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中生,在每天課程結束後,多了兩節晚自習。

這兩節晚自習學生不用出錢,學校也不勉強你去上,老師都是領著和以前一樣的工資,但卻多幹了兩個多小時的活。

可即使這樣,老師們一個個積極的搶著課,特別是初三的班級,老師們真的是搶破了腦袋,想給大家上課。

上學的孩子和家長們,更沒有說因為擔心天色太黑,就不讓孩子去上的。

整個學校,都找不到一個不上晚自習的孩子。

不管這個孩子是成績好,或者成績不好,全員在上。

這樣一來,鎮上的孩子還能好一些,成群結伴的一起放學,離得也不是很遠。

但是村裡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門,晚上天完全黑下來才能放學。

同年級的幾個孩子,只能結伴一起走,大多數時候,都是男生和男生走,女生和女生走。

也是這樣的情況,才讓隔壁閒的蛋疼的一些閒散人員,聚集在一起,大晚上的逗弄走夜路的幾個女孩子。

此時,黑夜批身,十里溝的村民默契的穿著黑顏色或者深顏色的衣服,在黑夜中絲毫不顯眼。

不僅如此,他們腦袋上還帶著蒙臉的頭巾或者帽子。

除此之外,手裡統一的拿著武器或者手電筒。

安寧就在這一群人中,為了完美的融入,她捨棄了自己黃色耀眼的頭巾,拿著一塊黑色的布,包住了整個腦袋,只露出了兩個臨時挖的洞,閃亮亮的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

這個造型,讓一起出門的江夏,佩服的憋笑。

實在是太敬業了。

安寧跟在人群中間,配合孫大壯的指揮。

一群人到達了指定的地點,這是一條通往鎮上的路,兩邊有很多的柳樹。

黑乎乎的,孫大壯一個手勢,村裡的人迅速散開,一個個的找好了地方,躲了起來。

安寧佩服,這麼多人移動,都沒發出什麼聲音。

安寧服從指揮,躲在了一顆大樹的……上面。

一直跟在安寧後面的江夏,在後面清晰的看見安寧,靈活的像一個猴子,爬上了樹枝,熟練的蹲下。

隨後的江夏,只能躲在大樹的後面,在黑夜裡忍不住的笑著想:“這動作也太熟練了。”

夜靜。

八點左右的村裡,幾乎沒有動靜了。

除了偶爾的狗吠貓叫,風吹樹枝外,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當然,也有可能是太興奮的原因。

安寧拍拍自己的心臟,安撫一下。

八點十分左右,六個女孩兒前後兩排,從路邊走了過來。

六個女孩,還不知道村裡的安排,走的有些戰戰兢兢。

幾個人牽著手,手裡書包帶攥的死死的,低著腦袋,想快速的透過這一塊她們不喜歡的地界。

“哎——去哪啊!”

“著啥急?”

“嘮會嗑唄。”

七八個男生,吊兒郎當的聲音出現,從幾米處衝了出來,準備圍住六個女孩。

六個女孩害怕的聚在一起,前後擠成一團。

“你們讓開!”

“讓開!”

女孩們大聲的喊著,聲音中的害怕讓那幾個男生,更高興了。

“嘿嘿——-怕———”

“上!”

一聲高昂,仿若進軍號響的喊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在幾個男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村民們有策略的,三個一組,四個一夥的抓住一個人。

一共八個男生,安寧從樹上跳下來,都沒機會湊上第一波,八個男生就被按在地上了。

此時,幾個手電筒也開啟,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幾個女生,吃驚的表情還沒來的及收,眼看著熟悉的伯伯叔叔爸爸媽媽,鼻子有點酸,更多的是爽。

“老七,先帶幾個孩子回去。”

“對,你們先回家,回家寫作業去!”

“這不用你們!”

六個女孩,被大人們攆走,帶著不捨的離開。

沒看見結局,屬實有點遺憾。

不過,孩子們聽話,在幾位媽媽的陪伴下,先回村裡了。

孩子們走遠之後,幾個被按在地上的男生,嗚嗚渣渣的喊起來。

“放開我!”

“你們幹什麼?”

“還有沒有王法了?”

“在不撒手,我報警了!”

幾個人,體重不大,反骨倒是不少。

一副副誰也不服,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不斷的掙脫著。

可惜,一個人有四個老爺們圍著,別說掙脫了,想吐口吐沫都難。

“王法?你們還知道有法?”

孫大壯冷哼一聲,上去就是一腳踹。

“滾他媽的犢子!你和誰倆呢?”

“別他媽廢話,先揍一頓再說!”

一旁的幾位父親,早就忍不住了。

乒乒乓乓,拳拳到肉,腳腳到身的聲音,讓後面的安寧心癢癢。

可惜,排不上號。

一頓揍完,孫大壯一聲喊:“傢伙式拿出來,咱們受欺負了,那能白受嗎?”

“不能!”

安寧扯脖子跟著村民一起喊,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來一面鑼,袖子裡抽出來一根敲鑼的棒兒。

江夏對這一行為,歎為觀止。

“你這怎麼藏的?”

“有這麼大的鑼,你還能上樹?”

安寧抽空回頭道:“氛圍要到位嗎。”

“咚———”

安寧用力的敲鑼,前面敲盆的,吹嗩吶的,還有拉二胡的,沒有工具的,就拍巴掌。

總之,吹拉彈唱,動靜鬧起來。

孫大壯走在最前面,一路鬧著去了五里堡子,要公道。

後面八個劫道的小夥子,被麻繩綁的死死的,一前一後的被看管著,走在隊伍的中間。

一條長長的隊伍過去,特別像秋後問斬的路上。

這樣大的動靜,一進村兒便被知道了。

出來看熱鬧的人,看看就發現不對了,咋還有自己的兒子呢?

有的人上去一打聽,得知自己兒子做的事情後,脫下腳上的鞋,上去就是一頓打。

在東北,男孩只能和男孩打架,打架輸了回家要捱打。

男孩和女孩打架,不管輸贏,回家就捱打。

更別提這一幫十七八歲,大人家好幾歲不說,還一幫男孩子欺負女孩。

那就是往死了揍的節奏。

“你個小兔崽子,你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你放開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場面,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