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坡!

當陽寨。

作為瀘縣最大的盜賊群落,當陽寨在此深耕數年,官府數次“圍剿”卻屹立不倒,其兇名遠揚,百姓更是恨之入骨。

“寨主!”

“三當家的回來了!”

“看樣子是出事了。”

一位身材粗壯,面色卻十分和善的青年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著旁邊一位相貌凶煞的中年開口道。

“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刀疤大步走入殿中,驚慌失措的面容已然讓眾人知曉,定是出了極大的事情。

“大哥!”

“咱們當陽寨要大禍臨頭了。”

此言一出,整個大堂滿堂皆寂,一道道凌厲的目光朝著刀疤看了過來。

“老三,咱們當陽寨雖然不是什麼隻手遮天的勢力,可在這瀘縣,還真沒有人能動得了咱們。”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能將天不怕地不怕的刀三爺嚇成這樣?”

一位年紀偏大的中年,一手捏著略顯發白的鬢角,一手捧著一杯熱茶,放在嘴邊,淡淡的問道。

“咱們這次,踢到鐵板了。”

“大禹戰神,盛王殿下蒞臨瀘縣,方才還被我們弟兄截殺了!”

“你說什麼!”

一道厲喝猛地響徹大殿,只見坐於上首的當陽寨主猛然起身,聲色俱厲道:“一派胡言,盛王殿下早已在西境戰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字不差的將事情經過說與我聽。”

“大哥……”

刀疤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將所遇之事一一道來,眾人的神色也是一再變換。

“你是說,威震天下的大禹戰神沒死?”

“還淪為雙腿殘疾的廢人?”

“那季家莊的小子,還是曾經鎮西王軍中的親衛軍?”

楊忠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刀疤的身前,臉上盡是錯愕之色。

“哈哈哈!”

“蠢貨!”

“笑死我了,老三,你的腦袋被驢踢了嗎?”

二當家臉上盡是譏諷之色:“盛王殿下戰死在西境,早已昭告天下,至於淪為廢人,更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被人區區三言兩語給忽悠到了。”

“二哥,普天之下,誰敢冒充王侯?”

刀疤一臉的憤憤之色,低聲道:“那人的氣度言行,便絕非常人,身旁的護衛更是武藝高強,同樣是一臉的貴氣。”

“此事,數百弟兄親眼所見,難道我還能欺騙你們不成?”

“哼,若那人真是已故盛王,你覺得,你們這些人還能活著回來?”

“還讓我們前往衙門自首?”

“可笑至極!”

聽到老二的話語,楊忠也是深深地撥出一口濁氣,輕聲道:“行了,老三也是一時被衝昏了頭腦。”

“召集弟兄們,我親自去會會這位膽大包天的逆賊!”

“膽敢冒充王侯!”

“比咱們還要膽大包天啊!”

……

季家莊!

草堂。

白起一襲淡白色長袍,傲立於草堂的臺前,望著下方一道道稚嫩的面容。

“師父。”

門外傳來一道低吟,白起抬腳便走出草堂,看著一臉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沒好氣道:“何事?”

“您快來看看,這是何物?”

“嗯?”

白起隨著寧瑤所指看去,不由神色錯愕:“好純淨的白狐兒。”

“師父,這是我在後山遇到的,小狐狸通靈,我在林中發現它受了傷,便幫它包紮了一下,沒想到竟然一直跟著我。”

“狐狸狡詐,且靈智極高,這小狐狸怕是賴上你了。”

白起看著小狐狸靈性的揮舞著爪子,一向冷峻的面容上也是露出一抹笑意。

“是狐狸!”

“快看,有一隻白狐。”

草堂的視窗傳出一道驚呼,白起剛剛緩和的臉色瞬間板了起來。

“小泥鰍,課堂之上,怎可喧譁?”

“先生,學生知錯!”

趴在視窗的孩童頓時縮了縮腦袋,連帶窗戶也是關了上。

“這小滑頭!”

“師父,今日乃是小九大喜的日子,村裡的鄉親都要去吃酒席,不如早些放學?”

“胡鬧!”

“師父……”寧瑤撒嬌道:“畢竟是小九的婚事……咱們若是都去晚了,誤了時辰,豈不是……”

寧瑤話未說完,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眸光朝著一個方向看去,神色也是露出一抹錯愕。

只見村口處一架馬車緩緩駛來,駕車的乃是一位面如冠玉的白袍青年,身上沾染了幾分血跡,卻依舊掩飾不了其儒雅之意。

“秦王世子!”

白起的草屋就坐落在村口處,馬車入村,駕車的寧如來瞬間就看到了寧瑤的身影。

“恢兒!”

馱馬在寧如來韁繩的猛然一勒下,發出一道痛嘶,身後的馬車也是劇烈一抖,車廂內傳出一道輕咳。

寧如來面色微變,連忙輕聲解釋道:“公子,我好想看到了……樂瑤公主!”

“什麼!”

寧塵神色陡然一變,將車廂的床簾漏開一個縫隙,雙眸瞬間凝住,語氣卻是極為平緩的道:“如來,不要暴露我。”

“公子,真的是她?”

“是!”

寧塵緩緩放下窗簾,那平靜已久的心緒再次多了一抹波瀾,眉頭卻盡是不解之色

為何這丫頭會出現在這裡。

“王兄,你怎得在此?”

看著寧瑤一臉驚喜的上前,寧如來抬腳下車,恭敬地行了一禮:“參見公主殿下。”

“此處又不是皇宮,王兄何必多禮,你怎麼在此?”

“回公主,吾一好友身患重病,臣此番前來,為帶好友回京靜養。”

“哦?”

寧瑤的臉上露出一抹疑色:“我可認識?”

“殿下不識,吾之好友,乃是江南人士。”

“原來如此。”

寧瑤不疑有他,遇到寧如來卻是十分高興:“王兄,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父,白起白先生。”

“師父?”

寧如來卻是十分錯愕,眸光落在面前這位一襲白衫的中年身上,稜角分明的五官,魁梧的身軀,加之舉手投足間的氣勢,不得不讓其高看一眼。

哪怕僅僅是一面之緣,寧如來也知道,面前這位中年,絕非凡人。

“見過白先生。”

“不敢!”

白起微微拱手,算是還了一禮,而是大有深意的朝著馬車看去:“不知世子好友身患何病,在下略懂岐黃之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