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禛等人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顧淵本來是想要讓忘懷先行離開,對方卻搖搖頭拒絕了。

他既然已經決定來了,就沒有想過要逃避責任。

事情做了,人殺了,如果這個時候擔心受到牽連逃走了,那還來做什麼呢?

想想也知道,忘懷的性格絕對不可能作出這種事情。

看著忘懷執拗地模樣,顧淵嘆了口氣,也沒說些什麼了。

等周禛趕到地時候,先看到的,就是諾爾茲等人地屍體。

等看到亞歷山大屍體地時候,他地眼神愈發複雜了。

旋即,周禛轉過臉,看向顧淵。

“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的?”

他很是費解啊!

凌鴻博他們這些人,又不是缺心眼,要是離開的話,悄咪咪離開就好了,難道還大張旗鼓不成?

再說了,他身為第一小隊的隊長,連他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顧淵他們更不可能得知。

“猜的。”顧淵笑著說道。

“猜的?”周禛更生氣了,掐著腰,指著顧淵的鼻子說道,“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連個好一點的理由都想不到嗎?能不能不要這麼糊弄我啊?”

魏玄衣小聲說道:“其實,是之前辛老他們離開的時候,我們找到了一張紙條……”

“紙條?誰留下來的?”

魏玄衣搖了搖頭。

這個可就說不好了。

周禛皺著眉頭。

“隊長,其實那張紙條是誰留下來的,也不重要了。”魏玄衣說道。

周禛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胡說八道……你說,人家為什麼要留紙條給你們?”

“那肯定是也不滿意京城處理問題的方式,心中氣不過,看不過去唄!”魏玄衣說道。

“既然看不過去,那他們為什麼不動手呢?”周禛反問道,“還是說,留下字條的人覺得自己不是聖主教廷這些人的對手?”

“這……”魏玄衣突然愣住了。

她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顧淵深吸了口氣,望著周禛說道:“更有可能的是,聖主教廷的那位主教,為了將亞歷山大他們帶回去,給出了大夏無法拒絕的條件。可亞歷山大他們隨隨便便在大夏國內斬殺有合法身份的妖族,也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所以,他們也不希望亞歷山大等人真的活著走出大夏,如果有人會擅自出手,幫助他們將聖主教廷的人留下來——應該也是觀龍山想要看到的,他們並沒有違反規則,人也沒有活著離開,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事實上,昨天看到紙條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孔白禾商量過了。

最後便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只是魏玄衣當時不在而已。

周禛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瞪著眼睛,看著顧淵,如同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般……

如果說,顧淵是被那些老狐狸算計了,也就罷了。

可現在,顧淵都知道留下紙條的人到底是什麼居心,卻還閉著眼睛往火坑裡跳。

這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啊?

在看到凌鴻博的時候,周禛是真的有些繃不住了。

“凌鴻博,你也殺了?”

“沒有。”顧淵搖搖頭。

周禛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當他發現凌鴻博少了兩條胳膊後,臉又黑下來了。

“你乾的?”他問道。

“嗯。”顧淵站在一旁,說道,“我想了很久,覺得凌鴻博好歹是大夏人,而且,罪不至死,可如果就這麼放過他,我也不甘心。”

“……”周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原本以為,顧淵就是將聖主教廷的人殺了,沒想到就連凌鴻博都沒有放過。

不過設身處地想一下。

如果動手的人是他,恐怕,自己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凌鴻博。

凌鴻博作為交流團的嚮導,當聖主教廷的人對秦孝動手的時候,他什麼都不做,甚至是預設態度,這是周禛他們都接受不了的。

這不就是為虎作倀嗎?

他看著顧淵,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也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按道理說,作為顧淵的隊長,雖然是個代理隊長,可此時此刻,也應該說一些訓斥的話。

可如果是他看到紙條的話,恐怕,也會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將聖主教廷的人全部留下來。

為了秦孝,為了小胖球……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聖主教廷的人就這麼輕鬆地離開!

殺了秦孝,拍怕屁股就想走?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拍了拍顧淵的後背,周禛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隨後,他轉過臉看向忘懷。

“忘懷師父,你怎麼也來看熱鬧呢?”

忘懷雙手合十,解釋道:“周檀越誤會了,小僧來這裡,不是看熱鬧的。”

“那是專門過來給他們超度的?”

“這麼說,也未嘗不可,不過,那個亞歷山大,是小僧親手殺死的。”忘懷說道。

周禛頓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忘懷。

他先入為主地認為,聖主教廷這些人,全部都是死在顧淵的手上,就算還有別人,那也就是孔白禾和魏玄衣了。

而忘懷……

忘懷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讓周禛足夠意外了。

要說忘懷親手殺死了亞歷山大,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看著忘懷現在的表情,周禛知道對方不是開玩笑的。

他的腦袋更疼了。

“天智法師知道嗎?”

“周檀越真愛開玩笑,我師父若是知道,我還怎麼來呢?”忘懷笑著說道。

周禛擺了擺手。

“毀滅吧,我累了……”

……

很快。

亞歷山大等人的死訊,就傳到了京城。

整個觀龍山,都為之震怒。

“星城的鎮妖司,到底想幹什麼!”

“瘋了,簡直就是瘋了!”

“問問!再好好聞問!聖主教廷派來的那幾個人,真的一個活口都沒有了嗎?”

“到底是誰幹的!這樣的話,我們該怎麼交代?這不是背信棄義嗎!”

莊嚴的會議室裡,一群人吵的面紅耳赤,桌子拍的震天響。

辛老赫然就在其列,同樣與一位老者吵得面紅耳赤。

“怎麼就是我的責任了?當初又不是我哭著鬧著要去星城的!還有,什麼叫我不護送他們回來?我哪知道他們會死在星城啊?你要是未卜先知,你提前告訴我啊!”

“……”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