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葛菲已經將小胖球帶了過來。

二叔二嬸看到小胖球當然高興壞了,只是小胖球此時有些茫然。

他和葛菲也是認識的,所以很好奇,為什麼對方會突然將自己接到這裡來。

一時間,葛菲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或者說,她不知道,面對這樣的疑問,自己是應該將真相告訴小胖球,還是換一個說法。

就算是對於二叔二嬸的詢問,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在這個時候,顧淵回來了。

將顧淵叫到外面,葛菲看著他,將自己的困擾表達出來。

“你覺得,該怎麼說?”她問道。

顧淵沉默良久,深吸了口氣。

“小胖球的狀態不是很好,就不要實話實說了。”

“那怎麼解釋呢?如果……他鬧著要見自己的爺爺呢?”葛菲問道。

她也知道,小胖球的生命也即將走向終結,如果這個時候選擇實話實說,恐怕,小胖球會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甚至會加速生命的終結。

可同時,她又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說法。

顧淵看了看她,深吸了口氣。

“交給我吧。”

說完,便轉身回到樓道里,重新推開房門。

“鍋鍋!”小胖球臉上還洋溢著笑容,衝著顧淵揮了揮手。

其實回家的這幾天,小胖球對顧淵他們也是格外思念。

所以當葛菲找上門,說要帶他過來的時候,他內心並不抗拒,只是單純有些好奇。

顧淵坐到沙發上,摸著他的腦袋,臉上同樣帶著笑容,如往常一般。

他知道,小胖球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卻十分敏感,也許是因為特殊的生活環境,所以他對於其他人的表情變化十分在意。

就像剛來到家裡的時候,他總是會小心翼翼觀察著二叔二嬸他們的表情、語氣,生怕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惹人厭煩。

所以,顧淵面對小胖球,只能將內心的悲愴隱藏起來。

“鍋鍋,我什麼時候回去呀?爺爺回去找不到我,是會擔心的!”小胖球說道。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剝了個橘子給他吃,說道:“你就放心吧,是你爺爺讓我們把你接過來的。”

“啊?我爺爺?”

“嗯,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還得照顧著你,多辛苦啊,還有,你知道你爺爺今天去哪了嗎?”

“爺爺說,去寺廟,找佛祖。”

“是啊,你爺爺去了寺廟,那裡的高僧看出你爺爺身體不好,就讓他留在寺廟裡閉關修禪,也是休養身體,這樣能延年益壽呢!”顧淵說道,“但是,你爺爺又擔心你,說要回去照顧你。”

小胖球聽到這話,立刻著急起來了。

“那不行啊!我可以的,我不用人照顧也行的!爺爺得休養!”他趕緊說道。

顧淵笑了笑,道:“是啊,我就是這麼說的,所以,我就說把你接過來,讓他安心留在寺廟裡,我說,小胖球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還需要他天天看著啊。”

小胖球這才放心下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二叔二嬸。

“二叔二嬸,我又要麻煩你們啦!”

二嬸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

“好好住著,二叔二嬸高興還來不及呢,行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二嬸!”

葛菲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這才鬆了口氣,便起身準備回去,顧淵將她送下樓。

樓下,葛菲看著顧淵。

“真有你的,本來我擔心他鬧著要回去,現在卻變成他不想回去,甚至生怕他爺爺來看他了,厲害。”

顧淵面無表情:“不是我厲害,是我瞭解小胖球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他不願意讓爺爺為了他太辛苦,甚至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垮,只要爺爺能好好的,能多活幾年,他就算一時半會見不到爺爺,又怎麼樣呢?”

葛菲望著他的側臉,說不出話來了。

上了車,葛菲看著他,說道:“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不用想那麼多,小胖球爺爺的事情,我們會解決的。”

“嗯。”顧淵點了點頭。

葛菲離開的時候,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顧淵,心中有些複雜。

葛菲周禛他們這些人,其實都見過秦孝,也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妖。

秦孝的死,給他們的心裡也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

……

當顧淵轉身,準備上樓的時候,恰好看到二叔出來。

“家裡沒醬油了,走吧,一起去買。”二叔笑著說道。

“嗯。”顧淵答應下來,知道二叔這是有話想要問自己。

出了小區大門,不等二叔主動詢問,顧淵就先交代了。

聽到秦孝死了,二叔也是大為震驚。

“怎麼回事?是意外?還是……”

等聽聞,秦孝是死在聖主教廷手中的時候,二叔的臉也沉了下來,特別是,在知曉聖主教廷的說辭時,二叔更是怒不可遏。

“說老爺子主動攻擊他們?呵……可笑!”二叔冷笑道。

他身為一個捕快,凡事都要講證據,可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他也知道聖主教廷的人是在胡說八道。

他和秦孝,也不止見過一次,他心裡很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在和秦孝交談的時候,他總是會突然忘記對方是妖族這件事情。

要說他主動挑釁,打死他也不相信。

緊接著,二叔又皺起眉頭。

如果換做一般的案件,殺人償命,這一點無可厚非。

但是現在,死的人個妖族,他就不知道鎮妖司該怎麼處理了。

再加上,殺死秦孝的,還是那些聖主教廷的人,這件事情可不好處理,一旦處理不好,恐怕會直接爆發鎮妖司和聖主教廷之間的矛盾。

他看了看顧淵此刻的表情,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去問。

二叔也明白,就算自己問了,顧淵也沒辦法給出什麼答案。

“小胖球那邊,能瞞著就瞞著吧。”二叔說道,“能瞞多久是多久。”

“嗯。”顧淵也是這麼想的。

二叔輕輕拍了拍顧淵的肩膀。

“走,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