國人品怎樣,他確實是附近十里八鄉比較有出息的人。

包括顧大嫂在內的許多人,都認為常愛國見過世面,頗有些本事。

他都如此重視,那育紅班也一定很要緊。

如果實在上不了藍天基地的育紅班,去附近鎮上的育紅班也行啊。

總好過直接回顧家村,當個滿山跑的小皮猴吧。

“大嫂,妞妞喜歡畫畫兒,我給她找了個老師。”

顧傾城見顧大嫂是真的著急,也就沒有賣關子,讓顧大嫂繼續猜猜猜。

她直接說出答案。

“畫畫兒?哦?對!妞妞確實從小就喜歡在地上比比劃劃的。”

“不過,你找的老師,靠譜嗎?”

“還有啊,這、這畫畫兒也能當飯吃?”

顧大嫂不識字,活了五十多歲,也沒有走出過這片山區。

她所能見識到的最廣闊的天地,就是二三十里外的縣城。

連省城都沒有去過,也就更加不知道外頭的世界。

在她的潛意識裡,正兒八經的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就像五年前,恢復了高考,那麼多知青、農村學生,憑藉高考,去到了省城,甚至是京城。

聽說啊,他們上學不收錢,還有津貼。

還聽說啊,他們畢了業就有工作,有的還會當幹部咧。

聽了太多的類似的話,看到了同村、隔壁村的優秀案例,顧大嫂便只有一個想法:

讓孩子們好好讀書,將來也要上大學,當幹部。

可惜自己的兒子都大了,也不像是會讀書的模樣。

她就只能寄希望於第三代。

妞妞不姓顧,可她是小姑子唯一的閨女啊。

顧大嫂愛屋及烏,也就格外看重幾分。

“能!畫畫也是一門手藝!”

“就像前幾年來咱們村兒的那個劉知青,她就是憑藉一手漂亮的版畫,被調到了縣裡的宣傳隊。”

“我聽說啊,高考剛恢復的時候,她也參加了高考,還考上了省城的美術學院呢。”

顧傾城瞭解顧大嫂,跟她說話,不會空講道理,而是會拿出切實的案例。

果然一聽這話,顧大嫂瞬間回想起來,“哦~~~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當初她被調去宣傳隊的時候,咱們大隊長還親自把人送去了縣城。”

光榮啊!

只是那時候,顧大嫂等一眾村民,只當是小姑娘有文化,家裡興許還有些關係,這才——

“原來會畫畫兒,真的能當飯吃啊。”

“美術學院?是幹啥的?專門教畫畫的?”

顧大嫂的思緒被顧傾城牽動了,開始順著她的思路思考問題。

她甚至還帶著點兒異想天開:“妞妞也能去美術學院學畫畫兒?”

顧傾城:……

當然不能!

妞妞才五歲,哪能上大學?

不過——

“我在縣醫院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美院退休的老教授。”

“她是油畫大師,年輕的時候,還曾經去蘇國留過學——”

而這樣優秀的經歷,也讓她從省城的美院來到了小山村。

這幾年,落實政策,好多人都回到了城裡。

老教授也終於能夠回家,但她已經快七十歲了,回去了也是退休的年紀。

關鍵是,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她是傷身又傷心,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安度晚年。

小山村到底不方便,老教授就在縣城安了家。

縣城的領導們,知道老教授是美術大師,正巧縣裡建了博物館,而博物館裡有一些古書畫的鑑定、修復等工作。

便聘請這位老教授當了美術顧問。

老教授就真的在縣城住了下來,還跟左右鄰居相處得十分融洽。

這次顧傾城會在縣醫院遇到這位老教授,也是因為鄰居的小媳婦生孩子,老教授跑來探望。

顧傾城憑藉“徒手正胎位”,在縣醫院的產科名聲大噪。

而她不只是會接生,還會一些針灸、按摩。

老教授住過牛棚,凍傷了膝蓋。

每到換季或是陰雨天,就疼得不行。

顧傾城看出她的病症,便主動幫忙,針灸+按摩了幾次,居然有了一定的效果。

顧傾城:……這就是做醫生,哦不,確切來說是做名醫的好處。

就是在後世,醫生總是被人抹黑,還有了“勸人學醫天打雷劈”的話,但不可否認的,醫生這個職業,能夠接觸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技術好的名醫們,更是能夠結交非常多的人脈關係。

顧傾城靠著行醫,認識了老教授這樣的美術大師。

她還靠著出色的醫術,結交到了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

比如,縣城的公安、郵電局等單位職工。

再比如,安置退伍軍人工作的工作人員。

再再比如……

常愛國根本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要攀附的領導,顧傾城早已透過七拐八繞的關係,搭上了線。

常愛國更不知道,顧傾城將自己的人脈關係拓展開來之後,就又開始了“行動”。

“蘇大姐,聽說您愛人也是退伍軍人?”

“對啊!他啊,當了二十多年的兵,偏偏我這邊也有工作,不能隨軍,我們夫妻啊,硬是兩地了小半輩子。”

“聽說您愛人也在B省當兵?”

“……嗯?是!B省A市。小顧,莫非你有什麼事兒想讓你姐夫幫忙?”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愛人剛從B省A市轉業回來。五六年前,他遇到了危險,多虧一位好心人相救……”

顧傾城一邊為剛熟悉的“蘇大姐”做針灸,一邊將常愛國的那套說辭說了出來。

“人家救了我愛人,自己卻死了。雖然我們收養了她的遺孤,我還找人幫她做了超度法事,但、我總覺得,還是不夠。”

“我總想著,好歹也要去人家墓前好好祭奠一番。”

“就是不為了祭奠,也該把孩子帶過去,讓恩人能夠看一眼。”

“然而,或許是當年的事兒太過慘烈,讓我愛人有了陰影,他根本不願提及,弄得我連恩人叫什麼名字、死後埋在哪裡都不知道。”

“就是我請的那位高人,想要做法事,都有些困難呢。”

顧傾城絮絮叨叨的說著,內容雖然有點兒神叨,還透著一絲愚昧。

但,她的真誠與純粹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蘇大姐作為一個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前輩,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看到這樣赤誠的顧傾城,也不忍心叱責。

迷信是迷信了點兒,可勝在重情重義啊。

再說了,祭祀恩人絕對不是封建迷信。

就像後人們每年都要給烈士掃墓一樣,表達的是敬意、是哀思,是一種最美好、最真摯的悼念。

“蘇大姐,您愛人既然也在A市當兵,想來也能夠打聽到我愛人軍營的一些事兒。”

顧傾城不好意思的提出了請求,並表示:“那可是救命的大恩情,我愛人的戰友、甚至是領導應該都有所瞭解——”

“蘇大姐,您看能不能讓您愛人幫我打聽打聽?”

蘇大姐正想著顧傾城是個赤誠的人,這會兒聽到她的請求,便直接答應下來:“沒問題!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兒!”

不費力氣,卻能幫助對方,蘇大姐十分樂意。

禍水:……哦豁!我就知道,陛下對常愛國的“報復”不只是反手噁心回去。

真正的殺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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