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瀾之有些無奈:“母后,您還沒告訴兒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有否認自己有錯,雖然……她的初心是不想讓母后擔心。

皇后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太子一眼,正要說什麼。

太子卻不樂意了:“母后,那件事也不能怪我吧?要不是太子妃她沒有容人……哦不,容狗之量,根本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冷瀾之不解:“容狗之量?”

皇后險些氣個倒仰:“你個逆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竟然還想把錯誤都推到太子妃的身上?本宮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原來,太子今日牽了一條狗進宮,死活非得讓太子妃見那條狗,美其名曰,狗狗非常可愛,而女子都喜歡可愛的事物,只要太子妃多和狗狗互動,心情就會變好。

心情變好了,她的胎也能養的更好。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奈何,太子妃並不喜歡狗,甚至還有些怕陌生的狗。

太子妃於是便婉拒了太子想要讓她摸摸狗的提議,但又不想讓太子下不來臺,就推說自己累了想休息,希望太子能讓人把狗給領走。

太子卻認為太子妃之所以精神疲憊,都是因為沒和狗互動,只要她和狗狗互動了,一定會精神起來。

可太子妃是真的怕那條狗,便想伸手推開。

可能是推拒的時候力氣稍微大了一些,那狗突然發起了狂,對著太子妃就是一陣狂吠。

太子妃當即就嚇得向後摔倒,幸好她宮裡的人還算機警,見狀不對及時將人扶住,才避免了悲劇。

可即便是沒有摔倒,太子妃也被嚇得不輕,肚子當即絞痛了起來,這才有了傳御醫和宮人去通知冷瀾之的一幕。

冷瀾之看著太子的目光,頓時有些一言難盡:“皇兄,皇嫂小時候曾經被半大的狗嚇到過,自那以後就對狗產生了心理陰影。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啊。”

幾年前,太子妃進宮請安,當時宮中有位嬪妃養了條半大的狗,那狗突然從花園裡躥了出來,雖然沒有攻擊太子妃,但她還是嚇得不輕,便將兒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當時陪伴在側的冷瀾之兄妹。

太子愣了一下,須臾,眸中劃過了一抹恍然之色。

看樣子是終於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他神色訕訕:“我怎麼知道她對狗的懼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旋即辯解道:“但是本宮真的沒有惡意,本意是想哄她開心來著。”

冷瀾之:“……”

捏了捏眉心,她有些心累:“皇兄,這些話你在我們面前說說就算了,萬萬不可當著皇嫂的面說。她今日受了驚嚇,你多說些好話……”

太子打斷了她,一本正經道:“伽羅,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本宮確實是忘了太子妃害怕狗的事情,但本宮的本意是好的,你皇嫂必不可能那麼小氣。”

他別有深意道:“她向來知書達理,才不會像某人一樣揪著一件小事不放,更不會胡亂告狀。”

雖然皇后親自蓋章了冷瀾之沒有告狀,太子卻不信。

冷瀾之氣笑了。

“本宮向來不喜歡做那背後嚼舌根的事情,因為有狀,本宮當場就告了!”

她快步走到皇后身邊,抱住皇后的手臂搖啊搖:“母后,您看皇兄,他就是欺負嫂嫂和我好說話!”

“你還說你沒告狀!”太子氣結。

“夠了!”皇后一拍桌案,茶杯裡的茶水都灑出來不少。

有一半茶水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冷瀾之面色一變:“母后,您沒事吧?”

茶水滾燙,雖然如今穿的衣服夠厚,卻也不保證不會受傷:“皇兄你先出去,母后要換衣服。”

太子這次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皇后見冷瀾之緊張的不行,笑著寬慰道:“無妨,那茶水本就不熱了,再說穿得厚,便是熱水也燙不著。”

儘管皇后這麼說了,冷瀾之還不放心,讓李嬤嬤檢查過被茶水灑到的地方,確定是真的沒有燙傷,她才放下心來。

不多時,皇后換好了衣裙。

冷瀾之想到今晚是賀衍玥的生辰,打算去看看太子妃便出宮,皇后卻突然道:“伽羅,你當真沒什麼想跟本宮說的嗎?”

冷瀾之一愣,她看進了母后的眼睛裡,見母后神色嚴肅,那雙鳳眸之中隱隱透出了威嚴與擔心,隱隱猜到了母后說的是什麼事:“母后,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皇后又是一拍桌子,這次卻是因為心疼:“你還要替他遮掩到什麼時候?”

她是個開明的母親,雖然貴為皇后,也沒有監視子女的生活的意思。

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不知道太子竟然被一個罪人的女兒迷住了,而且這個罪人之女還和伽羅有仇。

甚至,她的兒子還為了那罪人之女三番五次地為難伽羅。

最過分的是,前幾日太子竟然聽信了那女子的片面之詞,想要將伽羅下大獄!

若非她的人從別處知道了此事,她怕是要一直被矇在鼓裡。

“母后,兒臣並非是想要為皇兄遮掩,實在是……”她頓了一下:“家醜不可外揚。”

若是讓那些著急把太子拉下馬的人知道了他們兄妹為了一個平民女子內訌,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笑掉大牙其實不算什麼,就怕有人趁虛而入,或者是效仿幕後之人給太子多送一些可以吹枕頭風的人。

這一世的太子,終究是和前世不一樣了啊。

她不確定,若是真有人打這個主意,太子會不會上鉤。

不論她如何失望,太子都不能被拉下去,否則她和母后,太子妃,以及她那未出世的侄兒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皇后聽出了冷瀾之未說盡的話語,怒氣瞬間平息了。

她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讓本宮靜靜。”

她也是沒想到,自己精明瞭半輩子,不但將皇后的寶座牢牢掌控在了手中,宮中無人能撼動她的位子,便是兩個孩子,她也都平平安安地拉扯大了,兒子還坐上了太子之位。

本該順遂的局面,竟然要被一個民間女子打破。

她絕對不允許!

冷瀾之走後,皇后眸中劃過了冷光:“來人……”

伽羅心善,雖心胸手段不輸男子,但到底是太過磊落了。

她可跟伽羅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