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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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時候不早了,休息吧。”
流紗挑了一下燭芯,隨著燭火跳躍,房間裡的光線明亮了許多。
冷瀾之從一本書中抬頭,淡淡道:“再等一會兒,看完了這一段我就睡。”
流紗有些無奈:“公主,您如今已經是超一品的護國公主了,沒必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冷瀾之看的是一本農業方面的書籍,十分的枯燥無味。
自打她回來以後,便一直在研究農業相關的知識。
有幾次,流紗朝著她所看的書上瞟了兩眼,發現書本上的文字她都認識,串在一起她也會讀,但是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流紗覺得,如果是讓她捧著這本書看的話,恐怕用不了一刻鐘她就能把自己看的睡著了。
冷瀾之掀過一頁,淡淡說道:“正是因為我如今是超一品的護國公主,才更應該充實自己,而不是當一個空有頭銜的草包。”
明日她就要正式上朝,雖說她從小便和皇子們一起讀書,但在蒙學過後,他們所學習的內容就區分了開來。
皇子們會學習各種治國之策,而公主學習的種類雖然很多,卻大都是一些陶冶性情的東西,與治國之策無關。
冷瀾之有預感,她初上朝堂,定然會舉步維艱。
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流紗說不過她,只能又加了兩根蠟燭,讓房間裡的更加明亮。
第二天天還未亮,冷瀾之就睜開了眼睛。
流紗一早就帶人準備好了,冷瀾之一起身便帶著丫鬟們進屋,為她梳妝打扮。
擔心她上朝的時候會餓肚子,甚至命廚房準備好了吃食。
冷瀾之看著那些清粥小菜,想了想說道:“換成饅頭吧。”
流紗愣了一下:“為何?公主早上不是不喜歡吃饅頭的嗎?”
冷瀾之無奈:“總不能所有人都在處理朝政,本宮突然開口要去如廁吧?”
流紗小臉一囧,有些懊惱。
她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還是公主想得周到。
否則若是公主當著那麼多文武百官的面提出要去如廁,豈不是要丟臉死了?
那她這個大丫鬟也就做到頭了。
起床沒多久,冷瀾之沒什麼胃口,但是擔心等會兒會餓,還是吃了半個饅頭和幾口小菜。
街道上沒什麼行人。
東方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雖然透著紅光,太陽卻還沒有要升起來的意思。
這樣的經歷對冷瀾之來說也算不得新鮮。
之前和顧湛去天海城的時候,他們在路上也曾經見過這黎明前的天空。
想到那段時光,冷瀾之有一瞬間的恍惚,只覺得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甚至記不清顧湛的溫柔體貼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忽然,車伕驚呼了一聲。
緊接著,外面響起了一聲動物的哀嚎。
冷瀾之回過神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車伕趕忙道:“公主您千萬不要下車,我們好像遇到瘋狗了。”
說話間,車伕從身下掏出來了一根長木棍。
公主府的人都聽說了那日公主險些被失控的貓咪抓傷的事情,所以從那以後,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傢伙,為的就是防止出現類似的事情。
冷瀾之探出頭去,只見馬車前的地面上,有一道灰撲撲的影子在劇烈掙扎。
一個護衛上前檢查了一番,有些不確定道:“公主,這好像不是瘋狗。”
一般來說,瘋狗是沒有痛覺的,就算是受了傷,戰鬥力也不會減弱。
可是這隻狗此時蜷縮在地上,痛的嗚嗚哀嚎,根本不像是喪失了神智的樣子。
流紗皺眉:“不是瘋狗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今日是公主第一天上朝,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太晦氣了!”
冷瀾之神色一動,覺得流紗可能是抓住重點了。
她正要說話,前方的巷子裡忽然傳出了軲轆轆的車輪滾動聲。
不多時,另一輛馬車停在了巷子口。
車上的車伕對著車廂裡的人說了什麼,須臾,車廂的簾子掀開,露出了一張斯文的臉。
“皇妹怎麼停下了?”
冷瀾之眸中幽光一閃:“沒什麼事。”
越王!
她之前被迫離京,想要引出幕後黑手,最後將幕後黑手的身份鎖定在了越王的身上。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她回京以後沒能立馬展開對越王的措施。
畢竟越王過去實在是太老實、太低調了,跟囂張跋扈的秦王比起來,越王更像一個閒散王爺。
最重要的是,父皇對他的印象也很好。
即便是她拿出證據證明越王曾經暗中對她下手,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略施小懲罷了,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越王和沈逸之不同。
沈逸之的權勢比不過她,所以她可以任由沈逸之蹦噠,一次一次敗壞他在公眾心目中的印象。
如此一來,等某一日他犯了大錯,她要將他置於死地的時候,所有人也只會覺得那人是自找的,是活該。
越王雖然平日裡很低調,但他手握重權,這樣的人如果一招弄不死他,很有可能會被他抓住機會反殺。
冷瀾之目前還沒有將之一擊斃命的把握,所以只能選擇蟄伏。
不等冷瀾之說什麼,越王的車伕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呼道:“怎麼那裡有隻狗?”
天色昏暗,灰撲撲的狗躺在地上,若不是那狗口中發著嗚咽之聲,還在不停地嘗試著想要起身,尋常人很難發現它的身影。
越王挑了一下眉,問道:“皇妹,這是怎麼回事?這條狗怎麼受傷了?”
冷瀾之反問:“五哥怎麼知道它是受傷了?”
天色如此昏暗,但凡不是練就過火眼金睛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那狗身上的傷痕。
“或許那隻狗是被凍病了,所以癱倒在了地上呢?”
越王淡笑道:“很簡單,動物皆有靈性和智慧,即便是這條狗生病了,也不會躺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而是會找個角落躲起來默默療傷。”
“如今它既然躺在大道中央,那必然是因為它受傷了。”
冷瀾之點點頭:“沒錯,它受傷了。”
流紗嚯地扭頭看去,有些不解得看著自家公主,不明白公主為何如此乾脆的承認了?
雖然他們不是要故意撞上這條狗的,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很容易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越王的眸中劃過了一抹笑意。
這個伽羅,他還以為她長進了,沒想到還是這麼蠢。
下一秒,他就聽冷瀾之說道:“有心懷叵測之人把它扔到了本宮的車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