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位義弟誠摯的懇求,慕容滄海卻是攤著手道。

“引雷我在行,避雷就不會了。倒是記得劍閣有一種借天雷錘鍊劍意的修行法門,或許能助咱們穿過這片雷霆區域。”

“少來,修行神雷淬劍術者十死無生,你這是擺明了讓我去死啊。”

白自在聞言連連搖頭拒絕道。

“別總把死啊死的掛在嘴邊,多不吉利。二哥你福澤深厚,遇事逢凶化吉。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的。”

榮非邊口中寬慰邊抓住白自在的一條臂膀,防止他逃脫。同時使眼色讓慕容滄海抓住白自在的另一條肩膀。

“放開我,你們兩個混蛋,你們這是不忠不義、是謀財害命、是…”

白自在奮力掙扎但卻無濟於事,最後只能無奈妥協。

“讓我趟雷也行,不過神器我要多分一件,而且還得我先選。”

“依你,都依你。”

反正到現在連根神器的毛都沒見到呢,兩人自然也就樂的大方,滿口應承下來。

“空口無憑,你們兩個混蛋發誓。”

白自在有些不放心,便又增加一個條件。

“我以緝仙司歷代總捕的名譽發誓…”

“我以乾坤觀所有世家千年氣運起誓…”

“得得得得…越說我心裡越虛。一世人,三兄弟,這次我白自在就信你倆一次。畢竟書山和魔殿人多勢眾,若是缺了我,單憑你倆萬萬不是他們的對手。”

“是這個道理。”

榮非和慕容滄海忙不迭的點頭道。

榮非畢竟還是有些良心的,不會讓白自在白白送死。而且若是萬一白自在真被雷霆給劈死了,那他和慕容滄海也無法倖免於難,所以還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先是讓慕容滄海在白自在身上貼滿壓制修為的符篆,以此來代替插滿全身的小劍。

金屬導電,若白自在還以現在這幅造型進入沙漠,那就真是在找死了。

再讓白自在將儲物法寶內珍藏的各式兵器裡挑選一件品質最差的出來,讓慕容滄海催動烈焰將之煉製成四丈長短、小指粗細的鐵線。

鐵線的一端接觸沙地,另一端則是與白自在的本命飛劍連線在一起,如此一根避雷針就算做好了。

白自在御使本命飛劍懸浮在頭頂三丈左右的高度,鐵線傾斜而下,尾端拖拽在距離三人三丈多遠的沙地中。

榮非和慕容滄海則是一左一右將白自在緊緊夾在中間。

一切準備妥當,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後,邁步跨過了那條分隔了沼澤和沙漠的分界線。

雙腳立即陷入鬆軟的沙地,每行一步都要費上一些氣力。

灼熱乾燥的空氣讓三人的呼吸都是一滯。

“記住,小碎步前行,莫要跨步太大。”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榮非鄭重叮囑二位兄長。

“一二一,一二一,保持步調一致,大哥你步子邁大了,收一收。”

喊著口號,邁著小碎步,前行了一段距離後,半空之中傳來異響。

一道手臂粗細的雷霆朝著三人頭頂傾瀉而來,半途卻是被白自在的本命飛劍給吸引了過去。

銀白的電芒沿著鐵線被匯入沙地,發出嘭的一聲炸鳴,周圍的沙粒四散飛濺,打在三人的臉上隱隱作痛。

被電芒擊出的沙坑中央,沙粒在高溫的灼燒下融化成了琉璃。

“成功了,三弟果然智計過人。”

慕容滄海忍不住誇讚道。

“嘿嘿,小手段而已,不足為外人道也。”

榮非故作低調的自謙道。

雷霆雖然被避雷針引走,沒有直接劈在白自在的身體上。可本命飛劍與他魂魄相連,因此當雷霆擊中飛劍時,白自在仍是臉色一白,身體如同篩糠般哆嗦了一陣子。

“二哥,你要挺住啊。”

榮非沒心沒肺道。

白自在卻是突然面露喜色的嘀咕道。

“噯——你別說,酥酥麻麻地…還挺得勁。而且附著在本命飛劍中的劍意好像是被淬鍊的精純了些。”

榮非摸了摸白自在的額頭,確認他不是被雷劈傻了在說胡話,沉思片刻後恍然道。

“興許是因為雷霆大半的威力都被引入沙地,剩下小部分威力恰好在二哥劍意能夠承受的範圍內的緣故。”

三人說歸說,腳步卻是未停,一直在踏著小碎步,搖晃著屁股往前方挪動。

如此走出了十餘丈的距離,又有一道雷霆劈下,而後被引走。

白自在打了個激靈,表情逐漸變得猥瑣起來。

搜的一聲,白自在竄到了榮非身後。

“三弟揹我,二兄我要藉機好好淬鍊一番劍意。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榮非無奈,只能乖乖背起白自在,與慕容滄海緊靠在一起,並肩而行。

越往沙漠深處行進,雷霆劈落的頻率就越快。

如此行進半日的工夫,三人只瞧見遠方有鋪天蓋地的沙塵席捲而來。

一路之上連綿不絕的雷霆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破衣爛衫,灰頭土臉,渾身冒著青煙的魔殿四人癱倒在沙地之中,任憑狂風裹挾著砂石擊打在身上,將其漸漸掩埋。

他娘滴,終於活著走出雷區了。

相距數里之外,同樣極為狼狽的書山眾人圍成一個圓圈。狀況最好的魏君羨手執仿製的春秋筆法寶站在圓圈中央,不斷在虛空之中續寫著文字,口中唸唸有詞,浩然之氣化成無形屏障將眾人護在其中。

沙塵暴雖然看著唬人,但對修士而言,威脅遠不如落雷來的大。

眼見遮天蔽日的沙塵暴襲至跟前,榮非將已然失去利用價值的白自在甩掉,然後抬起右手朗聲喚道。

“風來!”

有清風平地而起,環繞三人身周形成一道風力屏障,將席捲而來的沙塵暴隔絕在外。

沙塵暴中不見天日,不辯東西,卻是難不倒榮非。

早在跨過那條沼渣與沙漠之間的界限時,他就已經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似在吸引著自己。

此時越過雷區,那種感覺則是更加的強烈。

十三輛運送神像的牛車仍舊不緊不慢的行進,車輪和牛蹄碾過齊膝高的野草,留下一道道轍印。

轍印的碧綠的草汁混合著泥土散發出宜人的清香。

溫柔的陽光灑落,柔軟的清風襲來,安靜而祥和。

後方不遠處的草地中,三夥人張牙舞爪,形似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