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咱們將越橫宗毀了大半,我此時又深受重傷,他們少不得要在此時找我們算賬,我們得要趕緊離開這裡!”雲棲又掙扎著起身。在幻境中死了,那便徹底完了!

流憩按著雲棲的肩膀將人推回床上,見人安安分分躺下了,輕輕拍著雲棲的肩膀。

“別擔心,雖然你受傷了,但是我會騰雲駕霧啊!我帶你逃跑,那是分分鐘的事情,但凡他們有一絲要興師問罪的苗頭,我立馬帶你跑路。”

雲棲僵硬著身體,暗自奇怪,自己難道生了病,全身一絲力氣都沒了?怎麼一推就倒?腦子也被凍成了漿糊一般。誰給我用了符篆嗎?

雲棲不敢亂動,雙手環抱在胸前。怕著流憩發現,不敢亂動,也不發一聲。

流憩見雲棲將自己埋在被子裡,不說話,以為雲棲不同意,於是再次說道:“你別固執了,你現在的身體受了大傷,還沒有好,也沒有發現究竟是什麼東西把你弄傷了!所以現在不能離開!”

流憩隔著被子晃了晃雲棲的肩膀,問道:“你說話啊!”

雲棲趕忙伸出手拉著流憩,低聲說道:“我答應你,你起開!”隨後又補充道:“趕緊的,我覺著憋悶!”

流憩聞言笑了出來,也聽著人的話站在床邊。暗自誹議,“發洩不滿?好吧,鑑於你是病人我讓!”

“好了,趕緊的,把藥吃了。”流憩將雲棲從床上拉起來,往雲棲後背處塞了一個枕頭。

雲棲低著腦袋,一口將碗裡的藥喝光。流憩眼疾手快,往雲棲的嘴裡塞了一個糖。

“含著,壓壓苦!”

“梆梆”,房門處傳來短暫的敲擊聲,“雲修士,沈修士,二位可在?”

流憩看了一眼雲棲,見雲棲點了點頭,遂應聲道:“不知是誰到訪?”

“二位不必緊張,現任越橫宗代理掌門向紅丁有事相求,不知可否進房容我一一道來。”

流憩壓低了聲音湊近雲棲耳邊,疑惑不解,“他們這是打了什麼鬼主意,不會要趁我們不備出什麼陰招吧?”

雲棲搖頭,“若是要偷襲,也不會讓一宗掌門來此。”

流憩點點頭,於是起身將房門拉了一個小縫,仔細打量一番,見外頭確實就只有一個人。“你一宗掌門,有什麼事情要來求助我們?”

門外之人身高七尺,穿著一襲繡有金絲祥雲的暗紫色長袍,外罩著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頭戴著一頂儒冠,一根魂白的玉簪螺髻。面上是星眉朗目,俊秀異常。向紅丁看著人出來了,露出一個淡笑,溫聲說道:“沈修士不必避我如洪水猛獸一般,須知,此時越橫宗三大長老,一死兩傷,宗門大陣毀壞,宗門重地消失。時值如此時機,越橫宗自然不敢再對兩位做出報復之舉。”

流憩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於是伸手請了這掌門入內。

向紅丁掀起袍子,邁入房中,“雲修士可大好了?”

“比之前好多了,還得慢慢將養。”

向丁紅點點頭,“丹藥一類的善醫堂自然是會源源不斷得供上,只是這反噬損傷的是臟腑,確實需要好好養著。”

流憩搬了一個小杌子放在雲棲床前,“反噬?什麼反噬?”

向丁紅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們竟是不知?越橫宗的護山大陣,陣眼便在清元殿,若是有人損壞了陣法,便會遭到反噬。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所以千百年來,也沒人會想破我們這護山大陣。”

流憩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麼好端端得吐血了,還傷得這麼重。”

向丁紅繼續說道:“這也是我此次前來尋找二位的原因。護山大陣一破,整個越橫宗就如同一個被群狼環伺的肥肉,加之三個長老都傷亡,越橫宗難免被有心之人覬覦。所以我想請二位暫時呆在越橫宗,庇護一二。當然,越橫宗也會對二位給予好處。第一,先前之事一筆勾消,其二,二位可享有客卿長老的十年的待遇。十年靈藥,符篆,法器,,靈石,也皆按客卿長老的份例來。二位意下如何?”

流憩同雲棲對視一眼,雲棲問道:“時間是多久?”

向丁紅面上帶了幾分笑意,溫和的聲線響起,“只需一年,越橫宗只需一年,便可以恢復到先前鼎盛時期,護山大陣也可以被修復。”

“若是一年之後,越橫宗還未修整過來,又如何?”雲棲問道。

“不會有此事發生,若是一年後,越橫宗仍需庇護,那自然二位的去留皆隨二位心意。十年的客卿長老待遇自然還是有的。”

“好打算!”流憩心想,若是一年之後,越橫宗沒了,那客卿長老的待遇自然也就沒了。到那時,若是旁人自然會辛辛苦苦為越橫宗賣命。”

向丁紅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自然要多做打算,但是二位,這筆交易絕對不虧!”

流憩細想了一番,此時這個交易確實是最好的,若是暫做歇腳之處,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流憩轉頭看了一眼雲棲,眼神詢問是否接受。

雲棲點了點頭。

”行,但是提前說好,我們只是作震懾的手段,貴宗不可隨意使喚我們。”

“只在越橫宗無法抵禦外敵之時出手。”雲棲補充道。

向紅丁笑道:“可以,但二位的雷擊符需給我們宗門一二以做威懾。並且對外,越橫宗會宣稱二位為元嬰期符篆大師,為我宗長老。當日雷擊便是試探符篆之力意外為之。”

流憩擺擺手,一臉不以為然,“隨便你怎麼說,你就是說我們兩個是天上下來歷劫的神仙都可以!”

雲棲……大可不必。

向紅丁笑容更深,“那我們現下便立下靈誓?”

流憩???靈誓怎麼立?

雲棲撐著身子,低聲說道:“我二人為一體,只需一人立誓便可,我同你立誓。”

向紅丁點點頭,說道:“允。”

流憩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你們那前掌門韓同,應該也認吧,總不至於日後他當了掌門就不認我們今日的誓約了吧?”

“沈修士大可放心,我既然坐上了這個位子,那韓同自然日後不會再有機會重新成為掌門,畢竟他傷得如此之重,以後自然得要閉關養傷。“向紅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吧,既然已經退了位,就不要想著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