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在老和尚看來,反正師徒兩人就要離開大唐,多一事,少一事都無所謂。

不知何時開始,他也跟老道士一起,從李修元這裡學會那句債多不愁的話了。

搖搖頭,李修元看著面前的耶律明珠問道:“明珠,你還有什麼想要買的……回家,代我向你母親,小菊跟淑子姐姐她們問好。”

老和尚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好吧。”

耶律明珠搖搖頭,拉著他的手問道:“師父,明珠就要離開這裡了嗎?”

淡淡一笑,李修元看著她溫柔地說道:“你是我的徒兒,也是我唯一的女兒,不要讓這裡的汙水,弄髒了你的手。”

“嗚嗚!”

不遠處一身素裙的王玉兒還沒哭出聲來,面前的耶律明珠便忍不住拉著李修元的手哭了起來。

嗚嗚的哭道:“師父你可不能忘了明珠……”

“蕭碧珍,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做的一切,老天都看著呢!”不遠處的王玉兒抱著琵琶,望著眼前一幫人說道。

“我就是喜歡欺負你又如何!”

一身紅裙的蕭碧珍嘲諷了一句,目光自不遠處的李修元兩人身上掠過,冷笑一聲道:“把她給我帶走!”

“休想……”

還沒待王玉兒的話音落下,兩位壯漢衝前來,欲要去搶奪她懷裡的琵琶……

“找死!”

一直隱忍不發的耶律明珠終於忍無可忍,揮手便是二道閃電飛出。

只見她捏在手裡的筷子化作閃電,在眨眼之間穿過茶樓的空間,將兩個壯漢的手掌刺破,這還不止……

“啊……小姐救命啊……”

巨大的衝擊力將兩位壯漢帶著飛出二丈之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不知道砸倒了幾張桌椅板凳。

“別害怕!這個世界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耶律明珠看著一臉惶恐的女子,冷冷地問了一句,又扭頭看著李修元說:“師父,這裡也是比誰的拳頭大嗎?”

“我沒事,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抱著琵琶的王玉兒從驚慌中恢復過來,輕聲回道。

“本來是有王法的,只是有些人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是王法。”

李修元看著耶律明珠嘆了一口氣。

自小便是愛恨分明的少女,哪裡容得下眼前這一番恃強欺弱的行徑?

“師父……是不是明珠惹禍了?”

看到李修元搖頭苦嘆的模樣,耶律明珠伸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心有不甘地問了一句。

李修元回過神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會只顧著看別人的熱鬧,自己的茶水糕點都忘記享受了。

看著不遠處一幫一臉憤怒的壯漢,跟摔倒在地上賴著不起的兩人,以及一臉怒火將要燃燒的紅裙女子。

淡淡地笑了笑:“你手裡捏著正義,怕什麼?”

“轟!”只是輕輕的一句話,瞬間將一身紅裙的女子跟一幫壯漢們的怒火點燃。

“小姐,別生氣,讓兄弟們替你出氣!”

“喂,哪來的野人,敢在長安城裡招惹我家小姐,是不是不想活了!”

被王玉兒叫做蕭碧珍的紅裙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看著李修元問道:“你認識這女人?”

李修元搖搖頭,望著虛空喃喃自語道:“前輩,多謝你帶著明珠來看我。”

完了跟眼前的蕭碧珍笑了笑:“我這個徒兒自小便是疾惡如仇的脾氣,還請諸位不要介意,畢竟她是我的唯一……”

說完拉著耶律明珠的手嘆了一口氣:“東西都在你師傅身上,回去煮一鍋肉湯給你母親她們嚐嚐……”

完了看著一幫如惡狼一般的壯漢,冷冷地說道:“你們把這茶樓裡打爛的東西賠償一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看見。”

因為耶律明珠的原因,李修元今日的心情不錯。

他並不打算真的像當年在白金城一樣,在那梨園之中用上千人頭去做花肥。

耶律明珠拉著他的手,眼裡泛起了一道迷濛的霧氣,依依不捨地說道:“師父,你可要記著明珠哦。”

揮揮手,李修元喊了一聲:“前輩,你還要等什麼?是不是熱鬧還沒看夠?”

“嗡!”一聲響起。

就在一幫壯漢,就在蕭碧珍和王玉兒兩女目瞪口呆之中,一道金光在李修元的身前瀰漫開來。

“師父……我走了……”

金光閃耀之中,茶樓裡響起耶律明珠一聲驚呼,隨後金光漸漸消失……

李修元的面前卻再沒了耶律明珠的身影。

拍了拍手,李修元看著眾人淡淡一笑:“你看,這把這不聽話的徒兒也打發走了,你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本小姐的人你也敢動,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蕭碧珍臉上的神情一沉,跟身後一個壯漢吼了一聲:“去,把他們統統喊上樓來,我要看看誰敢管我的閒事!”

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一個男子嗖地一下往茶樓下跑去……

沒多久,便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一隊身著盔甲的將士迅速衝上了二樓,將坐在窗邊的李修元,以及不遠處的王玉兒包圍了起來。

“小姐,我們來了!”

一位青年的將軍靠近蕭碧珍,恭敬行禮道:“誰敢在此惹是生非,統統帶回去審問。”

“把這茶樓封了,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回去關入大牢……還有這個男人……”

蕭碧珍冷冷地說道:“這傢伙傷了我兩個手下,一會把他的兩隻手給我砍下來,拿去餵狗。”

“收到,兄弟們上……”

青年將軍領命,指揮身後計程車兵上前欲要拿人……

“呯呯呯!”

一陣急促的聲音突然在蕭碧珍和王玉兒,以及一幫將士、壯漢的耳邊響起!

跟著便是一邊淒厲的慘叫聲在茶樓裡響起……

“啊,我的腳啊……我要殺了你!”

“小姐救命,我的腳被傢伙射穿了!”

“將軍救命啊,我動不了……兄弟們去砍死那傢伙……”

卻是幾個往王玉兒撲的壯漢、士兵,往李修元撲來計程車兵瞬間,被他扔出的一把筷子穿過腳掌,釘死在茶樓的鐵木地板上。

一時間慘叫聲在茶樓裡四下響起,沒有一人拔得出來。

鑽心刺骨的痛,這樣的情形他們何時嘗過?

直到這一刻這些壯漢才知道,眼前這傢伙竟然比剛才的那個少女還要狠!

李修元拎起桌的茶壺緩緩往杯裡添上熱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又伸出筷子夾起一塊糕點,冷冷說道:“不好意思,我讓那徒兒離開,只是不想髒了她的眼睛。”

“既然在你們眼裡沒有王法,那好,我們就來比一比誰的拳頭更硬一些。”

咬了一口糕點,李修元臉色陰沉地回道。

在他看來,大唐長安已經安靜了太久,這些傢伙在太宗皇帝征戰突厥之後,都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叢林,還有江湖一說了。

“在長安皇城,本小姐的話,就是王法……你竟敢傷我的人!”

蕭碧珍看著李修元冷喝一聲,尖叫道:“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叫來禁軍,將你的家人,將你的朋友,將你認識的人統統斬了!”

青年將軍看著眼前的一幕,顯然猶豫了一下,不敢動手抓人。

李修元一聽,頓時心中怒火難抑,就在兩個壯漢撲上來的瞬間,一手拎起一人,直接從視窗往樓下扔了出去。

“啊……”慘叫聲響起。

被扔下樓的壯漢不知是砸倒了樓下的將士,還是砸倒了樓下的馬兒。

一時間人仰馬翻,哭聲驚天,連著馬兒的喏吼聲,在茶樓內外響了起來。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嚥下嘴裡的糕點。

看著面前的蕭碧珍和青年將軍說:“說實話,我並不認識那位姑娘,不過,你們不應該在茶樓裡打砸搶。”

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一臉驚恐的王玉兒,李修元笑了笑:“我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架了。”

在他看來,在蓬萊島上那些都不算打架,那是降妖除魔,跟今日的情形不同。

只要眼前這個叫蕭碧珍的紅裙女子就此收手,他可以拍拍手,帶著那可憐的女人離開,甚至幫她離開長安城。

惹不起你,難不成還不能躲嗎?

青年將軍看了一眼蕭碧珍沒有吭聲,眼前的男子太恐怖了,他自問不是李修針元的對手。

誰知蕭碧珍卻不幹了,看著李修元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惹了我,你還能離開長安城嗎?”

李修元搖搖頭,冷冷地應道:“如此,你可以繼續叫人來,把整個皇城的禁軍都叫來,把你的家人也叫來,我等著。”

說到這裡,李修元忍不住說了一句:“當年玄武門前曾經血流成河,這麼些年過去,我很想將當年的一幕再次上演一回!”

“轟!”地一聲,青年將軍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眼前的蕭碧珍可以不知道當年玄武門前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他身為世家弟子,可不能不知道。

如此說來,眼前這傢伙說不得當年真的經歷過玄武門之變……

那可是真的是血流成河啊,想到這裡,他有些怕了,只想帶著人立刻離開這座茶樓。

甚至得罪眼前這個女人,也在所不惜。

誰知蕭碧珍看著他很乾脆地回道,“你嚇我也沒用,就算當年這裡血流成河,本姑娘那時候也沒有出生,不關我事!”

只不過,青年將軍雖然霸道,但他不是傻子。

當年跟蕭碧珍說道:“容末將帶著兄弟去請禁軍過來,在下修為太淺,幫不了小姐的忙。”

說完也不等眼前的女人回話,回頭跟身後的幾個士兵遞了眼神。

一幫士兵嚇了一跳,紛紛將被釘在地上的幾個士兵用力地拔了出來,在一陣哭天喊地的哀叫聲中,齊刷刷地往樓下溜去。

這前後不過眨眼之前,茶樓個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再無一個將士守在這裡。

“李小天,你個混蛋,你敢扔下本小姐在這裡!”

看著急匆匆來,又急匆匆離去的青年將軍,年方不過二十的蕭碧珍一張臉氣得通紅。

指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王玉兒,指著面前的李修元狠狠地說道:“有種,你們就等在這裡!”

王玉兒想了想,看著她靜靜地回道:“我已經流落街頭了,小姐你還想怎樣?”

蕭碧珍氣得大罵:“我想你死啊!”

李修元一聽,忍不住喊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