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沐浴完天降恩澤,就在江皇后為自己的女兒蓋上披上,換上新裙的剎那之間......

天空傳來一聲“啾!”的鳥鳴,一隻似風非鳳,身披五彩羽毛的鸞鳥衝上天空。

巨大的羽翼展開遮天蔽日,在鳳凰城燕山上之緩緩地盤旋了三週。

然後化為一道金光,在宇文天成、江玉鳳和宇文傑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

一頭自天空衝下,化為一道金光,沒入了宇文琉璃的頭頂。

於剎那之間,緊閉著雙眼的宇文琉璃睜開雙眼,一雙鳳眼望向天空,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嚇得江皇后緊緊地抱住了宇文琉璃,驚呼道:“琉璃,你還是我的女兒琉璃嗎?”

回過神來的宇文琉璃抱著母親喃喃自語道:“母親,我怎麼跟到山上來了?”

江皇后一聽,禁不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笑道:“璃兒,你還是我的女兒啊......你在屋裡變成一個大蠶繭,可把母后嚇壞了。”

便在此時,宇文天成和宇文傑走了過來。

看著宇文琉璃的模樣,宇文天成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小手,仔細地查探起來。

直到過了良久,才皺新歡舊愛眉頭問道:“琉璃,你是不是在遺蹟之中吃了什麼神藥?否則這修為怎麼跟喝水似的往上衝?”

宇文琉璃看著宇文傑淺淺地笑了起來:“哥哥也知道啊,那個老人把一個蛟龍的神魂煉化後給了女兒......”

“蛟龍?女兒你煉化了上古蛟龍的神魂?難怪......只是,你明明煉化了蟻龍,為何又變成了鳳凰?”

江皇后拉著宇文琉璃的手往石亭方向走去,折騰一番,母女倆人都是口乾舌燥。

她要煮一壺靈茶壓壓驚。

直到一家人於石亭中落座,各自捧起了一杯靈茶,淺淺地喝了幾口這後。

宇文琉璃才喃喃道:“母后那不是鳳凰,是上古的鸞鳥,那也是女兒在洪荒遇到老人之時得到的機緣......可惜修羅不見了......”

宇文傑一聽,看著宇文天城笑道:“修羅便是帶著妹妹去見老龜的少年......估計給妹妹蛟龍之神魂的也是那萬年旋龜......”

又花了一刻功夫,宇文傑將前因後果為二個解釋了一番。

江皇后拍著胸口笑道:“我不管他是誰,只要你還是我的女兒琉璃就行了。”

宇文琉璃一聽愣住了,拉著江玉鳳的手笑道:“聽母后的意思女兒變成妖怪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江皇后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回道:“冬至剛過不久,你在屋裡快呆一個冬天了,餓不餓,回去母后給你整好吃的......”

宇文天成哈哈大笑道:“今天晚上得好好喝一杯,琉璃你可知道,眼下的你已經是合體境六重的修為......”

在宇文天成看來,自己女兒的修為說出去,只怕要嚇死宮裡的那些老人了。

宇文琉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都過去這麼久了啊?哥哥,樓蘭有沒有來信,修羅回來了沒有?”

宇文傑看著她搖搖頭道:“還沒,有了訊息我會告訴妹妹。”

江皇后一聽,忍不住問道:“這怎麼又跟樓蘭有了聯絡?”

宇文琉璃一口喝光杯裡的靈茶。

嘻嘻笑道:“修羅那傢伙在樓蘭有一座小院,我讓司徒城主見到他時捎信給我......”

宇文傑看著父皇母后不解的模樣,只要苦笑道:“妹妹跟無極聖地的幾個師姐約好了,等修羅回來,就去樓蘭找他釀酒去......”

江皇后嘆了一口氣,看著宇文天成問道:“皇上,琉璃變成了上古鸞鳥,還是我們的女兒麼?”

宇文天成一聽怔了怔,隨後哈哈笑道:“璃兒只是煉了二種不同的神魂,算是跟那鸞鳥完成了融合,自然還是我們的女兒了。”

正說話間,天邊又傳來了一陣隱隱約約的雷鳴。

宇文琉璃和宇文傑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呼道:“那傢伙回來了?”

......

梅山深處,風雪暫歇。

天中的劫雷如雨,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的功夫。

從第一聲雷聲響起,老和尚便帶著不離和尚自雪峰山來到了梅山上面。

看著舉著一把油紙傘,遠遠站在樹下的雲天虹,老和尚問道:“怎麼好端端地,突然就破繭而出了?”

雲天虹指向天空,淡淡地說道:“你沒曾聽到南方天空的劫雷響起麼?估計這傢伙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老和尚點了點頭,回道:“那是鳳凰城的方向,估計是皇城裡的那位長老在渡劫吧?”

雲天虹卻不以為然,說道:“但凡修煉了數十年,上百年的長老怎麼會選在冬日破境渡劫?在我看來,鳳凰皇城怕也是出了一位小妖孽......”

不離卻望著天劫之下緊閉雙眼的李修元發起呆來。

看著老和尚大聲問道:“師傅,那傢伙會不會被劈傻了?這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也沒見他動一下。”

老和尚望著天劫下的少年,靜靜地說道:“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禪定而生智慧,有智慧能生起佛法,度世間眾生。又云:禪定生神力,化身千百億,痴兒你要學的佛法還有很多......”

老和尚望著天劫之下作拈花之狀的少年,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便是劫雷如雨,漫天落下又如何?我息身化大地,又何懼這無邊的劫雷?

老和尚已經等不及了,要跟少年好好來一場關於佛法修行的相遇。

雲天虹望著天劫下如如不動的少年,雖然滿身染血,卻依舊安忍不動,如同跟梅山化為了一體。

絲毫感覺不到少年的呼吸,若不是天空一道接著一道的劫雷落下,她一定會認為少年已經命喪天劫之下。

便是她一路走來,細細想想,也從來沒有如此從容地渡劫。

觀看的人不知渡劫之人的疾苦,此刻的李修元已經感覺自己就在崩塌的邊緣。

輪迴劍在洪荒世界便已經餵飽了紫雷,眼下並不能為他分擔一絲的劫雷。

自破繭那一剎那起,他便是無相金身三層的修為。

其肉身力量的強大怕是在整個玄武大陸同境界的修士中難逢敵手。

倘若眼下讓他再戰樓蘭王家的大長老,他再也不和如當日那般蒼惶。

即便全身染血,他依舊沒有將自己的神符取出。

倒不是害怕女聖和聖僧發現自己的秘密,而是想試試用這如雨的劫雷淬鍊自己的肉身。

結果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如雨的劫雷轟倒在地,還好這裡是梅山,渡劫臺上女聖不知道佈下了多少道法陣。

否則單單這他這承受的上百道雷劫,只能怕早就將半座山頭轟平了。

以身扛雷的李修元吐出一口血沫,也不管不遠處的聖人和不離和尚,而是望著天空的深處。

怔怔地說道:“我這是身在洪荒?還是身處何地?師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天空中自然不會有老道士的聲,倒是玉碟世界的老人自言自語道:“自然是又來到玄武大陸了。”

在老人看來,李修元在玄武大陸的緣分還未了結,時間也才過去不到三年,哪能說走便走?天空再次響起無邊的劫雷,水裡的小魚兒照例躲進了水草深處。

她不明白,這才過去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又是雷聲轟鳴。

而且這一回持續的時間比上回還有久,直到老人自言自語了一番,她才明月哥哥又在外面的世界渡劫了。

老人自然聽到了小河裡的動靜,喃喃說道:“小魚兒,以這個速度,我看要不了多久,你跟小黑都也要雙雙渡劫化形了。”

小河裡傳來撲咚的聲音,一道若有若無,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老爺爺,哥哥的劫渡完了嗎?”

老人臉上一驚,起身走到河邊望著露出一個小腦袋的小魚兒。

笑道:“小魚兒啊,想不到你跟小黑一樣,還沒化形,倒是先學會說話了。”

“小魚兒一直就會說話啊......小黑去哪了?怎麼好些天沒見著他了?”

小魚兒魚忍了又忍,若不是想知道小黑那憨貨去了哪裡,她想忍到化形的那天再開口。

老人搖搖頭,笑道:“他啊......主人給他吃了些東西,他這會躺在山洞裡修行,哪天能醒來我也不知道。”

小魚兒魚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想了想說道:“好吧......小魚兒又餓了......”

老人一聽樂了,呵呵笑道:“你可真是個吃貨,難怪你早早就能就話了,等著啊,我去藥園裡轉轉。”

老人說完,揹著手往藥園裡走去。

水裡撲通一聲響起,一陣歡快的聲音傳來:“小魚兒又有靈藥吃了......”

梅山之上,最後一道劫雷落下,天空中如夜的劫雲散開,露出了依舊陰霾的天空。

漫天的飛雪緩緩飄灑在山間,匯合著九天之上降下的七彩神光,看得不離和尚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神光中的少年身上有一道濃濃的佛光閃耀,還沒等三人看清楚,李修元已經換上了一件如夜的黑衫。

抬頭仰望九天之上,喃喃說道:“謝謝!”

直到七彩神光緩緩消失,漫天的飛雪將少年的黑衫染白......

跌坐在地的李修手扶大地,疲憊不堪地喘息起來。

默默地取出水壺喝了起來,嘴裡喃喃嘮叨了幾句。

花了半個秋天,將近一個冬季,未曾進食的他,若不是玉碟世界的老人不停地為他提供能量,只怕早就倒在了天劫之下。

當下的他的嗓子早已如干枯了一夏的土地,便是喝了半壺水之後,臉色依舊顯得蒼白。

“歡迎你來到梅山之上,恭喜你已經離開那上古遺蹟了。”

在他的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李修元扭頭看後身後的不離和尚。

怔怔地說道:“我裡便是傳說中的梅山麼?和尚你的師傅呢?還有梅山的主人在哪裡?我怎麼來到了梅山......”

匆匆破繭而出的李修元,還沒回過神來,便被雲天虹連人帶著蠶繭一起帶到了後山的渡劫臺。

便是渡劫之後的他,依舊沒有見到夢裡的女聖,更不要說不離和尚的師傅了。

不離和尚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指著不遠處的松樹之下。

說道:“這裡便是梅山,我師傅在哪......你如何來到梅山的我不知道!”

李修元聞言一驚,轉身跟不遠處的雲天虹和老和尚揖手行禮。

高聲說道:“晚輩李修元,見過梅山女聖大人,見過雪峰山聖僧!”

雲天虹跟他搖搖招手,淡淡說道:“既然渡完了劫,我們回去再說。”

說完捲起一道金光,連著不離和尚和李修元,瞬間離開了風雪中的渡劫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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