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趙澤新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走出餐廳,一輛邁巴赫停在路邊,寧思甜和霍時宴十指緊扣的上了車,走在後面的趙澤新神色凝重,當他的眸光落到了他們交握的雙手上,不可遏制的閃過一抹受傷的落魄。

車上,趙澤新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他聲音冷冷的開口。

“寧思雪在漁人碼頭。”

寧思甜有些詫異的問。

“你確定她會去碼頭?”

依照他對寧思雪多年的瞭解不會錯。

“寧思雪知道事情敗露後,肯定不會再回別墅自投羅網,也不會回寧家等著被抓。漁人碼頭有她的熟人,可以幫助她偷渡去旁邊的鄰國東南亞,等她到了東南亞,然後就會搭乘航班飛往歐洲。”

寧思雪很聰明,她選擇這條逃亡路線就是料定了霍時宴的人無法在他國的地盤上行動自如,那麼她就有逃跑的機會。

趙澤新無法接受的是這幾天寧思雪一直在騙他,用演繹出來的柔情蜜意讓他放鬆了警惕,成為了她利用的物件。

這個女人的城府算計早就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厲害。

趙澤新覺得此時的自己蠢透了。

聰明人都不會選擇在同一個身上受到兩次欺騙,而他卻因為迷戀她的技術,選擇再一次自投羅網。

趙澤新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兩巴掌,他覺得自己無可救藥,甚至都沒臉見人。

寧思甜似乎是猜測到了趙澤新此時的糾結自責。

她淡淡的啟唇。

“現在最重要的是看清寧思雪的真面目,把她抓回來,你就能將功補過。”

這也算是寧思甜另類的安慰方式。

趙澤新抬起頭,沒有料到寧思甜會安慰他,她應該是嘲笑他自作自受活該的。

“落井下石是弱者的風格。”霍時宴也知道趙澤新在想什麼,算是回覆了他的疑惑。

趙澤新聽完後,先是一愣,然後自嘲的笑了笑。

“我算是見識到了,還是霍總你們的格局大,難怪霍氏集團能夠多年屹立在龍頭霸主的位置。”

趙澤新以前自視甚高,覺得霍時宴有今天不過是靠著家裡的幫襯,然而現在他才明白,一個大集團光靠家裡是不可能的,霍時宴的氣度,腦子,看問題的眼光以及處理的方式都讓他佩服。

他輸在了太小心眼,目光不夠長遠,把心思多用在了女人的身上,而忽略了事業。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對立的身份,霍時宴會是一個很好的良師益友,可惜了,他們這輩子註定都成為不了朋友。

車子很快的開到了漁人碼頭一處隱蔽的地方。

趙澤新下車後,眉頭緊蹙,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他走到寧思甜和霍時宴的旁邊。

他很認真的祈求道。

“霍少,我想要先單獨的去見寧思雪,我有很多話想要問她,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幫助寧思雪逃跑。”

霍時宴眯了眯眸,在鎖定了趙澤新良久後,在趙澤新再次開口之前,他點頭。

“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解決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在我們到來前,這裡四面八方都有我的人,一旦你們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直接槍斃沒商量。”

霍時宴運籌帷幄,似乎一點都不怕趙澤新協助寧思雪逃跑。

“謝謝霍少。”

趙澤新向他道謝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碼頭旁的一處船艙。

寧思甜盯著趙澤新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中。

她轉頭看向側顏無敵,眉峰緊擰的霍時宴。

“你說趙澤新能說服寧思雪自首嗎?”

霍時宴沒有馬上回答,薄唇抿成一抹弧度,沉默了半天后他才說道。

“寧思雪如果有知錯就改的領悟,她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

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

霍時宴的意思是並不看好。

寧思甜笑了笑,“霍先生果然很瞭解寧思雪。”

其實寧思甜在問之前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霍時宴忽然曖昧的靠近她,目光炙熱。

“霍太太,你是吃醋了嗎?”

寧思甜連忙笑著避開他的調戲。

“我才沒有。”

霍時宴挑了挑性感的濃眉,“真的嗎?”

寧思甜將他推開,撒嬌的口吻。

“別鬧,快看那邊。”

趙澤新懷著沉重氣憤的心情走入了船艙內,他駕輕就熟的打聽到了寧思雪的住處。

這艘專門用來偷渡的船有三層,一層和地下一層是用來放貨物的,二層三層是用來住人的,當然普通的偷渡客是住不起房間的,他們只能住在陰暗的地下一層。

他走到房間門口,糾結般的敲響了房門。

“誰啊?”

裡面傳來了寧思雪警惕的聲音。

趙澤新捏著嗓子,“我是給你送晚餐的。”

寧思雪猶豫了幾秒後開啟了門。

“拿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抬眸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的趙澤新,她當即就要尖叫,卻被趙澤新將她的嘴巴捂住,然後迅速的關上了門。

寧思雪驚恐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思雪,我可以放開你,但你不許叫,知道嗎?”趙澤新剋制著怒火警告她。

寧思雪驚恐的點點頭,趙澤新的手慢慢的鬆開。

寧思雪大口的喘著氣,並且暗自拍了拍跳動不安的胸口。

“澤新,你怎麼找到了這裡?”

趙澤新冷嘲熱諷的呵呵冷笑,語氣中全是諷刺。

“思雪,你當然不希望我找到你,因為從我們相遇以後,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利用我,虧我還傻傻的想要救你,原來世界上最蠢的那個人是我。”

趙澤新十分生氣的咆哮,平時溫文爾雅的他此刻陰鷙的如同獸性發作的獅子。

眼見著趙澤新額頭,脖頸,手臂,拳頭上全是暴凸的青筋,寧思雪還是第一次看到趙澤新朝自己發那麼大的火。

寧思雪心驚膽戰,再次扮演起最擅長的柔弱綠茶,她定了定神,滿眼哀怨,可憐兮兮的走過去抓起趙澤新的手,卻被趙澤新無情的甩開。

“澤新,你聽我解釋,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並不是有意利用你的,我不告訴你,就是怕讓寧思甜他們知道你跟我合謀,最後連累到你……”

寧思雪說著說著就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換做以前,寧思雪一哭他再大的氣都會消,不過自從看穿了她的虛偽惡毒後,即便寧思雪將眼淚流乾,他都不會產生絲毫的動容。

“寧思雪,你少拿賣慘那一套騙我,我是不會在相信你的任何話。”

看來趙澤新腦子變聰明瞭很多,寧思雪頓感不妙。

她擦了擦眼淚,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冷漠的趙澤新。

“澤新,我不是賣慘,我也想過就按照你給我規劃的線路去國外,但是我不甘心,憑什麼我下半輩子要遠離國土,背井離鄉的永遠躲躲藏藏的呆在異國他鄉,而寧思甜卻能享受著無盡的光榮?我就算殺不了她,也要讓她受傷,只是連累了你我深感抱歉。”

寧思雪對寧思甜的恨意哪怕是她下了地獄依舊改變不了。

“寧思雪,你太偏執了,其實寧思甜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惡毒,只要你放手,她還是會給你留一條活路的,現在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寧思雪被拆穿了真面目就算了,趙澤新如今態度轉變,居然還處處維護寧思甜那賤人。

寧思雪當即受不了,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盯著他。

“澤新,你是不是被寧思甜洗腦了,或者你已經叛變,與寧思甜聯手抓我?”

寧思雪感覺到了周身的危險。

趙澤新也不隱瞞。

他痛心疾首的點頭。

“任何人都無法洗腦我,我有分辨好壞的思想,我不過是現在才看清你,之前我一直在幻想你變好了,是我太傻太天真。”

“思雪,從你利用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最後僅剩下的一點愧疚和情誼全都沒了,我最後給你一句忠告,自首吧。”

趙澤新對她沒有了愛情也沒有了恨意,哪怕是心中的怒火也變得可有可無。

寧思雪知道趙澤新說這番話就是對她徹底放棄了,她不甘心。

她撲進趙澤新的懷抱中,瘋狂的親吻著他的唇,急切的去拉扯他的衣服。

她喘息著笑說:“澤新,你不要這樣,你不是最喜歡我伺候你嗎?如果我去坐牢了,你就再也碰不了我,我現在就好好的伺候你,我讓你快樂。”

寧思雪瘋狂的想要討好趙澤新。

原先的趙澤新被她輕輕地一挑撥就會受不了要立即撲倒她,然而現在就算寧思雪使勁了渾身解數,他都無動於衷。

有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寧思雪做了半天,趙澤新壓根沒反應,她就像是抱著一根木頭在豬啃,她頓時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她徹底爆發了,她歇斯底里的嘶吼。

“趙澤新,我告訴你,我寧肯自殺也不會去坐牢。”

說罷,她從床底下抽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

趙澤新慌了,“思雪,你不要亂來。”

寧思雪用刀抵著脖子,恨恨道。

“澤新,你如果真的為我好,就幫我引開外面的人,讓我走,否則我馬上死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