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靈藥,老夫信守承諾放爾等離去。」

「非是信不過老前輩,實乃性命攸關,不得不慎之又慎。還是先放人,後給藥。」

榮非搖頭道。

「你信不過我,我還信不過你呢。若是出了侯府你小子再施展剛剛那種金光逃遁的法術怎麼辦。」..

「我可以用緝仙司歷任總捕的聲譽發誓,出了侯府立刻乖乖奉上靈藥。」

「少與老夫扯那些沒用的,要麼交出靈藥,要麼現在弄死你。」

「人在藥在,人亡藥碎。來呀,互相傷害呀!」

榮非梗著脖子做出不怕死的氣勢喊道。

「小子欺老夫太甚!」

何老隱隱意識到榮非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當下也顧不得什麼藥性流失了,就要將榮非斃於掌下。

榮非非但不懼,反倒是面露微笑,擺手道別。

只因他看到一點寒芒自天際而來,轉瞬到了何老身後。

「慢走,不送!」

說完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用雙手捂住了臉。

白自在和慕容滄海見狀雖是不明所以,卻仍是下意識的有樣學樣,也趴在了地上。

兩人剛剛趴下,何老整個人便突然爆了開來。

嘭~

血肉碎骨毛髮具被炸的粉碎,朝四周濺射開去。

待白自在和慕容滄海抬起頭來,只看到滿地的血水和碎骨。

二人驚訝的看向正在起身的榮非。

「喂喂喂,這是你乾的?還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難道是餘總捕?你個傢伙聽沒聽到啊,你倒是吱個聲啊。」

榮非沒搭理喋喋不休的白自在,彎腰從地上撿起如意球變化成的橫刀,步履蹣跚的朝常高遠父子二人走去。

折騰了一整夜,終於能辦正經事了。

看到靠近的榮非,此時的常高遠已是無力抵抗,只能用最後的一店力氣將兒子緊緊摟在懷中。

「榮非,本候這輩子從未求過人。但這次本候求你,放我兒一條生路。」

「一萬一千六百九十八人,不知現在還有幾人活著。侯爺,令公子可曾給過她們生路。」

「我現在就給邊關傳書,讓他們好生對待…」

「這件事自然會有人去做,不必勞煩侯爺了。」

榮非在常高遠面前站定,搖頭道。

抬起橫刀,刀尖指向常懷恩,只需再往前遞出三寸,便可將其誅殺,為上萬冤魂報仇雪恨。

「榮非!」

常高遠一把抓住橫刀刀刃,任憑鋒利的刀刃割破手掌,映紅的血液順著刀刃和手臂流淌、滑落。

「本候這幾十年來征戰沙場,守衛邊關,護佑天下,***勞和苦勞難道還抵不得區區賤民的性命!球兒是本候唯一的血脈,本候願捨棄所有榮光富貴,只求汾城伯網開一面。哪怕是將他禁足、囚禁、充軍,或是斬去手腳都行,只要留他一條性命。」

榮非不為所動,手臂使力驅動橫刀一點一點朝前刺去,最後甚至將胸口頂在刀柄上。

噗!

刀尖刺破血肉,迸射出幾點血花。

常高遠手掌被刀刃割爛,整條小臂被血液染紅,可他卻絲毫都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低下頭,眼神木然的看著常懷恩生機斷絕的面龐。他想要怒吼、想要悲嚎,可嘴唇動了幾下卻是沒能從喉嚨裡發出任何聲音。

只有兩行渾濁的淚水溢位眼眶。

「你以為你現如今的***厚祿、榮華富貴是天上掉下來的?你的功勞朝廷已經給出了相應的獎賞。功是功,過是過,莫要以為仗著於國有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

踐踏律法尊嚴。

現在不妨告訴侯爺,誅殺令郎就是要讓京都城乃至全天下的官員知道——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你…你這是要跟全天下的官員為敵。榮非,你…你死定了。」

常高遠指著榮非咬牙切齒詛咒道。

不,不是詛咒,而是鐵打的事實。

與全天下的官員為敵,即便是九五之尊都沒有這個實力,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汾城伯。

榮非聞言卻只是冷冷一笑,將刀刃從常懷恩漸冷的屍體裡拔出來,發動隔垣洞見神通確認常懷恩的的確確死透了後,踉蹌著轉身離去。

「唉…汾城伯你…你…唉…」

甲申帶著朱晟親筆書寫的聖旨和大批東廠番子,一路緊趕慢趕卻還是來遲了一步,衝進破敗不堪的院子裡時,正看到刀刃從屍體裡拔出的畫面。

事已至此,甲申除了嘆息埋怨之外,卻也是沒有回天之力。

「督公,這怎麼辦?」

檔頭馮立悄聲請示道。

甲申在心裡嘆息一聲,朝著榮非揮了揮手。

「將殺人嫌犯榮非拿下,帶回東廠嚴加看管,留待陛下定奪。」

靖遠候畢竟是軍方重臣,常懷恩又是他的獨子,此事若是處置不當,只怕軍方那邊會出大亂子。

至於常高遠這邊…

甲申放輕腳步走過去,輕喚了一聲。

「侯爺~」

常高遠拂著兒子的臉龐,雙目失神,恍若未聞。

「唉!」

甲申嘆息,這也只能留待陛下去解決,雜家是沒這個本事了。

「督公,那兩位怎麼辦?也帶回去嗎?」

馮立湊過來,伸手指著慕容滄海和白自在道。

甲申只覺得一陣頭疼。

東廠可沒有拘押修士的權利和本事。

「派人送往緝仙司關押,留待餘總捕處置。」

誅仙箭射出的同時,箭靈破碎成點點光暈消散,意識迴歸本體的紀柔兒則是直接暈倒。

「妹妹!」

榮蘭驚呼一聲趕忙上前將其扶住,用手指探過紀柔兒的鼻息確認她只是暈倒並無生命危險,便扭過頭去檢視榮非那邊的狀況。

可在紀柔兒暈倒的同時,沒有了掌控者的五絕大陣也隨即關閉。

緝仙司眾捕護送著慕容秋水來到玄武衚衕小院的門口,沒有得到餘慶之和榮非的允許,眾捕不敢擅入,便將定身符取下,讓慕容秋水自行進入小院。

慕容秋水本想立刻折返回靖遠候府,可卻是聽到了榮蘭的驚呼聲,便也只能衝進院子裡檢視。

看到大批東緝事廠的番子衝進靖遠候府,趙革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搖了搖頭嘆道。

「餘慶之一直未曾顯身,看來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他在試圖突破天境壁壘。二位,將訊息儘快傳回宗門吧。」

「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畢竟自捕神飛昇之後,緝仙司再無一人能夠突破天境壁壘。」

長空無忌不以為然道。

「莫要忘了,他可是餘慶之!」

趙革擰緊眉頭瞪著長空無忌冷聲道。

「還有,可還記得半月前那道閃耀半座京都城的沖天金光。」

「聽老趙的吧。萬一真被餘慶之突破壁壘,進階到天境修為,那便是第二個捕神,整個修行界就要再被壓制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