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過一個婢女,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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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菜餚的香氣撲鼻,圓桌上擺了十來道美味佳餚,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不論是形還是味道,都勾的人食指大動。
冷瀾之坐在床頭,流紗站於一旁,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是一碗稀飯和一盤青菜。
冷瀾之道:“想要病好得快,就要謹遵醫囑,既然大夫說了要清淡飲食,那到明日婆母痊癒之前,就不要碰葷腥了。”
說著,她伸手去拿粥碗。
手指剛剛碰到碗沿,便燙的縮了回來。
她有些歉意地看著趙氏:“婆母不要著急,雖然碗很燙,但我一定可以端起來的。”
說著,她又伸出了手。
這次她端起來了,只是粥碗距離托盤不到一公分便的時候又落回了托盤上,裡面的粥還灑出來了一些
整個過程看得人心驚膽戰。
趙氏只覺得肉皮子又疼了。
眼看著冷瀾之再一次伸出了手,而且將粥碗端出了托盤,顫顫悠悠地朝著她舉過來,她麵皮子狠狠抽了抽:“停!你趕緊放回去!”
公主什麼的,就是沒用!
端碗粥都不會!
冷瀾之從善如流地放了回去,無辜地看著趙氏:“可是婆母,本宮不端起粥碗的話,怎麼喂您呢?”
趙氏只覺得腦仁突突的:“我自己喝!”
她看出來了,冷瀾之是故意的!
故意用這種方式來逃避侍疾的責任!
可偏偏,她還不能多說什麼,不然說不定這女人真的會將那滾燙的粥碗扔到她身上。
俞婉兒乖巧地站了出來:“公主,我來吧。”
冷瀾之淡漠看她一眼,起身:“流紗。”
流紗恭敬垂手,在俞婉兒伸手接過托盤的時候鬆開了手。
碗盤碎裂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格外刺耳,俞婉兒“啊”了一聲,踉蹌著後退了兩三步。
但她的裙襬還是溼了。
只見托盤突然掉在了地上,滾燙的白粥和綠色的青菜散落一地。
俞婉兒面上一片不知所措,飛快朝著冷瀾之看了一眼。
流紗則是滿臉愕然,片刻後有些慌亂地看向了冷瀾之:“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她沒有鬆了手。”
沈逸之一個箭步躥到俞婉兒面前:“婉兒,有沒有燙到?”
俞婉兒沒有說話,只是睜大著眸子看著他,似哭非哭,委屈極了。
聽到流紗的話,他勃然大怒,一巴掌甩了過去。
他的速度動作太快,以至於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就算反應過來了也沒有辦法,他畢竟是個武將,而冷瀾之和流紗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是意識到他要動手她們也無法。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力氣之大,將流紗扇的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流紗倒在一米開外的地上,臉重重偏向了一邊,臉上立時出現一個高高腫起的巴掌印。
“沈!逸!之!你敢動本宮的人?”
自從重生以來,冷瀾之不管心中如何憋悶憤怒,都沒有對沈逸之發火過,頂多就是譏諷他幾句。
便是他和趙氏多次上躥下跳,她大部分時間也能保持平常心。
可現在,她怒了。
流紗與她情同姐妹,便是宮裡的娘娘們都不敢動她,沈逸之算什麼東西也敢對她動手?
沈逸之第一次直面冷瀾之的怒火,不禁愣住了。
即便是上次冷瀾之命人打他板子,也是雲淡風輕的、滿眼譏誚的。
可如今,她竟然為了一個丫鬟跟他發火?
他本就生氣,此時怒火更勝:“她以下犯上,不該打嗎?”
“以下犯上?”冷瀾之面無表情地看著俞婉兒:“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無名無分的玩意兒,論身份她還不如流紗高貴!”
俞婉兒俏臉一白。
傷心、絕望等等情緒瞬間就浮現在了那張與冷瀾之有三分相似的臉上。
沈逸之心疼極了,卻又無法反駁冷瀾之的話。
外室,的確就是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說起來連最卑微的通房丫鬟都不如。
他用力咬著後槽牙:“我是當朝駙馬,也算她的主子,難道還教訓不得她一個丫鬟?”
流紗聽著這可笑的話,突然想起了前幾日公主對自己的告誡。
冷瀾之眯眼看著沈逸之冷酷的神情。
自己名義上的駙馬,為了區區外室,與自己橫眉冷對。
她冷笑:“你跟本宮比身份?”
倏地,她面色一變,絕美的面容上冰冷如純白凜冽的美麗霜花:“來人,將這個當眾勾引駙馬、誣陷她人的女人拖出去掌嘴!”
“你——”沈逸之想說一聲“你敢”。
冷瀾之話鋒一轉:“駙馬以下犯上,掌刑一百。”
掌刑,俗稱打手心。
沈逸之的話瞬間就堵在了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俞婉兒俏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褪去,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正常的進度不應該是,公主被相公誤會,然後幽幽怨怨地吞下啞巴虧嗎?
兩個婆子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著往外走。
俞婉兒嚇得渾身哆嗦:“不!不要!相公救救我!”
可惜她的好相公也自身難保。
冷瀾之帶來的侍衛走進屋內,三兩下便制服了沈逸之,並將之踹的跪在了地上。
負責行刑的人走上前,一個負責俞婉兒,一個負責沈逸之。
不多時,啪啪的板子聲便傳入了屋內,伴隨著俞婉兒的慘叫聲。
在俞婉兒的慘叫聲中,沈逸之的悶哼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趙氏人都麻了,她想下去阻止兒子受苦,卻被冷瀾之帶來的兩個婢女攔下,冷瀾之好心地提醒道:“婆母身體不舒服,就該好好躺在床上養傷,否則本宮該懷疑您是在裝病了。”
冷瀾之將流紗扶了起來,繼續誅心:“您裝病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但今兒個的事情都是因為您裝病才搞出來的,我勸您最好裝到底,不然您的寶貝兒子和您兒子的心上人定會恨死您。”
而沈臨安,他早已經被嚇傻了。
呆呆地看著他如同天神一般偉岸的父親和母親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的世界觀有些崩塌的跡象。
不多時,俞婉兒的兩邊臉就被抽爛了,血肉模糊一片。
沈逸之的掌心也被打的皮開肉綻,幾乎可以看到骨頭。
趙氏又是心疼又是害怕,瑟瑟發抖著哀求道:“公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是你的夫君啊!你把他打壞了可怎麼得了?”
“不過就是一個婢女,至於嗎?”
聽了這話,不等冷瀾之說什麼,行刑的人就自發加大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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