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象山寨無論男女都按照安排,以五人一組分散到周圍營地各處。

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今天象山寨眾女子痛揍天熊寨的訊息雖已傳開,但大多數沒有親眼目睹的匪人對這個訊息是嗤之以鼻的態度。

娘們就是娘們,細胳膊細腿地又能有多大力氣。

沒有力氣又如何會是大老爺們的對手。

再則因為色慾燻心的緣故,也讓許多匪人喪失了理智,控制不住心中的邪念,主動上鉤求揍揍的大有人在。

待到戌時眾女子喜笑顏開的歸營,經過張翠蘭和李運二人的統計之後,榮非望著紙張上記錄的豐碩成果不由得老懷大慰。

心中更是感慨這掛真好用啊!

可形勢到了第二天卻是突然急轉直下,所有匪寨的營地在看到象山寨的女子後,都是立刻關緊營門,不準自家人踏出營門一步。

任憑花枝招展的象山寨姑娘們使出擺出何種撩人的姿態,那些匪人也只是流著哈喇子龜縮不出。

情況最終彙報到榮非這裡,讓榮非也是感到有些棘手。

人家不出來打,總不好強逼不是,更不能闖進人家的營地裡面去打,那就是壞了規矩啊。

李運提議,要不再往遠處走一走。幾十萬匪人駐紮在鳳縣和鹽城之間,營帳連綿十幾裡,瞎貓碰見死耗子,總會有不信邪的。

對此提議榮非卻是予以否決。

走得太遠照顧不到,萬一出了意外就追悔莫及了。

象山寨之所以能在附近打遍無敵手,只是因為其他匪寨顧忌段宏的警告,沒有動用兵刃和不擇手段的陰招。

若是離主帳太遠,可就不好說了。

別忘了現在是在土匪窩裡,那些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可眼看‘突飛猛進練功計劃’這才剛剛看到一點成果就要夭折,榮非自然是不甘心。

一番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之下,一拍大腿打定了主意。

色誘不行,那就來利誘!

連下便讓李運取來兩柄從白自在那裡敲詐…心甘情願投資的神兵利刃用作獎勵,然後尋了一塊空地搭建起了一座擂臺。

象山寨眾人此刻正是主觀能動性最旺盛的時刻,說幹就幹,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便搭建好了擂臺。

如此舉動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匪人前來圍觀。

榮非手持一刀一劍躍上擂臺,目光睥睨在臺下掃視一圈,隨後傲然道。

“我叫張飛,恕我直言,臺下的各位都是鱉孫!”

轟~

擂臺四周興致勃勃準備看熱鬧的匪人們頓時炸開了鍋,一時間叫罵聲響成一片,還有破鞋、石塊、木棍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朝榮非砸來。

榮非身形靈巧,躲過暗器攻擊後高聲喊道。

“想證明自己不是鱉孫,不是慫包的就上來跟我們象山寨的姑娘們打一架。放心,我們也不欺負你們。你們出五人,我們只出一人。你們出十人,我們就出兩人,以此類推,絕無反悔。”

榮非此言一出,擂臺之下立刻鴉雀無聲。

因為相距較近,所以現在來看熱鬧的還是做天看熱鬧的那批人,其中還有許多是昨天捱過揍的天熊寨匪人。他們可是親眼見識或是親身經歷過象山寨的姑娘們打起架來有多猛,拳頭有多重。

因此也就敢站在臺下一起喊幾嗓子,找找面子。真要他們上臺來打,卻是沒那個膽子。

即便是五個打一個,心裡也多少還是發虛。

以多打少贏了不見得多光彩,萬一再輸了那以後就真沒臉做匪了。

榮非見狀忍不住仰天狂笑,指向臺下高聲嘲諷道。

“幾十萬人齊閉口,更無一人是男兒。”

聞訊趕來站在遠處看熱鬧的段羽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手掌握緊了刀柄對身旁的張俊道。

“你這位堂弟有點意思。很狂,我喜歡。”

“他從小就愛胡鬧,統領莫與他一般見識。”

張俊隨口應付道。

儘管榮非已經將嘲諷值拉滿,擂臺四周的匪人仍只是站在下面組隊與其叫罵,卻無一人敢上臺應戰。

於是榮非直接祭出大招。

“翠蘭。”

“來了,哥。”

張翠蘭應聲來到榮非身旁,從頭上扯下一根髮絲,雙手抻直舉過頭頂。

“瞧好了!”

榮非將左手寶刀翻轉刀刃朝上遞到張翠蘭身前,張翠蘭鬆開手中的髮絲,就見髮絲飄飄蕩蕩落於寶刀的刀刃之上,沒有任何的遲滯直接斷成兩截繼續飄落。

這一幕頓時讓擂臺之下發出一陣驚呼。

“吹毛斷髮,好刀!”

遠處的段羽不禁雙目發光,激動的讚道。

可這還沒完,只見榮非又揮動起右手握著的寶劍。

寶劍碧汪汪的劍身在空氣中劃過,同時發出咻咻的聲音,這聲音清越透耳、連綿不絕,到最後更是連成了一片,好似演奏樂器一般。

“龍吟劍!”

段羽此時的眼神極其炙熱,忍不住抓住張俊的肩膀。

“快說,你們象山寨裡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

“我這堂弟他…平時有盜墓的愛好。”

張俊苦笑道。

自劍閣創立時起,劍閣弟子就染上了酷愛收集各種稀奇古怪兵刃的癖好。

當然,畢竟都是修士,能被劍閣弟子看入眼中的兵刃除了怪以外,多多少少也都要有些神異之處。

可即便再如何神異也僅僅是拿來把玩的藏品而已,畢竟只是凡人之作,與修士的戰鬥中根本拿不出手。

前晚在榮非苦口婆心、軟磨硬泡之下,白自在不得不從自己的藏品中挑選了五件最差的來堵住榮非的嘴。

便是最差的卻也足夠麟州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們為止著魔、發瘋了。

“還是之前我說過的規則,取勝者便可挑選一柄神兵作為獎勵。如何,可有人敢上來跟我們象山寨的姑娘們一戰。”

“我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榮非這邊話音剛落,便有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躍上了擂臺。

榮非心中暗喜,總算是有魚兒上鉤了。

定睛一瞧,頓時就樂了。

上來這五人還是熟人,正是昨天捱過揍的天熊寨四當家。

“哎呦,原來是天熊寨的四當家。傷勢…沒有大礙了?”

榮非嬉皮笑臉的招呼道。

“要打就打,少他孃的廢話。”

四當家面色赤紅,瞪著眼睛吼道。

榮非目光掃過四當家身後站著的四人,這四人臉上和身上沒有傷痕,也就是說不是昨天參戰之人。此外這四人的身高體型都與四當家相仿,氣度也是毫不遜色,想來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嘍囉。

天熊寨乃是人數過萬的大匪寨,就榮非所知共有十二個當家,中小頭目過百。

如此想來這四人最次也是頭目,甚至是當家。

擂臺開賽的第一仗可是有些說頭,首先必然是不能輸,這寶刀寶劍物件山寨很重要,可不能拱手讓與他人。

而後呢,卻也不能贏。若是表現出來的勢力太強,嚇住了群匪,豈不是白折騰了一回。

沉吟片刻後,榮非心中已然是有了安排。

轉過頭去,朝著一個臉上疤痕猙獰,神情冷峻的女子招了招手。

“尤二姐,你來打頭陣,可不許丟了咱象山寨的臉哦。”

這位尤二姐,正是當日帶著張俊去見無名老人的那個疤痕女。

尤二姐聞言神情冷漠的點了一下頭,而後解下插在腰間的橫刀交給身旁的姐妹,躍上擂臺走到榮非身邊站定。

榮非遞給尤二姐一個眼神,示意按照商議好的辦,而後走下擂臺。

站在擂臺邊的李運一手提銅鑼,一手拎著木槌,見雙方都已做好準備,隨即揮動木槌敲在了銅鑼上。

當得一聲鑼響,擂臺上的雙方几乎同時朝對方衝了過去。

只不過一方是五名身高體壯的漢子,氣勢洶洶、氣勢如虹。

而另一方只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楊柳春風、蜻蜓點水。

今日即便榮非沒有擺下擂臺,天熊寨的四當家也是要過來找回場子的。

昨天那一場群架輸的實在是太憋屈了,以至於昨晚被寨主抽了十幾鞭子,並警告他若不想法子找回面子,這四當家的位子就讓別人來坐。

所以今天四當家便找來平素與自己關係最好的七當家、八當家、十一當家和十二當家。

想著等晚上象山寨的人出來後,來一場五對五的公平對決。

昨天混戰之中自己沒能發揮出全部實力,今日做好了準備,定要讓象山寨的娘們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鐵血猛男。

可誰知那個叫張飛的狗東西,好死不死的竟然擺下擂臺,放出狂言要一個打五個,還拿出絕世寶刀、寶劍作為彩頭。

嘿嘿嘿,那就別怪你四爺爺不客氣了!

因此唯恐別旁人搶了先,當榮非宣佈完後,四當家等人便迫不及待的衝了上來。

擂臺之上兩方疾步對沖,轉瞬就在擂臺中央相遇。

居中位置的四當家扶低上身,展開粗壯雙臂朝尤二姐攔腰抱去。

另外四人分散至尤二姐左右兩邊和後面,有揮拳砸向後心的,有蹲下去抱腿的,有伸手去扯頭髮的,有抬腳踢襠的,配合有序,顯然是早已商量好了戰術,各種不要臉的陰招全都使了出來。

尤二姐陷入五人重圍之中,毫無閃躲騰挪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