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淵一直欲言又止。

開車的李思明注意到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開著車。

最終還是年輕人沉不住氣。

“李隊長,我到底會不會死啊?”

“不會。”李思明說道,“天智法師說了,你的靈臺並沒有被妖魂侵蝕。”

“那……我的身體……”

李思明打了下轉向燈,目光看著後視鏡,說道:“你這種情況,我也未曾見過,不過當下來看,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掌控妖族之力,為自己所用,還可以避開使用器物的條件……”

想到這,李思明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奇怪。

“祭師這個職業,雖然能夠獻祭妖魂,可本身並不具備任何戰鬥力,如果你能夠熟練掌控妖族能力的話,或許,你可以成為最能打的祭師。”

聽到這話,顧淵眼睛亮了起來。

聽上去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

“那,李隊長,我是不是可以加入鎮妖司?”

李思明看了他一眼,詢問道:“你想嗎?”

顧淵剛想做答,卻又遲疑下來。

“不要著急,而且,鎮妖司也不是什麼人都要。”李思明很無情地說道。

顧淵想了想覺得也是。

大夏國那麼多武者和超凡。

自己就算覺醒了,也沒多強實力。

多少人搶破了頭想要進入鎮妖司除魔署。

“等等看吧。”李思明說完這話,踩下剎車,摳起電子手剎,“到了。”

顧淵轉過臉,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他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李隊長,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

“那降佛塔的第七層,鎮壓的是SSS級妖魔嗎?”

李思明沉默片刻,手按在方向盤上。

“不是。”

“那是?”

“一個人。”

顧淵大為吃驚。

“人?什麼人啊?”

李思明揮揮手。

“滾蛋,話比屁都多。”

顧淵:“……”

等到李思明駕車離開,顧淵才轉過身,朝著小區大門走去。

只是這剛走幾步,便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站在小區門口那道倩影。

實在是太熟悉了。

而此時。

那一雙倩目也緊盯著顧淵。

她手中拎著一個小包,朝著顧淵走來,粉色的裙子輕輕飄蕩著,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大約相距一米,她停了下來。

只是,此時的女孩,眸子卻是格外的冷,甚至看向顧淵的時候,毫不掩飾眸子深處的厭惡。

這種眼神,讓顧淵的心裡泛起了陣陣涼意。

曾經當這一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好像都是含情脈脈,說不出的甜。

這才多久啊,就變成了現在這般。

“顧淵,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顧淵陷入了迷茫。

“什麼?”

秦雅眸子清冷,讓顧淵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盛氣凌人。

只是。

顧淵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來意。

看著顧淵一臉茫然的樣子,秦雅的笑容很冷,更像是一種嘲弄。

“裝瘋作傻的,有意思嗎?你做了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顧淵心裡的確挺沒數的。

就衝著秦雅此時咄咄逼人的模樣,顧淵也不樂意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雅冷笑,上臂抱在一起,說道:“還裝瘋賣傻,顧淵,我希望你明白,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彭喬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去找他的麻煩,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

不等秦雅把話說完,顧淵就忍不住揮手打斷了。

“先等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事的話請讓開。”

“顧淵。”秦雅並沒有想要讓開的意思,她的語氣似乎還帶著某種濃厚的優越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當走出校園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長大了,現在,你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明白嗎?以後不要做這樣幼稚的事情了。”

顧淵:“……”

就在這時,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不是一個世界了?你活不到大年三十了啊?”

顧淵看著不遠處的葛菲,表情有些古怪。

而秦雅此時也轉臉,看著面前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都要吊打自己的女人,內心頓時生出敵意。

“我和顧淵說話,有你什麼事?”

葛菲走到顧淵跟前,看了秦雅一眼,皺了皺眉頭。、

她看著顧淵,詢問道:“這位是?”

“前任。”

葛菲點點頭,想了想,說:“這可不如我上次見的那個啊。”

說的是夏幼之。

秦雅的臉色當場就有些不好看了。

“哪個女的?”

顧淵都是一愣。

他好奇地看著秦雅,想不明白,哪個女的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女人有的時候好像很奇怪,把你蹬了之後,就想看你為她魂牽夢繞,傷心欲絕,深夜買醉,苦酒在喉心作痛——如果你第二天就找了個新的,她就會很氣,亂氣,甚至當場內分泌失調,並且在朋友圈罵你是渣男。

秦雅就是這種心理。

“和你沒有關係。”顧淵平靜說道。

對待秦雅,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種心情。

“我們進去吧。”他對葛菲說,同時邁開腿,從秦雅身邊經過。

秦雅的手緊緊握住小包的皮帶,轉身看著顧淵的背影,憤憤不平道:“顧淵,你記住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已經進入武道學院,而彭喬優渥的家境,可以給予我很大的幫助,這些,都是你給不了的!”

顧淵停下腳步。

秦雅的嘴角微微上揚,頓覺痛快。

可當顧淵轉身看著她的時候,那不屑的眼神,又讓她渾身刺撓。

突然,顧淵開口。

“謝謝你。”

“謝……什麼?”

顧淵笑起來的模樣格外燦爛,他的目光澄亮,聲音厚重。

“謝謝你讓我明白,原來失去你,是一件當浮一大白的喜事。”他發自內心地說。

想想吧。

如果不是因為秦雅進入武道學院。

那自己可能會在這樣的人身上耽誤很長時間。

想想都一陣後怕。

他轉身,盡顯灑脫,心情愉悅到哼起了小調。

秦雅看著顧淵輕快的步伐,一雙眸子盡顯複雜,像是有人將她的優越感揉碎了扔在地上,踩成稀巴爛。

“幼稚。”她咬咬牙,說完跺了跺腳離開。

而顧淵則是口中喃喃。

“真的……不是一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