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本意是開個玩笑,可當她看見江夏的眼神時,眼裡的笑意收斂。

“你這是什麼眼神?”

被問的江夏,略顯尷尬的皮笑肉不笑,扯了自己的臉皮說:“我這臉不聽話,跟我沒關係。”

“你說你不要臉?”

江夏笑容凝滯,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謝謝了,我著急離開。”

“再見。”

安寧說再見就是真的再見,轉身,大黃聽話的跟在後邊,步伐略顯歡快。

江夏本是很傷感的情緒,愣是被衝散了。

不僅被衝散,他更是被氣的樂出來了。

不過也好,最起碼大黃交給安寧,他是真的放心。

江夏不再耽誤時間,回去接爺爺,爺孫倆幾經輾轉,踏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這一切和安寧都沒什麼關係,她從江夏離開的那一天開始,便開啟了學霸模式。

早上天剛亮便起床看書,一直到吃早飯後,早飯結束下地幹活,中午回來吃飯,別人午休她看書。

下午依舊,下地,回家吃飯,除去吃飯的時間就是看書。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安寧憑藉精神力掃描,空閒的時間掃描書籍,白天下地的時候拆分細看。

一個星期後,早起的安寧,開始給安國平上課。

清晨,晨露在草葉上垂垂欲落,晶瑩剔透。

安家的小院,靠近東邊的牆上,多出了一面黑板,一個用墨汁臨時塗抹出來的黑板。

安寧拿著一根樹棍,一盒買回來的粉筆,正在上課。

“牛頓第一定律,也叫慣性定律,一切物體總保持勻速直線運動……”

坐在小板凳上的安國平,只感覺今天的大腦格外的清晰,安寧說的每一個字,他似乎都記住了,印象比以往來的都要深刻。

站著的安寧講的速度不快,每講一個知識點,她都會拿出十道,甚至十幾道習題出來,讓安國平先做,她在更改講解。

當安國平做好最後一道題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的問:“姐,你從哪找來的這麼多題?”

安寧檢查了安國平的答案,漫不經心的問:“還用找?”

“不需要嗎?我們老師都買不來省城的練習冊,貴不說,關鍵是買不到。”

安寧終於抬頭,面色平靜的說:“知識點懂了,題自己出就好了。”

題自己出就好了。

一句話,在安國平的腦海裡回放了好幾遍,他都想替他的老師問問,這是想出就能出的嗎?

出一兩個也許還行,但是她親姐,到現在已經拿出來十八道填空題,三十道選擇題,十三道大題了。

這堪比一本行走的練習冊啊!

“這道題錯了,看來還是理解不到位,我們再來三十道題吧。”

安寧轉身,刷刷的在黑板上開始寫題,還有時間回頭看一眼沒動的安國平。

“抄下來。”

“是!”

安國平低頭開始寫,安寧背對著他,但是她的精神力一直覆蓋在了安國平的身上,可以幫助他清醒大腦。

此時的安家,除了這裡的讀書講題聲之外,其他的人動作能有多小就有多小。

本來養胎的大嫂,現在已經能下地,但是林翠花也不讓她幹活。

老大家的有個孩子不容易,小心點好。

儘管大嫂說著自己沒事了,小妹拿回來的人參,她隔幾天就吃一片,小腹那裡好久沒有絲絲的疼了。

“不疼就更得注意了,這麼多好東西咱都吃了,可不能吃白瞎了。”

“對,媽你說的對,我坐這兒透透氣,摘菜我還能幹,順便聽聽小妹講課。”

林翠花對於摘菜沒有意見,不過她聽著安寧那邊講的天書,看看周桂芬說:“你聽啥啊?那講的都是啥玩意,我一個字兒都聽不懂。”

大嫂淺笑,招招手,小聲的對著林翠花說:“我也聽不懂,我想讓肚子裡的孩子聽聽,長大像他小姑一樣聰明。”

高桂芬這話說的漂亮,林翠花一聽,果然臉上得意的笑出來。

“你說的對,多聽聽,將來我孫子也考大學。”

考大學三個字,在農村來講,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邊的兩個人嘀嘀咕咕,另一邊的安三成也看著那邊的姐弟倆。

好的差不多的安國明走了過來,蹲在安三成的旁邊說:“爸,給小弟做一張桌子和椅子吧,寫字抄東西太不得勁了。”

安三成贊同的點點頭說:“是得整一個,我今天就上山去看看,找找木頭。”

之前的安家,也沒有專門讓安國平學習的地方。

小時候的安國平自己趴在炕邊上寫作業,甚至還趴在鍋沿上寫,總之有個地方就能寫。

長大了,上了初中高中,大部分都在學校完成了,回家幾乎就是拿著書本看看複習。

若是放假了,也不怎麼看書,還要跟著下地幹活的。

早晨,隨著林翠花的一聲吃飯了,安寧停了下來,喊著安國平吃飯。

早飯結束後,安國平跟著下地,卻被安寧阻攔。

“你在家,這個本子給你,上面的題做完你再下地。”

安國平接過安寧遞過來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數學,化學,物理,生物四科的習題,按照試卷的模式,寫滿了。

“每天一套試卷,至於語文和政治,再等等,我還沒研究明白。”

說到這裡的安寧有點苦惱。

她眉頭緊鎖的走出了院子,腦子裡想的全是語文題。

她已經把整本語文書都背了下來,但是那個閱讀理解,詩詞賞析,依舊做不好。

還有政治的分析題,為什麼一個詞語,一句話,會涵蓋這麼多的意義呢?

一個星期的時間,語文政治這兩科,真的是讓安寧第一次體驗了頭疼的感覺。

與此同時頭疼的還有安國平,他看著手裡的題,按照這個架勢,這是每天一套試卷的意思嗎?

他若是真的明年再參加高考,那做的試卷,會不會比他人都高了?

“我的親姐,你都能去出高考題了。”

安國平,拿著試卷開始寫。

當他寫的時候,一隻手不小心蹭的變色。

他鼻頭一酸,這是他姐連夜寫的吧?

安國平注意力更集中了,而此時安寧的精神力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