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閃光的攻擊

杜正一落在一座漆黑的大廳裡,幾十米的前方顯露出依稀的光,照映出一個男人的背影。杜正一沒有時間停下來去猶豫這裡是不是走進了詛咒的範圍內,他緊緊追了上去。植物已經完成了能量的定位,任何人只需要找到植物對地基破壞最大的地方,就能便利地走下去。

他在黑暗的大廳中跑了沒幾步,就感覺到身後瞬移刺穿空間的能量波紋,杜正一警惕地回頭瞥過去。

高地法師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中,他們的衣服即便在暗處也十分容易辨認。

“杜法師,這裡還沒有抵達詛咒的範圍,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不能再向下了。”說話的人是雜湊法師,他也追蹤了過來。“攔住他。”

杜正一沒有回話,他扔出一隻閃光的火焰球,像人類的照明彈一樣升騰起來照亮了宏大的地下廳堂。那一瞬間杜正一看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紋飾,但他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東西上,那是羅奇會感興趣的領域。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炸裂的火光下暴露在他們的眼前,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眼睛在驟然出現的光亮中被得短暫失明。

“周權?”杜正一說,沒人聽見他的聲音裡到底有多少驚詫。

追上一個瞎子不用費太大的力氣,他輕輕鬆鬆地趕了上去。“周權。”他又輕聲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彷彿這兩個字有什麼意義,成了密語一般。接著,他一腳踹上去,結束了周權的snn,把他踢昏了過去。

“杜法師。”雜湊法師追了上前,驚愕地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又看著杜正一,“杜法師,你需要憐憫。”

“我需要憐憫?”杜正一問道。

“你需要懂得憐憫別人。”雜湊法師說道。

“哦。”杜正一彷彿當真剛剛理解過來,“雜湊法師,您沒有事吧?”

“他或許會因此終身致盲。”雜湊法師說道。

“應該不會吧。”杜正一平靜地說道,把這句本該有點情緒的帶“吧”的感嘆說的平鋪直敘。他轉而說道,“雜湊法師,他是周權,沒想到周權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他為什麼走到這一步?”雜湊法師嘆息地問道,雖然如此還是動手開始檢查周權的各項生理特徵。

“他在瓊林負責處理各種機要檔案,可能鄭漢斌的事件給了他某種啟發。正趕上有這樣一個機會,裴樞把我們送到這裡來,他終於有可能接觸到高地法師看守的秘密了。我想他可能不相信真的有詛咒的存在,羅奇跟我說過,當時也是周權一反常態地想要對那座山洞進行探查。他當時勸說羅奇,希望能找到你們不在乎的始祖法師的法器,用來幫助瓊林對付焚蓮者。雖然我不覺得他找到始祖法師的法器以後會交給瓊林,但他至少動了這個念頭。”杜正一說道。

雜湊法師點了點頭,這個說法確實很有道理。“人人都知道我們對植物感興趣,尤其是始祖法師時代的植物。如果他只是送給我們一顆種子,我們收下後不會立刻培植,也許因此他才設計了這樣一個迂迴的辦法。”

“搜查山洞一定本來就是他的目標之一,如果在山洞裡就有收穫的話他就不用費事了,也不會冒著跟高地法師結怨的風險。如此大費周章應該是首要目標沒能實現之後的替代方案。”杜正一說道,他又想了想。“雜湊法師,始祖法師的墓穴中有沒有可能真的有某些法器?”

雜湊法師完成了對周權的簡單醫療護理,才說道,“我不能肯定。反叛的始祖法師有不少追隨者,事實是大部分法師的直系祖先都追隨了他。在他的大s陰謀被揭穿後,他還有一些死黨,這些人一直想要尋找他的墓穴,想要幫他從被囚禁的墓穴中離開。有人說他們中的一些人接近成功了,只是因為留守的始祖法師進行了干預才沒能得逞。但他們究竟幫助反叛的始祖到了什麼程度,那就很難知曉了。”

“也許他們給反叛的始祖留下了一線希望。”杜正一說道。

“杜法師是什麼意思?”雜湊法師問道。

杜正一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他反問道,“雜湊法師,我能請求你檢查周權的意識領域嗎?”

“你懷疑”雜湊法師說道。

“這是瓊林的標準流程。”杜正一說道,“自從意念法師叛亂以後,我們對於重大犯罪都要例行意識偵測,以免有人的罪行是在意識被修改的狀態下做出來的。最近我們的敵人焚蓮者中也出現了不少意念法師,甚至是一些強大的意念法師,所以這條標準現在被要求嚴格執行。”

“我明白了。”雜湊法師理解地說道,“意識偵測進行的越早,得出的結果越準確。”

“是的。”杜正一說道,“羅奇還太小了,還是個學徒,不擅長做這些工作。所以我只能請求高地法師的幫助。畢竟他們曾經喪失過一段記憶,我擔心”

“沒有人應該被冤枉,我很願意幫忙。”雜湊法師點頭說道,他轉頭看向了周權。

杜正一適時地沉默了下來,他感覺到身邊隱約的能量流動,跟羅奇那有爆發力的力量不太一樣。換句話說羅奇的力量經常是脫韁的野馬,完全沒有穩定性可言,高地法師對能量的控制卻如同涓涓細流,能夠更精準精細地使用力量。

他相信高地法師的工作進行的有條不紊,因為他的耗時要比羅奇長的多。他不會像羅奇那樣,要麼就帶著半成品鑽回來了,要麼就一去不復返,像只訓不好的毛躁獵犬。不知不覺,杜正一又嘆了口氣。

高地法師睜開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杜法師,你的憂慮實在太重了。”

杜正一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對不起。我是不是干擾到你了,需要我先返回上面嗎?”

“不必。”高地法師說道,“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怎麼樣?”杜正一問道。

“我已經探測過了他的意識,本著心靈感應魔法不能濫用的原則,我沒有碰觸他的。如果有一天你們想要知道更多他的罪行,只能靠你們自己去審訊了。不過,我可以肯定地說,我找不到任何他的意識被人修改過的痕跡。我甚至也找不到他存在失憶的情況,看起來他在始祖的墓穴裡時的確就是失去了意識。換句話說,是真的昏過去了,所以不能進行主動意識的記錄,倒並不是被抹掉了記憶。我推測他在墓穴裡遭受了一場激烈的精神,唯一不知道的部分就是這種是如何產生的。也許,就是墓穴中始祖法師遺留的魔法。”

“以前這種魔法沒對放羊的小孩發作,也沒有對人類探險家發作。”杜正一低聲說道。

“或許是羅奇激發了墓穴裡的某種隱秘法器。他的能量充沛,總是四處流淌,他還有散漫地輻射自己的意識的習慣。杜法師,這是種孩子氣的壞習慣,我希望你能”雜湊法師頓了一下,大概突然想起來杜正一併不是羅奇的家長,也不是羅奇的什麼人,委託杜正一管理羅奇似乎不太恰當。“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出了這種事,祖先的掛毯已經不再重要了,我要召集所有高地法師,毀掉這座房屋,徹底殺死植物,對地下的詛咒之地執行新的保護措施。”

他們確實應該立刻回到上面,地下已經傳來了幾次不祥的搖晃,整棟地下建築的基礎都在搖搖欲墜。

雜湊法師的聲音變的緊迫了,“我們必須馬上回去,我要會同其他法師一起評估建築結構的安全性。”

杜正一沒有說話,雜湊法師帶上了周權,他立刻跟著雜湊法師行動起來。

他們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時候,高地上的陽光顯得格外強烈,法師們都聚攏在塌毀的走廊附近。高地法師們面色凝重,瓊林的法師們憂心忡忡,而且出人意料的是羅奇站在他們的最前面,從站位上來看,儼然有種頭領的感覺。

他一眼看到杜正一,立刻迎了過來。11