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漠北的大軍朝我們發起反攻了。”

“守住隘口,弓箭手壓制,佈下盾陣,嚴防死守。”

“諾!”

李晉望著地圖,眸子中不斷的閃著精光,魚兒既然已經上鉤了,今夜便是收網之時。

只是不知,釣的這條魚是不是他想吃的魚!

“師父!”

武周浴血的身影走入帥帳,一臉的頹然之色,沒想到他數次衝鋒都被逼退回來,小覷了漠北將士的戰力啊!

“戰況如何?”

“三萬士卒,死傷過半。”

“嗯!”

李晉似乎並不意外,許久之後,平靜的道:“半個時辰之後,再攻一次。”

“師父,如今隘口之處已經被漠北佈下了重重防衛,就算是我們二十萬大軍一擁而上,恐怕也難以衝出去。”

“試試吧!”

李晉神色不變,只是不斷的盯著牆壁上的地圖,武周微微拱手行了一個軍禮,默默退出大帳。

走出帥帳之後,李晉取出徒弟從雍王殿下手中順來的望遠鏡,朝著隘口的方向望去,不由呢喃:“當真是一座銅牆鐵壁啊!”

“可惜……”

老元帥的眸子中綻著一抹精芒,便開始默不作聲,望著逐漸昏暗的天,嘴角微微翹起。

這一局,他確實是敗了,可縱使是一敗塗地,也要咬下幾塊肉才是。

……

長偃城的大戰也隨之落幕了,藍玉的兩萬鐵騎一番衝殺之後,徑直越過漠北的大營,一路向北而去。

背嵬軍在岳飛的掩護之下,成功回城,漠北的大營被搞得雞飛狗跳,死傷慘重不說,竟然讓大禹的兩支騎兵都給逃出去了。

這讓鐵玄真怒火攻心,對著一眾漠北將領便是破口大罵。

“一群廢物,區區三萬騎兵,在我數十萬人的大營之中來去自如,本帥要你們何用?”

“已經整整一日了,連長偃城的城樓都沒有摸上去,反倒是折損了數萬兵馬!”

“混賬!”

數十位將領在帥帳中垂著腦袋,默默不語,直到一位老將出列,微微拱手:“大帥,此一戰而敗,原因有三。”

“哼,我帥帳之內,何時輪得到你來說話?”

此言一出,旁邊的一眾將領也是默默和這位長相異於常人的老者拉開了距離,他本就不是漠北的土著,曾是大焱赫赫有名的戰將,後來一次意外,得罪了大焱的權貴,遠遁漠北,投靠大漠。

“你們都說說,此戰因何而敗?”

“回大帥,大禹的騎兵甲冑堅固,兵刃鋒銳,我們的箭矢難以破他們的戰甲,我們的皮甲卻是難以抵擋他們的箭矢。”

“大禹長偃城中,有那恐怖的巨弩,能射千餘步,且數量眾多,我們的兒郎舉盾也難以抵擋!”

“還有那該死的投石車,射程短卻能夠連發的弩機。”

“這是我們的劣勢,放在大禹的守城戰之中,卻是莫大的優勢。”

一位漠北的將領提起大禹的武器甲冑,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一臉的頹廢之色。

鐵玄真眯著眼睛,默默環視一圈,淡淡的道:“今夜開始,密切防禦大禹襲營,在營地之外設下陷阱。”

“諾!”

“修整一日,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

禹王城。

時至傍晚,整個禹王城已然是一片人心惶惶,漠北的即將兵臨城下的訊息早已便傳全城,而城門一早便已經封閉了。

附近的村落,不少百姓紛紛投親靠友,離開的這片危險的區域。

官府也是主動疏散,提前將禹王城四周的村落百姓遷入城中的臨時住所。

風雨欲來。

“踏!”

“踏!”

隨著一道道馬蹄奔騰的聲音響起,北城門之外,一隊騎兵兵臨城下,狼騎招展,將旗飄飄。

可奇怪的是,大禹並未有過多的反應,只是位於城外的烈士陵園,不知何時多了一隊重甲軍,配備強弓硬弩。

城西的皇陵也是一早被禁軍守住了各個要道,所以,大禹皇城雖然被圍困,卻並不是特別的狼狽。

“報——”

“啟稟陛下,漠北的騎兵已經兵臨城下,如今已經包圍皇城。”

“嗯!”

禹皇微微頷首,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並未有太過激的反應,而是一臉平靜的坐在御書房,淡淡的看向面前的姬睢:“姬尚書,漠北的騎兵已經兵臨城下了,你有何感想?”

“陛下,天禹軍已經入城了,有天禹軍和禁軍駐守,京城萬無一失。”

“只待雍王殿下的大軍趕至,漠北鐵騎不攻自破。”

看著姬睢一臉自信的神色,禹皇的面色逐漸變得玩味:“姬愛卿既然知道天禹軍,可知,天禹軍的統帥是何人?”

“聽說,是秦王世子,寧如來?”

“不錯!”

禹皇笑著點了點頭,一旁的工部尚書謝興賢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在這個要緊的關頭,陛下突然召他們前來有何貴幹?

“那你們可知,天禹軍的副帥是何人?”

“這……臣就不知道了。”

“陛下,天禹軍素來神秘,臣不知。”

“哈哈哈!”

禹皇笑了笑,起身從姬睢的身上掃過,落在謝興賢的身上:“謝愛卿,聽說令郎在軍事之上兵法造詣不俗?”

“這……”謝興賢臉上盡是乾笑:“陛下說笑了,犬子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文不成武不就,這不,前兩個月和姬家小子一起去遊歷江南,至今未歸。”

“是嗎?”

禹皇的面色突然變得玩味,姬睢似乎也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眉頭逐漸蹙起。

“呵呵!”

“兩位愛卿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姬家和謝家著實了不得。”

禹皇的面色突然變得冷冽至極,寒徹刺骨,一臉平靜的望著兩人,淡淡的道:“回去之後,自己問問家裡的崽子們,有沒有做好為國效力的準備。”

“畢竟,戰場上可是刀劍無眼。”

“我看二位愛卿整日為國操勞,連兒子都顧不得管,不妨在家多休息幾日吧。”

禹皇面色再次一轉,笑意吟吟的望著二人,平靜的道:“你們身上的擔子太重了,累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