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玉兒找得你好苦啊,這都快要十年了!”

跟在衛青身後的少女,跑上來拉著李修元的手喊叫起來。

正端著一杯熱茶的李修元,讓她一拉頓時有茶水灑落在自己的衣衫上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問道:“小姐你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你就是玉兒的師傅啊......哎呀不對啊,師傅應該比玉兒大上許多啊,你怎麼比玉兒還小了?你叫什麼名字?你從哪裡來?”

來人自然是南宮如玉跟著她的母親白衣女子了,在經過一個冬季的煎熬,又拖一個春天,白衣女子終是帶著自己的女兒來到了風雲書院。

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躲以書院的後山修行。母親兩人找到院長,才在胖長老的安排之下,讓衛青帶著二人一路來到了望月澗。

一路上她的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直到見著安靜地坐在屋簷喝茶的李修元,便是她也禁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不是象,這分明就是李夜。那個自己在玄天觀後山的寒潭裡救起來的少年李夜,自己女兒的師傅,五域皇朝的國師大人。

李修元輕輕地將手從南宮如玉手裡脫,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微笑說道:“你真的認錯人了,之前有一個叫東方玉兒的姑娘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南宮如玉看著李修元皺起了眉頭,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然後驚呼道:“師傅,你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這是誰幹的,玉兒替你報仇去!”

直到這時,白衣女子才跟夫子自我介紹道:“在下桃源雲雪凰,見過夫子前輩!”

夫子一聽,看著眼前這個黑髮及肩,一身白裙的女子說道:“原來你就是桃源的主人云上雪凰,真是失敬,快請坐。”

說到這裡,衛青已經從屋裡搬出了兩個凳子,遞給白衣女子和南宮如玉,自己則是站在夫子的身後。

自稱雲雪凰的白衣女子看著李修元問道:“這是我女兒南宮如玉,不知道小先生如何稱呼,家在何處?”

李修元拱手跟她回道:“在下李修元,曾是落霞山上的道士,只為師傅離開去雲流四海,眼下暫居書院。”

白衣女子一聽,頓時大失所望,怔怔地望著他說道:“你應該原名叫李夜,來自五域皇朝,是我女兒南宮如玉的師傅......”

白衣女子花了半年時辰,將李夜的身世跟李修元簡單訴說了一遍,奈何眼眼的李修元還沒有恢復記憶,連他身體中的淨世青蓮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抬著望著天空,李修元遺憾地嘆了口氣回道:“我真的只是李修元,我今年才十三歲,不知道小姐芳齡多少?”

南宮如玉伸手小手再次晃動了一下,確認李修元是真的是目不能視之後,才扭頭看著白衣女子說道:“母親,你來替師傅看看眼睛是怎麼回事?”

在她看來,只要李修元恢復視力,就一定能認出自己,畢竟二人一起生活了數年的時候,又一起在天上闖蕩了將近二年。

白衣點了點頭,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過來來伸手捏住的李修元的左手。

李修元心裡一驚,心道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有多高的境界,自己境界無法抵抗,只要任由她在自己的身體內查探起來。

自己的身體連夫子和院長都看不出來,更何況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了。

白衣女子捏著李修元的手看了半晌,看完左手又看右手,最後邊他的眼皮也翻起來看了兩遍。

“如何?”便是夫子也關心李修元身體的情況,眼見這個自稱是認識自已徒弟的母女二人,想來沒有惡意,便任由她們為李修元檢查了一番。

直到又過去一柱香的功夫,白衣女子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夫子說道:“他這是命不是病,便是我也愛莫能助!”

李修元一怔,看著白衣女子笑了起來:“我跟老師說過,我這是命不是病,看來我跟前輩有相同的認識。”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白衣女子看著李修元認真的問道。

李修元心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除了鷹兒誰也不知道。便微笑著說道:“今年春天我在深山之中修行......發生了一些意外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為何你的真氣變異了?我之前給你的修羅精血呢?怎麼不見了,你這真氣我也是從沒見過,你到底是誰?”

李修元心裡一驚,心道沒料到這女子如此厲害,連自己真氣的異常也看了出來。

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淡淡地回道:“前輩所問之事我如何得知,至於我這真氣,自從眼睛失明之後,它就發生了異變,我也無可奈何!”

青鷹在一旁輕輕地嘀咕了二句,然後一拍翅膀往山澗外飛去,她可不想再給你莫名其妙的女人盤問。

南宮如玉看著飛走的青鷹,忍不住叫道:“好漂亮的鷹兒哦!”

夫子看著白衣女子說道:“我這弟子跟我已經修行了二年多,我自己都不著急,也就不勞貴客費心了。”

從李修元第一天給他的感覺中,夫子就知道這小子肯定能治好自己的雙眼,只是時機未到而已。否則都過去了這麼久,他如何跟一個沒發過生此事一樣?

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說出去誰信?

只是這樣一來也好,他一方面可以繼續替李修元打磨心境,一方面師徒兩人還可以看清楚更多的人和事。

就象李修元說的:用心看世界。

衛青眼眼見天色不早,取出一捆鐵箭放在地上,跟夫子說道:“老師,這是煉器閣的長老給師兄的箭,我先回書院了,明天還得去廚房......”

夫子一聽,跟他揮揮手道:“在那裡好好磨練自己,但凡遇到困難就去找院長。不要怕,他現在可是你正牌的老師了!”

“我開始叫院長師傅之後,好象一切都跟之前不一樣了,師傅還給了我一份見面禮,老師、師兄我走了!”

衛青跟夫子和李修元輯手道別。

李修元跟他揮手笑道:“記住我教你的方法,劍法和刀法都有相通的地方,好好修行!”

衛青咧嘴笑了起來,起身往書院的方向奔去。

李修元端著茶壺,替母女兩人和夫子添上茶水,看著兩人問道:“兩位接下來有何打算?”在他看來,既然已經問明瞭情況,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不料南宮如玉根本沒有理他,而是指著山澗裡面的方向,看著白衣女子笑道:“母親玉兒想在這裡修行一些日子。”

眼前自己的師傅雙目你明,她哪裡捨得就此離去?

看著李修元模樣,白衣女子有些意興索然,只是又不好拂了自己女兒的要求。

看著夫子問道:“前輩,我們能借住一些時日嗎?”

正端著茶杯的夫子看了李修元一眼,回道:“我這裡還有一間小屋,貴客若不嫌棄就請便,只是山中生活清苦,吃的東西得去山裡找......”

南宮如一玉一聽,笑道:“沒事,我跟師傅去山裡摘蘑菇呢,當年可是他教會玉兒這些本事的。”

李修元一聽,回過頭來看著她笑道:“沒想到姑娘也喜歡吃蘑菇,說到這......最不缺的就是蘑菇和竹筍。”

南宮如玉看著他笑道:“當年在玄天觀上,一到冬天就沒吃的,師傅天天給玉兒煮蘑菇竹筍粥,現在想想好想念哦。”

夫子看著南宮如玉疑惑問道:“小姑娘,你不是修羅天域的人?你從哪裡來?

“玉兒她是也不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確是來自另一個天域,一個叫五域的小天域,是我將她接來的......”

白衣女子將南宮如玉的身世跟夫子說了一遍,然後緊緊地盯著李修元的表情,只到看見他沒有任何表情,這才再度失望。

夫子撫須笑道:“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啊,我有些期盼哪一天快些到來了。”

李修元一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輕聲說道:“老師,那一天還早著呢......”

夫子一楞,隨即發現自己差一點就說走了嘴,趕緊回道:“只爭朝夕!只爭朝夕!”

南宮如玉睜著一雙鳳眼,看著夫子問道:“老爺爺,什麼是隻爭朝夕啊?”

夫子怔了怔,看著她笑道:“意思就是不能偷懶,要這傢伙每天要都完成修行的計劃,這樣才有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你現在是什麼境界,我怎樣看不明白?”

白衣女子突然想到她雖然替李修元檢查了身體的情況,卻始終看不明白他的修為。這讓她又想起了當年在玄天觀後山遇到的李夜,那個瞞了整個五域皇朝的少年。

李夜一驚,心想你要不要這麼聰明?只不過,眼下的他卻並不害怕,只是輕聲的回道:”晚輩在開春的時候才破境到了元嬰,這事我老師和書院的長第都知道。”

“元嬰麼?”白衣女子想了想,她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傢伙渡完劫之後,可是元嬰九重了,更別說他後面突破了肉身的境界......

“也不錯了,你現在才多大,我看你用不了十八歲就能破境到分神了。”

說到這裡,白衣女子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南宮如玉今年不過十七歲,已是分神五重的境界了。她這樣跟李修元說,無異於是在安慰罷了。

只不過不論是她還是夫子都不知道李修元眼下的真實境界,若是李修元告訴她十三歲的自己已經破境到了元嬰七重,不知會不會......

夫子看著兩人說道:“修行是他個人的事情,我不會管他能修行的過程。”

南宮如玉伸手拉了一下李修元的衣袖,小聲問道:“師傅......你明天可以帶玉兒進山裡玩會麼?我想去看看有沒有蘑菇。”

目不能視的李修元並不知道眼前的南宮如玉是十七歲的大姑娘,聽著她怯生生的聲音,本想拒絕的他卻莫名其妙了應道:“好啊!”

白衣女子一楞,看著李修元問道:“你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她的意思是,你這個樣子跟殘廢沒區別,如何帶我女兒進山?

不料夫子看著她笑道:“我這徒兒說,從他夫明的那一刻,就學著用心看這個世界了。”

“用心看世界?”白衣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修元,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傢伙越來越有意思了。

便是她,要真正做到用心看世界,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習慣了用眼睛看世界,誰願意費神費力再去用心?

南宮如玉看著李修元問道:“什麼是用心看世界?”

李修元一聽,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往她的杯子裡添上熱茶,然後輕聲回到:“這就是用心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