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林遠,這是一個西北邊陲的小城,薛正義和齊剛都是這裡的人。

薛正義是退伍老兵,夏延是他的老領導。當年的連隊,他與齊剛一起退伍,夏延則進了特種部隊。

退伍之後,沒有技能的的薛正義和齊剛一直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只能打些零工養家餬口。

還好,老領導夏延經常照顧他倆,也就是一年前夏延把他們招進了天錐山,工資待遇直接翻了好幾倍。

雖然是一份保安的工作,但月薪兩萬的收入在林遠也是很多幹部都無法企及的收入。

所以,不到一年時間,薛正義和齊剛家都蓋上了小樓,日子也算舒坦。

相對而言,薛正義家要困難一些,妻子沒有正式工作,年邁的母親也患病多年行動不便,兒子薛雷馬上就上高中了,一家人開銷也大。

也就是今年,他家才好過一些,薛正義每個月都寄錢回來,都是一萬七八的數目。

妻子心疼丈夫讓他多留點錢在身邊,但薛正義總說他們的老總包吃住,不僅經常發些福利還給他和齊剛配上了汽車。

妻子覺得這是自個兒家開始轉運了,所以讓他少回家,留在天錐山好好幹。

但薛正義明顯是個顧家的男人,每逢假期都要趕回家中與家人團聚,再說還算年輕的他有些事情明顯是急不可耐的。

薛正義的妻子只是個普通的農村女人,名叫覃素,雖然文化不高但在林遠也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人兒。

只是在家境一般的人家,這樣的美人兒很容易被柴米油鹽掩蓋了其光華,但自己老婆的姿色如何,薛正義最是清楚不過的。

所以他很愛護自己的妻子,還經常打趣她說要趁著年輕多回家幾趟。

為此,算不得甜言的蜜語也惹得覃素難得的風姿一現,勾得薛正義七葷八素的。

夫妻倆的感情也如膠似漆,小別似新婚最適合形容他倆了。

就在昨天,夫妻倆剛打完了電話,今天薛正義就回家了,確實算個意外的驚喜。

薛正義的突然回家,可覃素卻埋怨他說會不會讓那個姜總不高興以至於丟了這份工作。

而薛正義卻是告訴她,此次回家不僅得到了姜總的親自首肯,更是打算帶著妻兒老母一同搬到天錐山去。

一家人自然期待著今後的天倫之樂,所以今天大家的興致很高。

當晚,薛正義親自下廚。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做的菜竟是一鍋白菜燉粉條。

覃素埋怨他太節省了,甚至懷疑他在單位也是這麼過活。可是,薛正義卻做出了一個神秘的神情,還說今晚的一顆湯也不能浪費。

一家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吃了起來,可越吃越覺得不對勁。

特別是老母親的反應最是明顯,多年不能動彈的她竟然直接站起身來自己盛飯去了。

這可讓妻兒徹底震驚了。

這時,薛正義這才說出了這白菜的不同,還說自己帶回家的兩顆白菜也是天錐山的福利。

同時,薛正義還拿出了一個水晶小瓶,取出了一顆綠色的丸子讓母親服下。

就在水晶瓶開啟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藥香頓時撲鼻而來,就這麼聞著都覺得神清氣爽。

而一家老小也被他的這一舉動驚到了,光說這個堪比藝術品的水晶小瓶,就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以消費的。

而這樣的瓶子只是用來裝藥,那麼這些藥丸的價值他們已經不敢想象了。

老母親自然相信兒子的話,一口吞下之後頓時覺得舒泰了許多,一時間竟容光煥發,頃刻之間似乎年輕了好幾歲。

一家人正高興著,薛正義也唾沫橫飛的講著千年人參的事兒。

這時,一個人突然推門而入,正是他的堂兄薛長義。

看見來人,薛正義熱情的打著招呼讓他也一同坐下,可覃素卻是拉下臉來,正盤算著有些事要不要告訴丈夫。

薛長義是老村長的兒子,是個做建築生意的小包頭,這些年也風光得意。

仗著有錢有勢,這薛長義平日就沒少欺負他們。

薛長義的兒子也經常取笑薛雷,說他老爸只是個看門的保安。

而在現實當中,那取笑的話那就更難聽了,薛雷雖然氣憤但也不至於把那難聽的字眼說給自己的母親聽。

孩子們的玩鬧也就罷了,可這薛長義卻打上了自己嫂子的主意。

因為覃素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平日裡薛長義色眯眯的也就罷了,一次他還藉故把覃素騙上了車,打算把她給辦了。

要不是覃素一腳踢中了他的要害,那次他就真得逞了。

後來,薛長義還經常拿著錢財勾引覃素,但依舊沒有得逞。

可到後來,薛正義新蓋的小樓就成了違章建築,要求立即拆除。

挖土機都來了好幾次,要不是老母親推著輪椅擋在了剷鬥前面,他們的小樓早就變成一片廢墟了。

而這一切的發生彷彿都與薛長義有關,當然這也是女人的直覺罷了。

而此刻的薛正義還不知道這些,還傻乎乎的招呼著人家呢。

薛長義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回家,打算直接施壓的話也不得不嚥了回去,這讓他感覺有些不爽。

可一看到一家人正圍著爐子吃著一鍋白菜,轉而卻是直接冷嘲熱諷起來。

大概是說薛正義沒有本事,還讓自己的老婆吃淨白菜之類的話。

同時,他還有意無意的看著覃素的反應,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薛母早就知道了這薛長義心懷鬼胎,開口卻說這白菜是薛正義專門花高價買回來的養生蔬菜,市面上根本沒有。

薛長義只當這是挽回面子的鬼話,可見她行動自如時,心中其實已經震驚起來。

他清楚的知道,就在昨晚自己偷瞄嫂子洗澡的時候,這老婆子還是個殘廢來著。

同時,就在自己進門的時候,他也彷彿聽到了一個千年人參之類的字眼。

他還看到了這老婆子剛剛吃下了一顆綠色的丸子,特別是那個晶瑩的瓶子也不似凡物。

薛長義的臉色頓時一變,擠出來幾絲笑容,一邊卻是抄起了筷子也夾了一塊白菜放進了口中。

感受著口中此刻不一樣的絲滑,一邊卻是琢磨起來:“這白菜有些不同,看來那丸子才是真的好東西。”

上次,薛長義有幸參加了一個應酬,宴請的是京都的徐公子。他也是在無意當中知道了徐公子的父親患有偏癱之症,徐公子也正為這事兒發愁呢。

“要不說這富貴檔都檔不住!”此刻的薛長義卻是心中暗喜起來。

薛長義一邊寒暄,一邊卻是打起了水晶瓶的主意。

第二天,薛正義就要前往齊剛家去送那些藥丸和白菜,他家在鄉下,來回需要一天的時間。

可在回程的路上,薛正義就接到了電話,說他家被強拆了。一家人都被趕了出來,還好人沒事兒。

可是母親告訴他,那個藥瓶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剩下的白菜。

這下,薛正義開始著急了。

回到家,原來的小樓已成了一片廢墟,母親和妻子抱頭痛哭,兒子薛雷也楞楞的站在原地,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

終於,婆媳倆說出了隱情。

覃素告訴他,原來薛長義一直在打自己的主意,還說要帶她去參加一個大人物的應酬,只要把那人伺候好了,以後吃穿不愁。

薛正義是軍人出生,哪能受得了這樣的窩囊氣,直接打上了薛長義的大門。

可是,他連對方的人都沒見著,薛正義就被人家打得重傷住進了醫院。

這下,家裡的頂樑柱也倒了。

屋漏偏風連陰雨,接著薛母也病倒了。

不順遂的事兒總是接二連三,薛正義的兒子薛雷在學校打架,對方是幾個貴族子弟,架是打贏了可也被學校開除銷了學籍。

六神無主的覃素欲哭無淚,他們家直接從幸福美滿的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這時,薛長義再次找到了她,還給她帶來了一套精緻的晚禮服,要她提前兩個小時到達林遠大酒店。

這不是明擺著嗎?今晚她要一前一後的伺候兩個男人。

看著昏迷當中的丈夫、病倒的母親和沒有依靠的兒子,還有手上高達11萬的醫院催款單,一向堅強的她終於奔潰了。

絕望之中,覃素顫動著身子接過了這套晚禮服。

這還是她第一穿這麼好看的衣服,豔紅的晚禮服完美的映襯著自己的身材,即便此刻的臉上毫無血色,倘若外人看見也驚豔到了極致。

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覃素卻突然感到了一陣噁心,那豔紅之色彷彿在她周身流動了起來,像極了她丈夫的血。

這注定是一個行屍走肉的夜晚,現在她唯一想到的是,希望他們能夠信守承諾。

就在她即將出發的時候,丈夫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夏延打來的。

夏延這人她也知道,如今在天錐山上也很有分量。

當這個電話響起的時候,覃素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

電話剛一接通,覃素已經抽泣起來:“夏大哥,正義快不行了,能不能救救我們!”

夏延還不清楚怎麼回事,覃素已經嚎啕大哭起來,這也讓一邊的夏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終於,夏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直接拍案而起。可他知道,嫂子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一旦進了魔掌那便是無盡的深淵。

夏延也急了,直接給姜言打了個電話,說了事情的經過。

姜言也是窮苦出生,也知道某些陰暗面的存在。所以,姜言直接找上了華雄,要他無論如何也要幫忙,因為時間太緊了。

華雄沒有多話,但一想到姜言連一個保安的事也找到了自己,心中有些無語。

既然這個人情已經送出去了,索性就送得更體面一些。

得到了華總的支援,夏延終於放心下來。他給覃素回了電話,讓她儘量的拖延時間。

林遠大酒店,是林遠縣唯一的一家星級酒店。徐公子就住在頂層的套房當中,而此刻的薛長義也在別的樓層另外開了一個房間。

眼見時間也不短了,他打電話催促著覃素。可覃素以堵車為由直接搪塞了過去,還說今後讓他幫著照應一下一家老小,這不是明顯的屈服嗎?

薛長義也不著急,心說煮熟的鴨子還飛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