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憩。”雲棲忽得叫了流憩一聲。

流憩轉頭看了一眼雲棲,見雲棲正在那束縛陣前頭,面露難色,看著齊寒素非兩個。抬手將韓同一路拖拽到雲棲的跟前。

“怎麼了?”

“這東西不對!”雲棲指了指困陣之中被擠壓得變成一團肉球的素非。

“你是說這東西,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死?”

“他還活著!但是他只剩下這嘴裡的這口氣,氣被人禁錮在體內,所以他死不了,也活不了。即便是死不了,但是也和死了是一樣的。”雲棲面色沉重得說道。

“啊!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們該怎麼做?”流憩驚呼!

被抓起來的向紅丁.....

你們還記得我嗎,一開始被抓走的那個。

韓同咧開了嘴角,帶著幾分嗤笑,陰森森得開口:“想知道嗎,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流憩直接隔著衣服給了韓同一個大耳刮子,“你不出聲我們還不會打你,誰讓你這麼愛刷存在感?現在你就是不說,我也要打到你說為止!”

韓同將臉甩在一邊,死活不再開口了。

流憩看著也不知怎麼回事,一股子犟脾氣就上來了。“你不說,我便一直打,看是你的嘴硬還是你的腦袋硬!”手中順勢變化了一個枯枝,對著韓同的大嘴巴子一陣猛抽。

雲棲從包裹之中掏出了一張符篆,順著進入困陣之中,貼在素非的眉心,雙手繪製法陣,問詢。

只是陣法即將成型的一瞬,被一股外力給打斷了。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他們的魂魄已經沒了,我的這陣才會沒有辦法生成。”

“要不直接送他們上路?留著也是個禍害!”流憩建議道。

“他們的最後一口氣斷在誰手裡就是誰殺了他們,天道就會將罪孽積壓在這個人身上!我看你們誰敢擔這個因!便是再修為深厚,若是沾惹上因果,都是不得好過的!你還敢殺了他們嗎?哈哈。”韓同仰著腦袋,一字一句說道。

雲棲聽聞這話,瞭然得點了點頭,再無半分猶豫,打了個響指,雙手矇住流憩的眼睛。只見那困陣瞬間收縮成米粒大小,將已然是活死人的荒蕪物徹底泯滅。只剩下一灘碎肉自空中散落。

清潔術一卷而過,這世間再無此二人的身影。

韓同噗“噗”得又吐出一口鮮血,顯然又是一次反噬,“你竟然真的殺了!那兩個修士都將是要活到千百歲之人,現如今不過百餘歲,你便真的殺了!你真是好生狂妄!你真是作死!”

流憩鼻尖隱隱聞及血腥味,只一瞬間便被冷冷的雪松氣味給覆蓋住了。聽著韓同的話,便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衝著韓同大聲喊道:“殺了便殺了,但是你怎麼吐血了?你還不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兩個東西你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韓同冷笑,“要殺便殺。”

雲棲搖頭,“向紅丁在哪?”

韓同:“你自己找啊!”

雲棲道:“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自己看了。”隨後將之前貼在素非眉心得到符篆,貼到了韓同的眉心處。

韓同使出最後一點氣力,不斷扭動著,嘴裡不斷咆哮著,“你要做什麼?你究竟要做什麼!”

流憩一把將人捆了個結實,只剩下眼眶跟頭露在外面。“該你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你說的時候又捯飭的這麼積極!別再動了!”

雲棲雙手結陣,將韓同的魂魄拉了出來,奇異的是他的魂魄一半是漆黑,散發著濃重的煞氣,一半是浮於表面的白光,散發著柔和的亮色。

流憩詫異得問道:“這傢伙難道有雙重人格?”

雲棲涉世未深,也是第一次看見竟然有人的魂魄的功德氣運是如此對立的,但不知便不可妄下斷論。“我不知道。”

韓同的魂魄自眉心之處凝出一枚五彩的小球,飛入雲棲的手中。雲棲對著流憩說道:“我去看看他的過往,若是我一刻鐘之內還未結束,你便將搖晃這鈴鐺三下,我便回來了。”

流憩緊緊抓著那銅製的鈴鐺,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為什麼會回不來?”

雲棲再次說道:“這個人是這個幻境的變數,我得要從頭到尾將他的一生看一遍,找些破綻,弄明白那龍究竟是要什麼結果。這樣我們才能早點出去!這人至少活了有幾千年了。在他的人生之中,時間太漫長,我怕忘了我自己!”

流憩瞪大了眼睛,什麼幻境?“你是說這裡是幻境?我難道不是龍王?”

雲棲點了點頭,隨後笑著說道:“你記得把我叫醒,不然我們兩個都出不去了!”

只一瞬間,雲棲、魂魄、珠子都消失不見了。流憩瞬間有些慌了神,雲棲不在身邊就覺得有危險存在。流憩不自主得細細打量著這整個洞窟,就怕有什麼東西突然竄出來。

好在,整個洞窟之中都是亮眼的熒光,不對勁,極為不對勁!有一處角落竟然散發著淡淡的七彩色。流憩低頭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韓同,他身上是一片焦痂,被沾染上七彩粉之後散發著彩光。

同那個角落如出一轍,那麼那個角落是誰在那裡!!流憩心中大駭,會是向紅丁嗎?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向紅丁?”

“向紅丁?是你嗎?”寂寥的聲音自空曠的洞窟之中來回盤旋,越發令人驚疑不解。

無人回應,流憩壯膽朝那處走去,那團東西一動也不動,趴在地上。這洞窟之中竟然還存在一處拐角,此人正好是在這拐角處,被石壁擋了個徹底,這才之前沒有發現!一身弟子服飾,全身蜷縮在一起,黑髮劈臉,看不清樣貌。

流憩將人翻了一個面,熟悉的面容赫然映入眼簾。這人竟然是向紅丁的弟子留英,因著見過幾次面,但也算是認識。只是此時面色青紫,嘴巴邊上都殘留有不少的沙土,顯然是遭受了一番折辱。

流憩心想,許是跟著向紅丁來到此處,被韓同給一窩端了。但是這人不太安全,還是先捆起來,等人醒了再說。

流憩剛用繩索將人捆上,就聽見一聲痛哼自地上傳來。

留英悠然轉醒,眼裡帶著濃烈的恨意跟惡毒直直刺向流憩。須臾之間,便全然消失,只剩下擔憂。“流長老,我師父呢?怎麼你會在這裡。你趕緊跑啊,前掌門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