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是說完了,該本宮說了。”冷瀾之道:“本宮的人從戲班子的道具裡搜出了利器。”

德妃面色一僵:“利器?”

在宮中搜出利器,可是犯了大忌的!

冷瀾之點點頭:“雖說他們也是無心之失,但這畢竟是犯了忌諱,自然要嚴加盤查。”

“是本宮誤會公主了。”

冷瀾之勾了勾唇,沒有多說什麼,讓人將戲班子的人押了下去。

冷瀾之也跟著一起離開。

德妃站在原地沒有動。

直到場中只剩下她和她的人,她才斂去溫柔的笑容,向來溫柔的眸底,此時陰鷙一片,哪裡還有半點溫柔:“呵!蠢貨!”

戲班子可是皇后找來的,戲班子出了問題,皇后第一個就要被問責。

雖說這群人運氣好,並未出現行刺之事,可,誰在乎?

只要戲班子有問題就夠了。

就算這件事搞不死皇后一脈,也能噁心死他們。

她眸中劃過了一抹不屑之色。

還以為冷瀾之有多聰明,卻原來不過是個自掘墳墓的白痴。

“公主,德妃娘娘怎麼會出現?若是此事被陛下知道了,定然會怪罪咱們娘娘的,怎麼辦啊?”

流紗很著急。

“無妨。”

冷瀾之也沒想到會被德妃撞破。

她之所以會選擇在宮裡動手,是為了防止戲班子推說道具沒有帶進宮裡。

她已經特意選擇了不會有人出現的時間段,德妃卻還是冒了出來,可見,德妃在宮中的勢力,非同小可。

藏得果然夠深。

也難怪前世,他們母子兩個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

是夜,皇后主動告罪,將戲班子誤把可以傷人的利器帶進了宮中的事情坦白。

索性並未發生什麼事情,建良帝也就沒有追究,還笑著打趣,說皇后太小心了:“你呀,總是憂思太重,該放輕鬆心態。”

皇后:“……”

要不,我把權利交出來?

交出來就“輕鬆”了。

此事並未引起什麼波瀾。

是夜。

昭仁宮。

德妃的宮女一臉不服氣道:“陛下未免太偏心了,如此大的疏漏竟然都沒有懲罰皇后娘娘,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了!”

德妃修飾完美的指甲輕輕敲擊著桌面,神情平淡:“陛下與皇后感情深厚,捨不得責怪娘娘,很正常。”

她唇角噙著平淡的笑意,敲擊的力氣卻加重了幾分。

陛下之所以會輕飄飄揭過,不過是因為那個賤人的兒子是太子,女兒是護國公主,孃家是當世四大家族之一的邵家!

若沒有這些,陛下定會狠狠責罰那個賤人!

旋即,她心頭又有些不屑。

兒子是太子又如何?

太子就是個廢物!

若不是會投胎,投生到了皇后的肚子裡,又怎麼可能從小就被立為太子?

哪像他的兒子,少年英才卻不驕不躁,心性堅毅,從小便懂得審時度勢,隱忍蟄伏。

那個位子,一定會是她兒子的!

且讓那賤人先得意著。

審訊的速度很快。

雖然海棠班班主死不承認他想要行刺皇帝,負責搜查的官兵卻在他的房間裡搜出了一個冊子。

那小冊子裡,滿是他的行刺計劃。

證據確鑿之下,海棠班班主辯無可辯,卻死活都不肯說出他刺殺皇帝的原因。

“我是永遠都不會屈服於一個虛偽狡詐之人的淫威的!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非要知道?”

“呵呵呵……問就是我看不慣那伽羅公主!看不慣一個女子卻被冠上了‘護國’之名!看不慣她虛偽做作,偏生哄得全天下無知的人都供著她!”

“我要揭穿她的陰險狡詐的真面目!”

班主的眸底湧動著不死不休的癲狂。

啪!

一疊證詞甩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班主一愣:“這個是什麼?”

冷瀾之優雅地坐在班主面前,淡淡道:“你們戲班子的人的證詞。”

“什麼?他們……”班主正想說那些人怎麼能背叛他,卻很快反應了過來,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刺殺狗皇帝的原因。

甚至於,在事發之前,那些人都不知道這一次的皇宮之行,目的就是為了行刺。

他冷冷一笑:“你果然虛偽狡詐!居然想詐我?”

旋即一梗脖子:“你要失望了,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你詐了也是白詐。”

冷瀾之:“他們確實不知道你要行刺,卻知道你行刺的目的。”

班主不屑哼哼,沒說話。

冷瀾之也不在意:“所有人的證詞裡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你愛慕秋雯雯。”

班主嚯地抬頭,眼神陰狠:“你不配提她!”

“老實點!”

旁邊的獄卒一腳踹下去,剛才還陰狠兇惡的人就趴到了地上。

他的嘴巴磕到了地上,磕出了一嘴血。

冷瀾之沒看他的慘狀,翻閱著那一摞證詞:“你和秋雯雯相識的時候,戲班子正面臨著倒閉,你一籌莫展,甚至為此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這時,秋雯雯出現在了你的生命裡,拯救了你。”

“她美麗善良,溫柔多情,又有才華,一出《女駙馬》救活了你的戲班子,從此,你對她奉若神明,同時也情根深種。”

“只不過,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太子就是王爺,你自覺配不上她,便將心事默默埋藏在了心底。”

“可惜,你自以為做的隱蔽,但其實你的行為根本無法騙過別人,整個戲班子都知道你喜歡她。”

“秋雯雯死後,你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幾日戲班子也停了。”

“突然有一天,你像是想通了,重新振作了起來,帶領戲班子繼續宣傳《女駙馬》,終於讓這出戏火爆盛京,其盛名就連給宮裡的貴人們都聽說了,點名要你們戲班子進宮表演。”

“而這,就是你振作起來的目的。”

“為了一個兩面三刀、滿腹心機的女人、自己作死的女人,報仇。”

冷瀾之將證詞放回桌上:“你想借著進宮的機會行刺,好嫁禍給皇后,好讓本宮也嚐嚐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痛苦。”

“你胡說!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班主掙扎著起身,就要朝著冷瀾之撲過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許你汙衊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