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草原貿易

炎炎烈日高懸，蒙古大草原上風沙呼嘯。

霍白帶領龐大的商隊，前往喀爾喀蒙古最大的城池和林。

數千輛駱駝車，行走在沙漠之中，形成一望無際的長龍。

駱駝車的後面，還跟隨著一千多隻羊，商隊的夥計精心照料這些羊。

商隊不時停下來，給這些羊喂水和草料。

商隊的周圍，有穿著棉布衣，帶著草帽的護衛隊，他們手中拿著步槍，警惕地看著四周。

這些面帶煞氣的護衛隊，阻擋著所有覬覦商隊的目光。

護衛頭領李石拿出水袋，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在蒙古大沙漠之中，銀幣都沒有水重要，有這一袋清水，他們就能存活下去。

商隊有數百輛車，專門運輸水和食物。

李石喃喃自語道:“霍總管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哪有從內地向蒙古草原賣羊。

這不是把陝西神木的煤，賣到山西大同，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

霍總管這是拿王爺的錢不當錢，他不會是要跑路吧！”

李石回想著霍白這一路上的操作，他又被王妃安排，要監視霍白等人，保護王府的資產。

他越想越不對，走到霍白身邊。

他不解的問道:“霍總管，我們攜帶這麼多活羊，拖累了隊伍的行走速度。

霍總管是怎麼想的？我怎麼看不明白。哪有向蒙古草原賣羊。

那裡的羊多的都賣不上價，他們那是白羊賣不上價，咱們這黑頭羊難道就能賣上價？

我還看到很多商人都向西去。

他們透過鐵路把大量物資運輸到西安，從玉門關出發走古老的絲綢之路。

他們前往吐魯番省西端的大城葉爾羌。

很多人販賣一些老舊的燧發槍給哈薩克等部落，讓他們應對俄國人的衝擊。

還有一些商人組城武裝商隊，藉助皇家陸軍平定東察合臺蒙古和厄魯特蒙古的威勢，準備打通陸上絲綢之路。

他們只要能把貨物賣到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就能賺來數不清的銀幣。

我們為什麼選擇走北方這條道路，這裡道路難行，喀爾喀蒙古又不算富裕。”

李石的話，也代表著商隊很多人的想法。

走古絲綢之路，一大半的路途都可以乘坐火車前進。

前往喀爾喀蒙古，只能靠兩條腿走路，還被大量羊群拖累。

霍白看著李石，他是曹國公李大壯同鄉人，除了保護商隊之外，還防止他卷錢跑路。

他知道李石為什麼會糾結，他根本不懂得這些黑頭羊的價值。

他們這一路不斷遇到漠南蒙古的商人。

這些商人帶著大量的毛紡織品和其他貨物，都準備西去前往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做生意。

這些商人的動向，也讓李石等人產生了疑慮。

海貿與外國做生意，帶來的龐大利潤，哪個商人都能從報紙上了解。

現在大華商人眼界開闊，他們已經知道在西北二省的西方，就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

他們只要能打通絲綢之路，與一個龐大帝國做生意，將會取得數十上百倍的利潤。

隨著國內多家報紙，採訪英吉利使團，這些英吉利人更加豁達，說出了大量的其他地方資訊。

他們不像之前的西班牙人，問什麼東西都遮遮掩掩，特別是關於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訊息，英吉利人毫不避諱。

隨著媒體的大量報道，現在剛上小學的孩童，都知道大華的西方有一個龐大帝國，突厥後裔建立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

霍白坐在馬車上，他本來趕路就有些無聊，聽到李石問出心中的疑問，他簡單的解釋道:

“李石，這些黑頭羊，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等到了和林城，你就知道這些羊的價值。

我的選擇很簡單，我們要在短時間內，出售大量的貨物。

為王爺賺取到足夠開國的銀幣。

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太遠了。

我們前往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道路也被各大部落阻擋。

即使能打通這些部落，我們從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趕回來，今年肯定會過去。

王爺哪有時間等待我們，不能與尋常的商人，爭奪這條利潤最大的商路。

周圍附近的蒙古部落，察哈爾部落、東察合臺蒙古諸部、厄魯特蒙古族諸部。

他們都經受了殘酷的戰爭，部落財富被戰爭大量消耗。

只有喀爾喀蒙古，他們選擇主動投降，部落最核心的財富，都沒有受到損失。

喀爾喀蒙古部落首領前往京城擁立陛下為天可汗，他們見識到內地的繁華。

我們手中的貨物都不用宣傳，只要帶到和林城，就能為我們帶來龐大的財富。”

李石聽到之後，他撓了撓頭髮，他根本不懂得做生意，沒有聽太明白。

他只知道，霍總管帶他們前往喀爾喀蒙古，應該會賺到大錢。

商隊在大漠中穿行，有嚮導指引方向，他們沒有迷失方向。

商隊一天天在沙漠中行進，直到駱駝停止不前，它們高興地啃食著地上的青草。

霍白看著前方綠茫茫的草地，他輕聲唸叨著:“風吹草低見牛羊。”

沙漠裡只有綠洲旁，才有小規模遊牧部落生存。

只有大草原之中，才有大規模部落生存，能與他們進行貿易。

商隊修整之後，霍白繼續帶著商隊前往和林城。

他這一路見識到的草原場景，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霍白看到大量的蒙古包，圍攏著一個草原上的小鎮子生存。

這些草原上的人，就像內地的普通人一樣，也在鎮子的工廠內工作。

他還看到很多牧民，帶著羊群遷徙。

遷徙的只有牧民和羊群，還有幾條牧羊犬。

而不是他印象中，遊牧部落全家老少一起遷徙。

他帶著商隊離開鎮子，被正在遷徙的牧民追趕上。

牧民用他那磕磕絆絆的漢語，提出想與他們商隊進行交易。

霍白想在進入和林城之前，瞭解一些喀爾喀蒙古的情況。

他安排幾輛裝載尋常商品的貨車，停下來與這些遷移的牧民做生意。

牧民們購買一些鐵鍋、香料和藥材，他們提出用皮毛結賬。

霍白詢問他們手中皮毛的價格，欣然同意了這個交易。

他與這些牧民交談，瞭解到一些草原的情況。

部落轉場分季節，他們春夏季會在附近生存，驅趕著羊群啃食不同的草場。

每一個部落，都已經分配好自己的草場，他們會根據草場的多少，飼養合適數量的牛羊。

等到秋季這裡的草場啃食一空，部落就會遷移到屬於他們的其他草場。

每一片草場，根據季節的不同，草場上草的長勢也不同，他們部落會隨著草場的狀態遷徙。

但一些在屯田軍營地工作的部落成員，還有部落裡的老弱，不會隨著他們遷徙。

屯田軍營地附近較為安全，不會受到馬匪的襲擊。

屯田軍這裡提供的工作，每個月都能獲得固定的銀幣，比放牧收益還大。

霍白接觸到這些牧民，他這才理解之前在報紙上，一眼掃過的朝廷草原政策。

草原上這些遊牧部落，受到朝廷頒佈的政策影響，已經變成半遊牧部落。

每個部落的草場被限制，這個部落的實力也被限制，很難出現統一草原的大部落。

霍白帶著商隊一路前行，他見識到草原的改變。

他們不時與草原的部落貿易，交易的順暢程度，讓霍白瞭解到，他們攜帶的商品沒有任何問題。

霍白一行人，終於趕到他們的目的地和林城。

數千輛駱駝車，龐大的商隊走到和林城外。

這直接驚動和林城周圍的大部落和城內的屯田軍衙門。

屯田軍將軍郭大雷，親自帶隊出城。

郭大雷瞭解到這支商隊的情況。

他面帶微笑的說道:“我代表屯田軍，歡迎你們這些商人的到來。

我們這個地方什麼都缺，你們帶來的這些物資，都能找到好銷路。”

郭大雷客氣之後，吩咐道:“你們的商隊太龐大了，和林城根本放不下。

你們去屯田軍大營，那裡最安全，可以作為你們臨時使用的商場。”

霍白感謝屯田軍將軍郭大雷，他知道自己背後是曹王，這才能被屯田軍特別優待。

他安排商隊前往屯田軍大營駐紮。

霍白帶著他的心腹手下，走進和林城。

這座草原中的大城，給他很熟悉的感覺。

除了城內百姓服飾的不同，這個地方與內陸的縣城，沒有太大的差異。

這裡都有維持交通秩序的巡捕。

霍白也來到商人們，最不想看到的衙門。

他拿著相關資料，走近稅務局。

他們這一路與蒙古部落做生意，大部分情況都是以物易物，沒有稅務局監督，這不需要繳稅。

他們在和林城做生意，交易規模動輒幾萬兩銀幣，根本無法躲過稅務局的目光。

霍白哪怕是曹王的人，他也沒辦法免稅。

只能前來稅務局，提交貿易公司的資料，做好交稅的準備。

霍白從稅務局出來，找到當地報社，在報紙上給商隊打廣告。

他這次選擇來草原貿易，除了大量草原部落需求的商品之外，他們手中還有殺手鐧。

和林城的大小部落首領，為了第一時間獲得大華朝廷的訊息，他們已經養成看報紙的習慣。

哪怕是不識字，也會請來識字的書生，給他們讀報紙。

土謝特汗看著手中的報紙，他看到新來商會在報紙上打的廣告。

一個大商會，帶著龐大物資來到和林城的訊息，各個部落早就瞭解清楚。

他們帶來的貨物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兩個部落能吃下。

這種物資交換，土謝特汗都交給手下負責。

當他看到廣告的內容，立刻披著大衣快速走出房間。

其他東西他們可以不在意，商會在報紙上打廣告，他們帶來一千多頭長毛羊種羊。

這些種羊，土謝特部落絕對不能放過。

土謝特部落現在主要的收入，就是牛和羊毛。

羊肉在草原上不值錢，活羊也賣不上價格。

內地的活羊價格很高，但把羊在草原上屠宰，運到內地早就發臭腐爛。

他們把活羊運到內地，草料成本還能承受。

但這一路羊減膘的重量，還有羊群長途跋涉所患的疫病，讓運活羊的成本，根本無法承受。

只有距離內地較近的部落，運送活羊才能賺到錢。

牛卻完全不同，羊是為了宰殺吃肉，牛卻為了耕地。

哪怕是運到內地的牛減膘，它的價格也不受影響。

現在蒙古部落的羊，經過數千年的挑選，都選擇長膘快，肉質鮮美的羊，沒人在意羊毛長短，產毛量多少。

誰又能想到，一隻羊一年羊毛的價格，能達到這隻羊的十分之一。

如果羊毛產量增加，帶來的收益簡直不可想象。

不只是土謝特汗，看到訊息的蒙古部落首領，他們全部趕往屯田軍大營。

霍白看著絡繹不絕的蒙古部落首領，他露出了笑容。

他們購買鐵器、藥材、香料這種普通商品，由商隊的掌櫃負責。

這些物品量大，運到草原上價值能翻幾倍，但卻不是價值最高的商品。

霍白看著圍攏過來的喀爾喀蒙古各部落大汗，有大汗這個尊號的部落首領，全都是底蘊豐厚的大部落。

土謝特汗語氣焦急的詢問道:“霍總管，我們可以看一看長毛羊嗎？”

霍白立刻吩咐夥計，把長毛羊種羊帶過來。

這是科學院選取遼東、察哈爾等地的長毛羊，經過多年繁育，成功繁育出的黑頭綿羊。

曹王運用自己的關係，才搞到一千多隻種羊。

朝廷為了扶持棉紡織業，已經準備近期把黑頭綿羊種群擴散，曹王才能搞來這批種羊。

土謝特汗看著商會夥計帶來的羊，這些看上去羊長得比較胖。

它有著純黑的大腦袋，從脖子以下，身體全是純白色，一絲雜毛都沒有。

他用手摸了摸黑頭綿羊，這些羊的羊毛極長。

他估算著這些羊的體型，就知道他們是剛長大的羊，成年就能產這麼多毛，這種羊值得買。

“霍總管，這些種羊多少錢一頭。”

霍白露出笑意，高興的說道:“我們不零賣，一頭公羊三頭母羊，一共需要一千兩銀幣。”

只要這些羊能賣出去，他們就能賺到十多萬兩銀幣，再加上其他貨物，這一趟至少能賺到五十萬兩銀幣。

土謝特汗仔細算著這些種羊值不值。

一頭正常的種羊，才值十兩銀幣，這可是一百倍的溢價。

他最後一咬牙，選擇購買幾組黑頭綿羊。

土謝特汗的做法，帶動了其他大汗。

霍白帶來的黑頭綿羊，很快被這些大部落搶購一空。

他又看向其他貨物，售賣的都很順利。

他們也收購蒙古部落的特產，價格比本地會稍高一些，收購的過程很順利

一名夥計走到霍白身邊，在他耳邊悄悄說道:“霍總管，屯田軍要買大量的砒霜。”

霍白聽到這個訊息，他差點兒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