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白自在的嘴巴張的能同時塞進三個雞蛋。

驚訝過後轉動目光在院子裡看了一圈。

「沒掛燈籠和紅綢,沒穿喜服,沒有紅燭,這是成的哪門子親?」

同行而來的慕容滄海和慕容秋水也是一臉的疑惑,覺得榮非是在開玩笑。

「大姐你來了。」

榮蘭端著兩盤剛做好的菜從灶房裡跑出來,看到慕容秋水連忙湊上來親熱的叫道。

隨後朝著慕容滄海甜甜一笑。

「奴家榮蘭,見過滄海大哥。」

接著又看向白自在,做了一個鬼臉嘻嘻笑道。

「白公子,又見面啦。」

白自在歪頭盯著榮蘭思索良久才恍然大悟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晚去緝仙司報信的小娘子。你也姓榮,難道是榮非的妹子?」

「白公子不止長得好看,人也聰明,一猜就對啦。」

白自在聞言不自覺的將胸膛又挺起了幾分,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更精神一些,踏前兩步想繼續套近乎,結果慕容秋水卻是將榮蘭拉到了一旁。

「柔兒真的要和榮非成親?」

「對呀,就是咱倆去給那些小乞兒送吃穿的時候,他們兩個定下來的。已經爭得了賢太妃和皇帝的同意。嘻嘻,柔兒妹妹終於是得償所願了。咦,大姐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啊,難道…」

「我哪裡有不高興,只是覺得成親畢竟是大事,現在這個樣子太草率了,至少也要佈置得喜慶一些吧。」

慕容秋水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我還以為你對…哎呦…」

榮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半是打趣半是認真的說道。

未等榮蘭說完,慕容秋水便伸手在她飽滿的胸脯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瞎以為什麼,好好上你的菜,我去看看柔兒。」

說罷便繞過榮蘭朝灶房走去,榮蘭扭過頭笑嘻嘻的看著慕容秋水的背影,多少帶著一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真是個小機靈鬼,嘻嘻!

「喂,你妹子可定了婆家,你覺得我給你當妹夫如何?」

白自在一臉殷勤的摟住榮非的肩膀說道。

榮非沒理白自在,轉頭看向站在自己另一邊的慕容滄海說道。

「今晚請你們來呢,一來感謝今日出手相助。二來我在這世間目前為止就只有你們這兩個朋友。三來是告訴你們一聲,可以準備出發去麟州了。」

白天的時候兩人也只是出面攔了一下人而已,又沒打起來,這點小事慕容滄海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同往麟州一事早就定好了,聞聽也不感意外。

倒是榮非說在這世間只有自己這個朋友這句話,讓慕容滄海頗有些動容。

沒有朋友的又何止榮非,他慕容滄海也是一樣。

不過今日開始卻是不同了,自己同樣也有朋友了。

至於白自在則是被慕容滄海自動忽略,誰會跟這種人做朋友。..

「說得好,說得妙,說的呱呱叫。莫不如咱們哥三也學蘭兒姑娘她們一般義結金蘭如何。」

白自在轉到榮非和慕容滄海中間,兩條手臂各搭住二人的肩膀,興致盎然的提議道。

慕容滄海依舊是將其無視,沉吟了一下後手指在腰間的玉環上拂過,青光閃爍過後手中已是多出一個玉瓶。

「事先不知道你要成親,也沒做什麼準備,這瓶三品靈藥就全當做是賀禮吧。」

三品靈藥!

榮非聞言心肝就是一顫。

「太貴重了,這怎麼好意思呢。滄海你太見外了,哈哈哈,我覺得白兄的提議不錯,不過那些虛頭巴腦的形式過場就算了,兄弟相交在心不在禮。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結義大哥。」

榮非一邊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雙手卻是已經誠實的將玉瓶接過來放入儲物玉環裡。然後給了慕容滄海一個大大的擁抱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情。

三品靈藥啊,這大哥認得真值。

慕容滄海對這種熱情奔放的表達方式很不習慣,可又不好抗拒以免傷了兄弟情分,只能是身體僵硬的挺住。

擁抱過慕容滄海,榮非又將目光轉向白自在,滿含感情的喚了一聲。

「二哥!」

這聲二哥聽得白自在也是心肝一顫。

不過榮非是因為收穫而顫,白自在卻是單純的肉疼。

「這個…這個…我也沒啥準備,又是身無長物的,這賀禮…要不先給你打個欠條,等我回到劍閣後尋摸到好東西再給你補上?」

「說什麼呢二哥,我剛剛不是說過嘛,兄弟相交在心不在禮。小弟我又怎會因為你沒送賀禮而心生不滿。莫說是小弟我,就算是你弟妹知道你沒送賀禮,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意見。不說你弟妹,就算是你還未出生的侄兒,知道在他爹孃成親的時候二伯沒有送賀禮,也不會因此瞧不起你這個二伯。就算你還未出生的小侄女…」

「行了行了行了,我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一樣東西挺適合當做賀禮的,我現在就給你,拜託你千萬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感覺自己就要遺臭萬年了。」

白自在連忙苦著臉求饒,隨後從袖子裡面取出一柄碧玉雕刻成的小劍。

「這柄玉劍裡封存著我師父的一縷劍意,平時可以用來感悟提升自身的劍意,危急時刻也可將之祭出傷敵。」

「咱師傅是什麼修為?」

榮非問道。

這玩意看著挺漂亮的,但功用聽起來跟先前從青陽道人那裡訛來的桃木小劍差不多嘛。

跟慕容滄海送的三品靈藥相比可是差遠了。

「天境一品。」

白自在肉痛的臉都在扭曲。

「二哥快過來坐,哈哈哈哈,二位真是我的好兄長啊。」

榮非拉著二人在石凳上坐下,笑得那叫一個開懷,叫的那叫一個親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熱情和喜悅。

真是好兄弟啊,真是大豐收啊。

一頓不算豐盛的喜宴,在座的六人觥籌交錯,言笑晏晏,一直吃喝玩鬧到了亥時過半才散場。

畢竟是人家小兩口的大喜日子,慕容滄海幾人雖覺尚未盡興,卻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紛紛告辭離去。

走出玄武衚衕小院,慕容秋水獨自落在後面,白自在碰了碰慕容滄海的胳膊低聲道。

「你覺得榮非是什麼意思?」

慕容滄海瞥了他一眼後停下了腳步,扭過頭對慕容秋水喊道。

「秋水,我和白無常還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秋水…秋水…」

「啊?哦哦,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正在走神的慕容秋水抬起頭來,有些慌亂的應道。

待慕容秋水走遠,空曠寂靜的巷子裡就剩兩人,慕容滄海這才冷哼了一聲道。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嘿嘿嘿,為啥把你妹子支走,是不是你也猜到榮非那小子打的鬼主意了。」

見慕容滄海不說話,只是冷眼盯著自己,白自在就繼續說道。

「先是跟咱倆稱兄道弟,又著重強調可以準備去麟州了,可若是在此之前這小子出了什麼事情,麟州可就去不成了。

雖然他沒主動開口,可既然是兄弟,總不能光看著不幫忙不是。這小子是想讓咱倆給他打白工啊。」

「義結金蘭的事好像是你主動提起的吧。」

慕容滄海冷笑道。

「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想那麼多,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竟是被這小子順水推舟了。唉!」

白自在裝模作樣的嘆道。

「行了白無常,你就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其實今天榮非從靖遠候府出來的時候,你就已經猜到了吧。

榮非與靖遠候素未謀面,他又不像你沒臉沒皮自來熟,根本沒有道理去登門拜訪。還有白天跟著榮非的那兩個人都是七品修士,敢在京都城裡阻攔緝仙司的捕頭,身份一定不簡單,我猜多半是皇帝的人。

綜合這些大概就能猜出,榮非怕是要對付靖遠候。可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榮非與靖遠候素未謀面,根本沒有對付他的理由。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京都人口失蹤案。」

慕容滄海低聲說道。

白自在鬼頭鬼腦的左右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道。

「的確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榮非查到了京都人口失蹤案與靖遠候有關,可靖遠候是大晏軍方的第一號人物,又得皇帝信重,即將率軍前往南境剿匪。按照正常的審案程式,肯定是拿靖遠候沒辦法的。估計最後就是推幾個倒黴蛋出來頂包。」

「所以,榮非多半是要私下動手了。皇帝那邊估計也猜到了榮非的打算,所以才派人盯著他。而榮非這麼著急成親,怎麼看都像是在交代後事,看來是不打算罷手了。」

「榮非想要殺靖遠候,皇帝一定會派人阻攔。雖說京都城不像四絕聖地那般高手眾多,可地境修士還是有一些的。以榮非的修為想要衝破地境修士的重重阻攔殺死靖遠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榮非就暗示咱們兩個,要想帶著他一起去麟州上古遺蹟,今晚就要出手相助。」

慕容滄海和白自在你一言我一語,想法竟是不約而同。

「地境修士啊,雖然跟四絕聖地的地境修士沒法比,但境界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裡,他也太看得起咱麼兩個了。」

白自在搖頭道。

「那你幫還是不幫?」

慕容滄海問道。

「畢竟兄弟一場,當然要幫。」

白自在拍著胸脯道。

「哼!難道不是因為大晏朝廷文武失和,符合你們劍閣的利益,才決定出手相幫的嗎。今日在靖遠候府前分別後,你去找了那位滯留京都遲遲不肯離去的趙革趙教習吧。」

「大哥不說二哥,你不也是找了青陽道長。榮非和靖遠候鬥起來,不論最後誰輸誰贏,誰生誰死,你們乾坤觀也都是樂見其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