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陳禕頔不斷摩挲著自己已經二十多天沒刮的鬍子,感覺下一秒就要冒出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勢,“嚇死老子了!我特麼還以為你……”

魏棶抬眼看他,直接問:“以為我怎麼了?”

陳禕頔張了張嘴沒出聲,看起來有些難以啟齒。

魏棶的視線在他臉上和身下立起某處來回移動,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不顧自己的生理反應,若無其事地直挺挺站在這兒?不是說它一直杵著會難受嗎?

她明顯十分疑惑,“……說話啊,以為我怎麼了?”

魏棶從床上下來,對著光觀察了陳禕頔片刻,只見陳禕頔有些彆扭地扭過頭,冷不丁開口,但是聲音極小,“我他媽還以為你懷孕了……”

魏棶頭頂迅速飛過一排烏鴉,雙手插著兜靜靜地仰頭看著他,良久突然笑出聲:“陳禕頔,你是巴不得我給你戴綠帽子是吧?”

“啊?為什麼這麼說?”陳禕頔扭頭大聲問。

魏棶一臉無語的指著自己扁平的腹部,然後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盯著陳禕頔看,說:“先不說我們有做措施,第一次發生在你生日那天……至今已經五個月了……咱倆已經五個月沒見面了……”

陳禕頔愣住,心道自己一時緊張根本沒想到這兒。

魏棶半眯著眼,衝他冷冷一笑:“所以……綜上所述,如果是真懷孕,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是我跟別人生的。”

“很遺憾的通知你,你被綠了。”

陳禕頔被懟的說不出話,咬著牙低聲怒吼,“艹,我是傻_逼吧?”

話音剛落,陳禕頔就不停地瞄著魏棶的神情,眼皮撲閃的頻率好似兩扇裝了馬達的翅膀。

看到她那模樣,陳禕頔確定她現在從頭到尾都散著‘無語’和‘嫌棄’這兩個詞。

“我錯了,我沒腦子。”

“滾!”魏棶屬實有些無語,衝著他豎了箇中指,然後一把推開他,硬生生把他推的往後連著退了好幾步,離開房間時‘砰’的一聲把門帶上,“我去洗澡,你解決一下自己。”

這波操作差點把陳禕頔嚇出來一身冷汗,他立刻鑽進浴室打算自己解決一下,畢竟自己這流氓樣子確實不好。

陳禕頔站在淋浴頭下,莫名其妙也有些煩躁,忍了五個月,好不容易人主動把自己送上門了,結果還特麼不能碰。

剛才被撩起一把火,身體的反應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陳禕頔看著鏡中的自己,被氣到偏頭笑了聲,半天沒說出話,無奈地點著頭長舒一口氣,將毛巾搭在自己肩頭往外走。

他走到沙發前直直地躺下去,還能聽到大廳浴室裡隱隱約約的水流聲。

大概是因為剛剛紓解後有些疲憊,他躺在沙發上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多久就睡著了,毫無心理負擔。

魏棶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頭髮走出浴室,走到客廳一看,陳禕頔已經睡得很熟了,乖順又毫無防備的樣子,沒有一絲剛才的強勢模樣,讓人不免心中一動。

魏棶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單手撐在沙發上,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皮。

他睡的很沉,但是呼吸清淺,身上有股很清冽的沐浴露氣息。

陳禕頔感覺到有人在碰他,緩緩地掀開眼皮看了眼前人一眼,聲音帶著些剛剛睡醒的沙啞,“洗好了?”

魏棶曲著胳膊撐在沙發上,眉眼帶著笑意:“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陳禕頔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說:“你做什麼我都吃。”

魏棶捏著他的臉,故意說:“那就泡麵吧。”

“別!我不會做飯,平時除了外賣就是泡麵,不能再吃了……”陳禕頔突然用手撐著從沙發上滑下去,和魏棶一樣面對面坐在地毯上,閉著眼睛將額頭抵在她的頸窩,像是在撒嬌一般,“還沒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魏棶也抬起手,呼嚕了幾下他溼漉漉的頭髮,澹澹開口:“因為我想你。”

陳禕頔勐地抬起頭,卻看到魏棶雖然是盤腿坐著,但坐姿有股說不出的正派舒展,她背嵴挺的很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完全看不出一絲的濃情蜜意。

陳禕頔看了她好幾眼,越看心頭越不爽,說:“你就不能稍微嗲一點、溫柔一點跟我說情話?”

“為什麼?”

“你這語氣、你這坐姿,我隱隱約約看到你後邊冒出來個乾清宮的‘正大光明’牌匾,都不敢想象你這一臉王者之氣,竟然還能被我搞到喘著叫我名字,嘖嘖嘖。”

魏棶翻了個白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恰好此時被陳禕頔扔的不知去向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她伸手去拿,卻一時不察被陳禕頔圈在了懷裡啃了幾分鐘,緊接著就眼睜睜地看著手機介面上顯示出因長時間未接而主動結束通話的語音通話。

“我艹,你@#******……”之前晚接幾秒電話的她,有好幾次被魏楊懷疑過正在跟陳禕頔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再次眼睜睜看著語音電話響了一分多鐘卻接不到,魏棶表示要被活生生氣死了。

“陳禕頔!我妹給我打電話了!”

“嗯,我看到了。”他應的理直氣壯。

魏棶掙脫幾下未果,無奈道:“我要是不接,她又會亂想,她早熟你知道吧?到時候又會訊息轟炸我,誤會我們倆在做壞事!”

“我知道她早熟,”陳禕頔一本正經道,“她說的也沒錯,我們的確在做壞事。”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鬆開我讓我回個電話?”她有些無奈。

“晚上跟我睡,”陳禕頔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努著嘴示意自己的臥室方向,“哦不對……”

他突然頓住,嘴角勾起,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補充道:“是以後都得睡一起,我現在就去把你的床鋪收起來。”

“要不床板也拆了?”

緊接著陳禕頔雙手舉過頭頂,衝著她比了個心,微笑轉身,將白色短袖t恤脫下來往沙發上瀟灑一扔,光著結實的後背肌肉,甩著毛巾走進她的臥室。

在魏棶給魏楊回電話期間,陳禕頔在臥室裡鼕鼕冬的拆卸著床板,魏棶閉著眼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現在的心情:“……”

陳禕頔反鎖著門在裡面鼓搗將近半小時,出來時額前以及整個後背上都多出許多汗珠,加上他渾身明顯的肌肉線條顯得格外囂張,他對著客廳的穿衣鏡左看右看似乎對自己的肌肉很滿意。

他一邊用毛巾擦著手臂上的汗水一邊走回客廳,只見魏棶不出所料地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不知道從哪兒翻出的來的書,面前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你去書房了?”陳禕頔隨口問道,“我這茶怎麼樣?還不錯吧?”

“詹姆斯·喬尹斯,《芬尼根守靈夜》,”魏棶合上書籍封面,將這本精裝書往茶几上輕輕一丟,問:“這你能看懂?”

陳禕頔瞟了眼印著抽象畫的封面,想起這是前段時間某賣書網站打折時批次買來裝飾書房用的,畢竟偶爾直播時身後那個實木書架光禿禿的看上去很沒面子。

“當然看不……”陳禕頔一頓,目光觸及到魏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換了種語氣,“當然看得懂,我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

魏棶微微一笑,“怎麼就突然注重自律和養生了?我剛去書房轉了一圈,除了那些錄音裝置,好像還多了些奇怪的東西……成套的茶具茶盤、還有一整牆的書。”

陳禕頔把毛巾隨手甩在茶几上,端起魏棶泡好的茶,吹走浮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然後翹起二郎腿摟住她的肩膀。

“你愛吃醋嗎?”陳禕頔放下茶具突然問。

這個問題實數無厘頭,魏棶思索片刻,認真回答:“比你好一點,會醋但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漫無目的地把自己扔到醋缸裡。”

“那就行,”陳禕頔的笑容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得意,“其實你男朋友我這幾個月莫名其妙火了,除了日常配音的活兒,我每個月還得直播兩次。”

“火了?我天天看微博也沒斷網,我怎麼不知道?”

“害,配音圈就跟你們畫畫圈差不多,和外界的壁壘很厚,圈外的人幾乎不會關注……你應該懂啊,木老師。”

“我懂,”魏棶說,“但是‘畫畫圈’是個什麼鬼?你還能說個再土一點的名字?”

她說著便端起來被陳禕頔喝的只剩一點的茶杯,也不嫌棄,抿著嘴喝完最後一口,說:“所以……以後跟你一塊出現在大眾面前,我會被你的女粉絲嫌棄嗎?”

“怎麼可能?!我就是個幕後工作者,直播會戴口罩不露臉,讓她們聽到聲音就行。”

魏棶眼睛微微眯起來,向前傾著身體,十指交叉手肘擱在大腿上,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了他一眼。

“都說娛樂圈水深,其實不管什麼圈子水都非常深,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稍微一不留神就會被淹死,像你這種有背景有實力的人也未必能安然無恙地抻著脖子蹚過去。”

“說實話,我挺怕你火的,樹大招風的道理誰都懂……”

“別怕,”陳禕頔不由分說將她摟緊,輕聲說,“我也不怕,有你陪著我怕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